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言不由衷西崎豐

西崎豐是個很有能力的訓練員，這一點從他麾下賽馬娘數量超過五位就能看出。

無聲鈴鹿、特別周、大震撼、大和赤驥、伏特加、東海帝王、超級小海灣。

先不談今年簽約，還未正式踏足出道賽的大和赤驥、伏特加。

其餘馬娘之名都正可謂知名乃至光輝。

特別周與大震撼之名無需多言，與特別周同一世代的無聲鈴鹿亦有‘教科書級別的大逃’之稱讚。

如此，更別說是職業盛年，風頭正盛的東海帝王，以及剛參與出道賽不久後就贏得‘今朝小溪，明日大江’的讚譽的超級小海灣。

可謂無一弱者。

都說賽馬孃的功績也是訓練員的勳章，西崎豐訓練員無疑位列世界頂尖的訓練員之一，以尚不到三十歲的年輕年齡奪得天才的美譽。

對外，姑且是這樣的形象。

英俊的樣貌，出色的成績，實在是適合塑造宣傳成訓練員的門面，其自身的配合營業，也吸引了不少對賽馬娘本不是很感興趣的女性投入賽馬娘訓練員這個行業中來。

雖然這些女性絕大多數都會被考試刷下去就是了。

看帥哥的執念很難抵得住冰冷的學習資料，但只要還記得馬娘賽事即可，能夠把對賽跑不感興趣的圈外人拉過來，便也算是包裝的成功。

很少有訓練員擁有超過千人的粉絲團，抵達g2賽馬娘門檻的上萬就更是難得，而西崎豐就是一位越過G1賽馬娘門檻，粉絲數超過四十萬的頂尖訓練員。

他的資料之多，也給了當年蒐集其資料的奧默深刻印象。

很難有這樣奢侈的情報煩惱。

情報太多了，多到篩選起來非常困難。

正規情報，狗仔刺探的情報，同僚的評價乃至玩笑……甚至還有同樣整理情報瞭解對方的‘同行’——奧默分析這些是衝著其麾下賽馬娘，那些人分析這些的目的可就不好說了。

西崎豐的毒唯、私生飯一直蠻多。

看不慣他的人也蠻多的。

那他虛偽、騷包什麼的，還會傳播其與賽馬娘有染的謠言，然後被警方順著網線逮捕。

但其實，虛偽這方面倒不算是無的放矢。

畢竟西崎豐的形象宣傳是奔著帥氣高傲天才王子去的，而實際上，私底下的西崎豐……

奧默看了眼一下對方在聊天室的ID：

【我指定是沒錢了】

在加了好友後，點開還能看到往期ID：

【今天挨的這一踹，很勁！】

【這個月為什麼有31天】

【病房包間好貴】

【下半年不住病房！】

“……”

西崎豐訓練員為什麼沒出席二月的訓練員雜誌版面，理由找到了。

不過倒也不是很意外，畢竟奧默知道這人確實是醫院常客。

因為日程太過忙碌的緣故以至於昇華者修行沒什麼成果，雖然魔藥、丹藥什麼的沒少弄，卻也只是從脆弱的普通人變成不是那麼脆弱的人。

還是能被馬娘踹去醫務室的。

若是在外遭遇什麼，那就得送醫院了。

人出名了之後就會什麼事都有。

就連出個門也都不再是那樣自由的事。

並且不一定能以真面目示人，休閒的地方也得足夠安全又或是足夠偏僻小眾。

就好像週日寧靜的那處咖啡店一樣，能讓你卸下沉重的假面，享受片刻的清淨。

這樣類似定位的店面，在界門區表層也是有不少的。

以足夠的偏僻或是足夠的門檻，營造不被他人妨礙、打擾的輕鬆。

奧默此刻身處的這家，位於界門西區，距離特雷森校園不過2km遠的小酒吧，其門檻就是限定訓練員。

進門要出示訓練員徽章，檢測其資訊匹配。

這同時也是訓練員們的團建點之一。

特雷森學院裡雖然有準備訓練員們的公共休息室，但裡面通常沒幾個人。

這幫人團隊建設活動往往集中於下班後的酒吧、流動居酒屋、寒暑假的旅遊熱門、度假勝地，乃至於某個深度潛入遊戲的座標點，又或是某處酒店的床上。

除開奧默那特別的19外，都是起步二十三四歲的立派成年人了，有些性生活也是理所當然。

甚至還有馬娘和訓練員混在一起的——在馬娘尚處青春期時，這種事自然屬於失格戀情。一經查實，訓練員便要被懲處、辭退乃至公開批評，馬娘同樣要收到處罰，只是不至於退學，重要的隱私保護以及心理輔導必然要加上。

所以針對西崎豐男女關係上的造謠才顯得那樣致命，連校方都在催促警方立刻處理。

但這些通通都與奧默沒什麼關係。

畢竟他連那個公共休息室都沒去過，更沒有分配辦公室，他目前為止有些交集的同事，除了巖輝二外是巧遇，其他都是主動造訪。

看起來是純純的自閉。

而今在聊天室那幾位活躍同事的交流裡，奧默.林頓已經是什麼稀有角色了。

特雷森低機率刷出，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尤其這兩天他頻繁走動，若非提前拜託了成田白仁，大抵已經會有‘熱心’同事找來表達不滿了。

