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人人都在為了利益拼命奔波的時代,愛情似乎成了古老而美麗的肥皂泡,活在大家的夢境中。

接下來對方的一句話,卻讓羅雲整個人如遭雷擊般怔住!

“就在今天早晨,我們接到神秘人士的舉報電話,於家中發現了她的屍體,你是她最近唯一的聯絡人,能和我們說說具體發生了什麼嗎?”

羅雲如同一具雕像般坐在原地,接下來對方又說了什麼他一個字都沒聽清。

直到其中一人重重拍了拍桌子,方才將他喚醒。

羅雲沙啞著嗓音問道:“她……怎麼死的?”

“根據法醫檢測結果,於死者胃中發現過量安眠藥,初步判定為自殺,至於具體原因,尚在調查。”

“自殺”這個詞,猶如給了羅雲當頭一棒。

記得第一次與兆琦相識,是在一家酒吧裡。

當時被馬濤拖著去找刺激,結果那貨撩到個妹子後,中途撤下羅雲不見蹤影。

正坐在角落百無聊奈之際,一個女人優雅地舉著酒杯走入了他的視野之中。

初次見面,對方給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那雙如湖泊般清澈見底的眼眸,不含一絲雜質。

直到今天羅雲偶爾想起來都還會一遍遍問自己,這個世上真有這樣的人嗎?

至少在他25年的人生中,從未遇見過。

可就是這樣單純的一個女孩,卻選擇了“自殺”這種想不開的方式……

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與她是在酒吧相識,能出入那種地方的人真有表面那麼單純嗎?

這個想法讓羅雲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接下來無論對方問什麼,羅雲都只茫然搖頭。

事實上他也的確不瞭解,兆琦雖然名義上是他的女友,但兩人之間的聯絡其實並不多。

相處半年來,羅雲總共也就與她一起出去吃過三次飯,還是對方主動約的他,除此之外再無任何進展。

至於線上聯絡,除非有事,否則對方不找他的情況下,羅雲真能做到一句話不說。

若是換了別的情侶,這種情況恐怕早就分手了,但兆琦似乎對此並不在意,她自己也時常會莫名其妙消失一段時間找不到人影。

於是外人眼中,這對奇怪的情侶關係就這麼維持下來。

若非今天有人主動告知,羅雲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如此又是兩個小時過去,見實在問不出什麼來,這次審訊終於不得不終止。

兩人正準備收拾東西離開,又一名穿著制服的大漢走了進來。

“劉隊,小吳,我這裡新瞭解到一點線索,讓我問問他吧!”

被叫做劉隊的人低頭看了看錶,皺眉道:“現在都中午了,馬上到飯點,要不小王你先休息一會,等下午再問?”

小王急忙擺手道:“不用不用,就幾個簡單的問題,花不了多長時間的!”

劉隊見狀不好再勉強,點頭道:“那你快點!”

等到兩人出去後,小王立馬反手將門鎖上。

接著又回到桌邊關掉了上面的執法記錄儀,這才轉頭看向羅雲。

“小子,你犯事了知道嗎?”

不等羅雲回答,小王迅速從懷中摸出一疊紙質檔案,又拿過桌上的筆遞給他,指著檔案下方一處位置,低聲道:“快,在這裡簽字,我還能保你!”

羅雲皺眉道:“你誰啊?”

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口口聲聲說要保護自己,換了任何人都會覺得莫名其妙。

“我是這裡負責接案的小王,根據神秘人士舉報,你是害死那位女人的主要兇手!但我覺得這事有些蹊蹺,準備找時間去查下那人,所以需要你幫忙拖延一下!”

羅雲打量著面前這疊被蓋住大半的檔案,試圖伸手掀開看看上面晶狀體內容,卻被小王一把躲掉。

“沒時間了,一旦拖到下午這事就絕無轉機,趕緊把字簽了我帶你去吃飯!”

羅雲心中冷笑,恐怕不止是吃飯那麼簡單吧?

他雖然不善與人交際,但卻不是傻子,相反,極強的邏輯推導力讓他對一些事情看得比誰都通透。

就算真如他說的那樣,要去查真相,為什麼非得要自己在一堆不知道內容的檔案上簽字?

羅雲面無表情道:“除非你讓我看看上面寫了什麼,否則這字我是不會籤的!”

直到此時小王終於變了臉色,猛然從腰間掏出一副明晃晃的手銬將羅雲拷在了審訊椅上。

又從衣袖裡抽出一根警棍,對著羅雲劈頭蓋臉招呼起來,邊打邊罵道:“媽的!好說歹說就是不聽,給你臉了?”

