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沒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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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熙走了，賀峰舅媽趕緊站起身，上前伸手去扒賀峰的衣服。
“怎麼樣？你爺爺怎麼那麼心狠，還真的打你？”
舅媽臉上滿是心疼。
賀峰他爸媽在他初中的時候出車禍走了，賀家老太太又更偏心小兒子，對大兒子生的孫子也不怎麼上心，賀峰出生後基本是她在管他，可以說賀峰算是她另外一個兒子，打在兒身，痛在娘心，賀老爺子這頓打可算是讓她心疼壞了，要不是顧及到賀老爺子是賀峰、賀熙的爺爺、太爺爺，怕外人背後說賀峰沒有孝道，她非的上門去和他好好說道說道。
孩子出生就沒管過，現在想來當爺爺管孩子了？
“舅媽，”賀峰知道不給他舅媽看，她不會死心的，所以任由她扒了他的衣服。
賀老爺子打賀峰是用了力的，扒開賀峰的衣服後露出後背斑駁的血痕，有些地方皮都打壞了。
賀峰休養了一天就能出門了全是他自身身體素質好！
舅媽顫抖著手伸手去碰賀峰背後的傷口。
“他這老頭怎麼還真打啊？”
舅媽聲音帶著哽咽。
感受著後背傳來的溫度，賀峰心裡流過一道暖洋。
他奶奶說他天生命硬，克人，害死了他爸媽，這輩子都不會有親情。
但舅媽像第二個媽媽一樣。
所以就算父母早亡他也感覺和其他孩子沒什麼兩樣。
知道他舅媽是心疼他，可是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只能穿上衣服，遮住傷口，不讓她觸景生情了。
“說了不讓你看，你非要看，看了又要哭。”賀峰話語裡盡是不在乎，“沒事！沒事！”
“那老頭都快死了，能有什麼力氣？”
“他打不死我！”
“呸！呸！呸！”
“你這孩子！瞎說什麼死不死的？”
“嘶～”
舅媽生氣的拍了一下他胳膊，正好砸中他手上的地方。
“怎麼？打痛了？”
“沒事，沒事！”
賀峰疼得齜牙咧嘴的也只能裝作自己很好。
“我是男人，這點傷算什麼？”
“你沒事就算了，你要是有事，你看我怎麼找賀老頭算賬。”
賀峰推著他舅媽坐到沙發上了。
“知道你是母老虎，他們怕你，不敢動我。”
“母老虎的孩子，誰敢動啊？”
舅媽擦掉臉上的眼淚，“你這孩子天天耍寶就知道逗我開心。”
“這回你爺爺打你是他不對，但是你做事也太沒邊際了。”
“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怎麼還能讓人給爆出這種花邊新聞，讓孩子看到像什麼樣子？”
“唉呀！舅媽，你怎麼也相信那些記者亂寫的東西。”
“這不是你快過生日了嗎？我拍了一套鑽石首飾想給你個驚喜，結果被記者寫成這樣，什麼驚喜都被破壞了。”
“是這樣啊？那你怎麼不解釋？”
這孩子什麼都悶在心裡。但凡他解釋一句，他在大眾面前的形象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算了。解釋有什麼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人巴不得我名聲像屎一樣臭。”
舅媽怎麼會不知道呢？可就因為知道所以她更心疼賀峰。
他明明什麼都不想爭，但有的人就是要防著他，往他身上潑髒水。
這個話題繼續不下去了，舅媽想起了在醫院的林子衿。
“對了，你媳婦兒怎麼樣了？”
舅媽對林子衿是不滿意的，賀峰是個可憐孩子，她一直盼望著能有個知心知熱的賢惠女人給他一個家，可惜，林子衿明顯不是這樣的女人，但有了賀熙也沒辦法。
“在醫院。搶救及時，沒什麼大事。”
“你說說這算怎麼回事？”
“你們要是不合適就早點離婚，現在這樣拖著對熙熙的成長也不好，趁著孩子小沒有記憶，早點分開，對孩子的傷害才能降到最低。”
“你也還年輕，再找個合適的，能夠接受熙熙的。”
這些話舅媽埋在心裡早就想說了。
林子衿沒什麼能力，天天悲春傷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她，上次發瘋嚇壞了熙熙，她也沒說什麼，這次更過分，在家裡吃安眠藥自殺，如果不是賀峰碰巧去了她那兒，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舅媽！”
賀峰打斷了他舅媽。
“這些話別在熙熙面前說，他聰明得很，林子衿再怎麼說也是他媽媽。”
