小表妹習慣不太好,睡覺不穿衣服!

冷冷罵了小表妹兩句,命令她在今天買回電熱毯安好玻璃,起身下樓。

長驢臉被我收拾這一回,沒幾天功夫緩不過氣。

如果他敢再來,我一定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早上八點,啃著饅頭走進辦公室,像個老爺一樣心安理得享受海爺的伺候。

保溫杯蓋子輕輕揭開,二開的高碎冒著濃濃的熱氣,茉莉花的茶香撲面而來,心曠神怡。

還散發著濃濃墨香的報紙從頭版開始往下翻,新的一天摸魚生活正式開啟。

外面傳來海爺和戈立咬耳朵的聲音,沒一會,戈立就轉進我辦公室。

這是戈立第一次進我辦公室,也是我從八處出來第一次見到他。

「立哥回來了?」

「嗯。」

「坐。我給你泡茶。」

轉身給戈立泡了高碎,下一秒戈立竟然雙手過來接,還說了句謝謝。

戈立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坐了五分鐘,也就和我說了五句話。

攏共不到三十個字。

喝了一口最燙的茶後,戈立終於開口:「童師。你有沒有錢?」

「有。」

聽到這話,戈立一直垂著的腦袋終於昂起兩分,聲音卻更低了:「有沒有……三千,我急用。」

「三千沒有。」

戈立手中茶杯輕輕一晃,眼神黯然:「那……」.

這時候,我輕聲說:「沒有散的。只有整數。」

說著,我將一疊新鈔遞了過去。

一下子,戈立昂首望我,焦灼焚心的眼神裡盡是難以置信和激動。

跟著,戈立騰身站起,默默看著錢:「九千就夠了。這錢你哪兒來的?」

「放心用。」

我抽了十張出來:「我是助理研究員。也是鑑定所負責人。搞錢容易。」

我的話裡帶著炫耀,但目的是讓戈立安心。

「我給你打個條。」

流利的彩雲省土話出來,戈立摸出紙筆還沒寫幾個字就接到電話,一個勁的說好,又用彩雲省土話說不用擔心,錢不夠我會想辦法。

我接過欠條,沉默幾秒,衝著前腳已經邁出辦公室的戈立背影說了一句話:「立哥。信我的話,找個帶水字的醫院送。」

「應該離你們老家不遠。」

戈立定住腳步回望我,刀刻斧削的臉上盡是驚錯。幾秒之後驚錯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信任!

那種信任,是可以在戰場上把後背放心交給戰友的信念!

「好!」

戈立走後,我有些後悔。

上次報復海爺,說了他大孫子,結果那天晚上在鳥巢受盡苦頭。

回來戰備值班對戈立說了老太太的事,結果那晚上接到十年不遇的特急電話。

這回再一次亂開口,還不知道又得遭什麼罪。

沒過半鐘頭,海爺就在外面狂嘶亂吼。

到了收發室接了座機,海爺衝我嘿嘿直樂:「臭小子,丫犯桃花吶。這又是哪家小姑娘?聽著聲音就跟逮著電線似的。麻得海爺我直癢癢。」

我瞥了海爺一眼:「報應來了。」

海爺頓時一怔,豌豆眼珠子陡然放大:「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

我嗤了聲,回了辦公室拎起揹包就走。

海爺追出門來大聲嚷嚷:「上次找你那林家小姑娘你丫是不是甩了?***,始亂終棄遭報應。」

瞪著單車騎行一個多小時,總算是到了地方。

總部!

剛才電話裡,有個自稱是總部後勤的女人叫我到總部走一趟。

總部大樓始建於上世紀九十年代末,大廈沒有名字,只有數字編號。

海爺管總部大廈叫做鋼鐧。

這個稱呼非常貼切。

上次被塗老八抓過來,我對鋼鐧大廈就有種特殊的印象。

這幢大廈除去風水之外,最絕的一絕,就是鋼鐧大廈的玻璃。

每一塊玻璃都像是一塊鋼甲,看似普通平常不過,其實這些數以萬片的玻璃鋼甲才是這幢大廈的靈魂。

設計這幢大廈的設計者,絕逼是個地師級的高手。

只是總部內部的附屬大樓和建築物佈局差強人意,很多地方從八卦五行著手加了好幾重保障,看似天衣無縫萬無一失,其實就是累贅。

這個世界上沒有最完美的建築,任何建築無論設計得再完美,也有敗筆。

總部同樣如此。

我所在西南六號入口就是其中之一。

驗證狗牌工作證,電話核實來訪真偽,登記安檢,在四名荷槍實彈的警衛寒光逼視下騎車進入。

總部佔地非常大,和大學城幾乎沒有任何區別。不仔細看地圖和指示牌,完全摸不著方向。

足足騎行了十七八分鐘才看到後勤大樓的標牌。這裡距離我關押的地方非常遠。

剛拐進後勤大樓主路,就看見一幅凌亂不堪的奇特畫面。

地下一條深溝從我腳下一直延伸到遠方,足有五六百米遠。

深溝下,是一排排排列整齊的水管、暖氣、燃氣管。

深溝兩邊堆滿了泥漿溼土,汙水肆意流淌,整個路面都被淹沒。

路口處,豎著個紅牌,用的是楷書手寫通告。

「因地下管網未知點漏水導致坎六區全區水電氣網全部中斷,現各單位正在全力檢查搶修中。恢復時間待定。」

末尾標註的時間是在三天前。

繞過警示牌繼續前進,到了後勤大樓。

門口偌大的停車場上,盡是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坑洞。

坑洞各個地方站著不少人,三五一群聚在一堆。

有的在擺弄聲波雷達探測器,有的拿著高倍率電子聽力放大器戴著耳機趴在地上匍匐前行,有的則推著紅外線探測車東西南北瞎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