羅雲張口呼救,換來的卻是對方輕蔑的座嘲笑:“小子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只要門一關,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

感覺到渾身上下傳來鑽心的疼痛,羅雲只得用另一隻能動的手勉強護住頭部,心中一片冰涼。

記得曾經看到過一句話,無論多窮兇極惡的罪犯,在執法記錄儀關掉的那一刻也得乖乖認慫。

可是當這招用到無辜之人身上時,就成了噩夢。

羅雲雖然不認為自己是無辜之人,他掌握的那些技術本身就遊走在法律的灰色地帶,但無論如何也輪不到眼前這個渣滓用這種方式審判自己。

這是法治社會,不是人治。

羅雲試圖反坑,奈何對方在體型上本身就佔據著優勢,加上一隻手被拷著行動不便,讓他一切努力都徒勞無功。

在虛擬世界他能自由縱橫、所向披靡,能攔他的寥寥無幾,可一旦到了現實中,他就成了戰鬥力不足五的弱雞。

更何況對方還披著那身皮,但凡稍有異動,一個襲警的帽子扣下來,再小的事也成了大事。

直到羅雲感覺渾身開始麻木之時,小王終於氣喘吁吁停了下來。

拿過桌上的印泥給羅雲的拇指塗上,然後翻開之前那疊檔案,抓著羅雲的手按了上去。

“小子,以為你不籤就拿你沒辦法?有了這個,你想逃也逃不掉!”

小王拿著按了手印的檔案,炫耀似的衝羅雲了晃了晃,房門卻在此時被人敲響了。

小王急忙將現場恢復原狀,這才起身拉開了門。

“你問完了嗎?食堂師傅馬上打烊,一會可就沒得吃了!”

來人正是之前的小吳,看了看癱在椅子上的羅雲,疑惑道:“這是怎麼了?”

小王急忙擺手道:“沒事,這小子有些不老實,給他上了點猛藥!”

看著對方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羅雲眼神說不出的冰冷。

hei社會消失了嗎?沒有。

它們只是藏得更加隱秘,同時換上了光鮮亮麗的衣服,堂而皇之招搖過市,變成了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羅雲記得自己是被人扶出來的,不過卻沒回之前那處休息室,而是被送到了另一處地方,最後進了一間拘留所。

具體原因似乎是因為小王手上那疊檔案,涉及到另一起更重要的刑事案件。

狹窄的房間內,除了四張單人床外,再無其它物品。

靠左邊兩張床上已經有人捷足先登,羅雲索性邁步朝右邊走去。

一名面板黝黑的大漢正低頭坐在其中一張床上發呆,見羅雲過來只抬頭瞟了一眼,就又重新低下了頭,光從體型上看,此人至少比兩個羅雲加起來還要魁梧。

對方不搭理自己,羅雲自然也沒心思去和對方套近乎,他現在渾身都疼得厲害,走到唯一剩下的床邊,一頭趴上去後,就開始在腦海中思索起今日的遭遇。

似乎從昨天選擇出門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掉進了一個看不見的圈套裡。

可以肯定的是,這背後肯定有一雙巨大的手在操縱著一切,至於對方的目的是什麼,羅雲尚不清楚。

突然一陣刺耳的聲音響起,將他的思緒打斷。

羅雲一個激靈坐起身,卻不小心觸動了身上的傷口,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轉過頭髮現另外三人也被吸引,目光齊刷刷看向同一個地方。

這處房間唯一的出入口就是那扇鐵門,上面掛著的依然是羅雲所熟悉的電子鎖,聲音正是由此而來。

一連響了數聲後方才中斷,房間內頓時詭異的安靜。

羅雲又重新趴下,然而沒過一會,那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三短三長,似乎在釋放著什麼訊號。

一連迴圈數次後,靠門邊一位胳膊上紋著骷髏頭的青年終於忍無可忍,爬起身一腳狠狠踹在了門上發出一聲巨響,口中罵罵咧咧道:“什麼東西,能不能安靜一點!”

羅雲卻心中一動,如果把第二遍的三次短聲與前面的長聲相連,組合起來就是摩斯電碼“SOS”的意思。

這個東西可以說是通訊世界的鼻祖,放到現在,那些虛擬世界自詡高手的人,瞭解它的也並不多。

羅雲也是在加入那個“黑曼巴”群后,才在其他幾人的科普下對此有過徹頭徹尾的學習。

可讓他想不通的是,這個鎖一直釋放這個訊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