“我知道，我沒在孩子面前說，上回林子衿在孩子面前鬧了那麼一出，熙熙當時嚇壞了，害怕她，這不事情過了，又開始想她了。”
“今天早上他還問我是不是隻有你來接他，我問他還希望誰來接他，他又不說。”
“我估計他是在等林子衿。”
“畢竟是親媽。”
賀峰皺著眉頭，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兒子呢？
他雖然怕林子衿，但是還是很渴望她的愛的。
或許舅媽說得對，當斷不斷，再拖下去對熙熙也不好。
“我知道了，我想清楚了，找林子衿談一談。”
舅媽還想說什麼被賀峰打斷了，“別說了，等會熙熙出來該聽見了。”
舅媽這才住了口。
和他4舅媽吃了午飯後，賀峰帶著賀熙回家了。
說是家，其實是賀峰在外面的公寓，他沒有住在老宅也沒和林子衿住在一起，而是在賀熙幼兒園旁邊買了一套房，平時就爺倆兒和保姆住在那裡，方便賀熙上下學，放假賀熙就去他舅婆家和兩個小侄子一起玩兒？
賀峰是想賀熙直接在他舅媽家住的，但他舅媽不同意，說他當爸爸了，要承擔起自己的責任，把他和賀熙丟出了門就不管他們了。
賀熙抱著他爸爸給他新買的大奧特曼，坐在後座的安全座椅悶悶不樂的。
賀峰透過後視鏡看見了他耷拉著腦袋，沒什麼精神，他問他：“熙熙是不是不舒服？”
賀熙轉動奧特曼的手，沉默的搖了搖頭。
“爸爸，我們能去醫院看媽媽嗎？”
賀熙低著頭，聲音特別小。
聞言，賀峰一頓，雖然所有人都瞞著他，但是賀熙還是知道了。
“熙熙，你怎麼知道媽媽在醫院？”
賀熙埋著頭，像是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我在平板上看見的。”
“她們說媽媽自殺，爸爸送媽媽去了醫院。”
他抬起頭問賀峰：“爸爸，自殺是什麼？媽媽不想活了嗎？她不要我了嗎？”
賀熙的三個問題賀峰根本沒辦法回答。
他沒法告訴賀熙，他媽媽不想活了，也不要他了。
“熙熙，爸爸可以答應你送你去醫院看媽媽，但是下次如果你在網上看見這種新聞第一時間給爸爸說好嗎？”
“你是不是很早就看見了這些新聞？”
賀熙點了點頭。
“嗯。”
他看見了也不敢和舅婆說，他能感受到舅婆不喜歡媽媽，那些人都在說媽媽做的事不對，她怕舅婆知道了更不喜歡媽媽。
父子倆到了病房，卻不見林子衿的人影。
護士進來換床單，賀峰問：“這房的病人呢？”
“她今天出院。”
“出院了？”
沒有人和他說她今天出院啊？
賀峰掏出手機給林子衿打去電話，可是電話沒人接。
“搞什麼啊？”
賀峰給花姐打電話，問她情況。
“我不知道啊！我給二少奶奶請了護工就回來了。”
“二少爺，你知道的老太太身體不好，我要在家照顧她吃藥。”
賀峰一直以為是花姐在醫院照顧林子衿，沒想到花姐就來了一趟醫院就回老宅了。
林子衿現在情緒不穩定，她就這樣出院，又想不開怎麼辦？
結束通話電話，賀峰準備給院長打電話，讓他調監控看林子衿是誰接走的？
“哎！你怎麼來了？”
電話還沒打出去，林子衿回來了。
一面之緣，幸虧她還記得賀峰這個救命恩人長什麼樣。
“你一個人跑去哪裡了，也不說一聲？”
“我去辦出院手續。”
“你去辦出院？”
“對啊，醫生說我沒事，可以出院了，在醫院待著也悶，我就想著今天辦了出院回家。”
“你手機呢？”
“不知道，應該在家吧？”
這幾天林子衿就沒用過手機。
“正好你來了，你送我回家吧，我身上沒帶錢，手機也不在，沒辦法打車。”
賀峰要被這個女人氣死了，去辦出院也不說一聲，還不帶手機，讓人白擔心，現在一點沒有做錯事的自覺，還把他堂堂賀家二少爺當成司機師傅，命令他送她回家？
賀峰是剛要拒絕，賀熙就拉住了他的褲子。
“爸爸，你送媽媽回家吧。”
賀熙有自己的小心思，爸爸送媽媽的話，他就可以和媽媽多待一會兒了。
林子衿這才注意到病房裡還有個小蘿蔔頭。
這小蘿蔔長的倒是濃眉大眼的，挺招人稀罕的，可怎麼這麼圓潤啊？
這是林子衿對賀熙的第一印象。
在林子衿打量賀熙的時候，賀熙也感受到了林子衿的目光，他盡力的假笑，希望能給媽媽留下好印象，但之前對林子衿的恐懼還留在記憶裡，他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林子衿皺起了眉頭，她那麼可怕嗎？怎麼把這孩子嚇成這樣？
“小蘿蔔頭，不想笑就不要笑。”
她原本是想讓賀熙放鬆點，但這話到了父子倆耳朵裡就變了味道了。
媽媽還是不喜歡他？
賀熙難過的耷拉下了腦袋。
賀峰看了一眼難過的賀熙，皺起了眉頭。
他就不該心軟帶賀熙來醫院，他怎麼會奢望林子衿到鬼門關走了一趟以後會有所醒悟？
她這個自私的女人根本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