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邪,拉網式各站搜,竟然全網都沒有了方圖南的隻言片語。

‘電子郵遞員’,徹徹底底成了方教授。

這件事超過了東亞頂級富豪家庭的認知,鍾玉莫名覺得,北都,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鍾玉開啟雲盤,找到那張圖片。

方圖南用空白A4紙,洋洋灑灑手寫的聯絡方式。老派,可她識貨,他落筆恣意,筆鋒蒼勁。

好叻仔,好醒目。

她要扔掉紙團時,忍不住拍了照。

可兩串數字被從雲盤儲存到手機相簿,鍾玉沒有找到恰當的理由傳送好友申請。

北都的初雪來的這樣突然,週末,灰色的雲層逼近故宮金頂,洋洋灑灑的雪粒子落了下來。

有了雪做由頭,徐柏豪終於把人約出來。

連瑪利亞都抱怨:“徐少爺這樣囉哩巴嗦的日哦夜哦,小姐你應付也辛苦。”

鍾玉帶上貝雷帽,穿黑色斗篷大衣,牛仔褲包裹出勻稱纖細的雙腿,騎士靴一蹬,甜酷亮眼。

“我同他早已講明,沒辦法,大概徐家的日子他不好過。”所以才攀著她,一心想要聯姻。

高調的歐陸駛入‘泛海西府’車庫,徐柏豪下車站在車頭擺pose。

“你也住這兒?”

他聞聲回頭,莫名有點氣短,硬著頭皮應:“方教授。”

方圖南闊步往紅旗車跟前走,隨口寒暄:“剛回來還是要出去?”

徐柏豪多了個心眼:“帶Cream出門玩雪,她忘記拿東西,上樓取一趟。”

只有司機察覺,他家大爺的腳步頓了一瞬。

小姑娘跟男朋友住一起了嗎?

豪車豪宅,算不算是求仁得仁?

方圖南吐出一句“回見”,利落上車。

鍾玉今天從電梯踏入地庫,便察覺徐柏豪格外殷勤。他一邊接過她的包,一邊虛攬她的腰,卻被巧妙一躲:“做咩?如果唔可以做朋友,我就返屋去。”

徐柏豪笑笑,距離仍逼的很近,為她開車門:“做朋友,做朋友。”

她一貫可愛,塌腰上車時,短斗篷洩露的一截嫩生生細腰與四年前貝瓦納重疊。

方圖南記得那張髒兮兮又明亮亮的臉,可憐巴巴拉他衣角,說:“別走。”

她說回國向他報平安,要他千萬檢視郵箱。小騙子,小小年紀就會騙人。

北都首屈一指的豪宅區,這樣明亮寬敞的車庫,紅旗車位置卻刁鑽,橫亙在前。

歐陸提不起速度,兩把方向後緩慢起步,與紅旗擦肩而過時,恰恰好好,對方的後車窗降了下來。

眉睫茂密,眸仁深邃,那一雙桀驁漆眸落入她視線。

他頭髮剪的乾淨利落,不似徐柏豪,要日日上髮膠。短而尖銳的發好像搔癢她,鍾玉臉頰一燙,別過身去。

哪知紅旗車追上來,閃燈示意。徐柏豪無奈放下車窗,聽見方圖南似善意似順口一提:“恭王府看雪景最好。”

徐少爺客氣道了謝,升窗之前語氣把糖分加滿:“honey,想不想去?”

精準落入方圖南的耳朵裡。

他搖頭失笑,看著歐陸一騎絕塵加速駛上坡道出庫,紅旗車一路往西開去。

寬闊筆直的馬路一層薄薄的雪粒子鋪滿,綢緞似的,留下黑色轎車兩排寬穩的車轍印。

鍾玉臉色很差,心裡抱怨方圖南多管閒事,一頓噼裡叭啦把相簿裡那串數字點開,申請新增好友。

然後手機“啪嗒”一聲丟進包裡:“徐柏豪,我不去看雪了。我要回家。”

徐柏豪只好點剎車:“做咩啊?鍾小姐。”

“你最好以後都叫我鍾小姐,不要honeyhoney的喊。我已經講明一百次,我不會同你在一起。”

“我要回家,我要和瑪利亞一起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