像是什麼‘應聘訓練員就要專注工作，不要耽誤馬孃的時間’之類的話。

在奧默的情報庫裡，中央確實有幾位這樣好為人師，古道熱腸的同事。

但至少現在，沒有給他們找自己麻煩的機會。

馬上更要接暑假了，他們也更沒空關注自己這邊。

漫長的假期，也不知道會有幾個訓練員還會出現在學校裡。

說不定，除了自己以外一個都沒有。

這倒不是他小看同事的卷力，而是具備訓練效果的賽場在界門區有好幾處，更有各處引以為豪的，針對某些領域特化的訓練特色。

實在犯不著硬要回學校裡。

這麼一來，發展人脈的交友機會就得在幾天內進行，否則下次看同事們聚一起就得是倆月後了。

今天先認識一下西崎豐吧。

王子訓練員什麼的，以前也只是在光屏中的資料裡見過。

奧默一面想著，一面瞥了眼光屏上方的西崎豐詞條頁，卻沒有將其啟用。

看過一遍，腦中回想的效果也不算差，眼下距離約定時間也近了，他也就不做當面看對方資料的失禮舉動。

即便他開了私人模式。

咖啡店前見過那個背影，某些過去的疑惑也彷彿得到了解答，他開始對光屏的私人模式不再那麼信任。

“林頓訓練員，我沒來晚吧？”

踏入酒吧的腳步聲與招呼聲一同，奧默扭頭便見一張陌生無比棕發金瞳，不修邊幅的臉。

他卻也並不驚訝的搖了搖頭：“正是時候，西崎訓練員。”

然後便見對方抬手虛點著半空，接下來便有資料流的特效自上而下地渲染，顯出對方本來的樣貌，符合印象中的那副黑髮紅瞳——本質戴了美瞳的東方式帥哥面孔。

二十七歲的人，二十三歲的面孔，也不知道吃些駐顏丹能否算作保養的好。

奧默對那張臉卻沒什麼感觸，不僅是因為曾經整理對方資料時見過太多次照片、影片裡的樣子，更因為他那養父莫里森也是一張過分的帥臉。

符合吸血鬼在熒幕中的美化形象，卻又可惜長了張嘴。

這位西崎豐前輩又何嘗不是？

看看他的往昔ID吧，帥氣高傲天才王子的形象不過是宣傳，時不時住院還被賽馬娘踹去醫務室的生活才是主流。

他有些吊兒郎當，甚至還時常缺錢。

被URA協會有意識地傾斜資源，宣傳培養的訓練員行業招牌門面，更是特雷森學院的訓練員工資頂點，一度做多過連續兩年獎金全拿——這種傢伙會缺錢，奧默一度非常好奇他的花錢計劃。

然後透過多方情報拼湊出了一份賬單。

非常合理的，高消費賬單。

蹄鐵、勝負服的準備、替換，訓練場、溫泉療養、技能培訓、飽含魔藥在內的靈丹妙藥、以及每週都有給手下馬娘請客高檔餐廳的開銷——他成功做到了極致的月光。

但也能看出他對賽馬孃的培養是真正意義上的不餘遺力，用心良苦。

西崎豐在校內的風評也談不上差，只是多少會摻雜些微妙的部分。

比如會突然摸馬孃的腿什麼的——他似乎很注重親手感受馬孃的腿部肌肉狀況。

然後被踹翻在地。

從一開始直接送去醫務室，到逐漸需要好幾腳才送去醫務室，可見他個人購買的某些藥物確實有發揮作用。

奧默能看出他是想過昇華者修行的，不少藥物開銷都是明顯朝著固本培元打基礎用，但等級評定始終沒什麼動靜。

大概是真的很忙吧……沒有將那些藥力真正轉化為強化自身的實力。

雖然覺得非常浪費錢，但奧默也能夠理解那種忙得昏天黑地以至於沒空修行的狀態。

“那就好，今天有些堵車，對了，”他就像是同熟人聊天一樣，又朝著不遠處看影片的酒保打了個招呼，“老規矩啊，喬治。”

“行！”那酒保站起身來，又看向奧默，“林頓訓練員呢？要續杯麼？”

他說著，瞥了眼奧默面前的空杯。

十分鐘前，那裡之前裝著清水。

得虧是專門為訓練員服務，由特雷森那邊出資經營的餐飲業，酒保素質也蠻高，沒有垮起個P臉。

但要說素質高，他也沒像一般刻板印象裡那樣，手裡有著擦不完的杯子，而是在客人沒動靜的時候，非常實誠的坐在櫃檯後看影片，被招呼了才站起身來。

“當然，”奧默手指推杯，杯麵順著平滑的吧檯，平穩而又迅捷的划向酒保所在的那一側，“麻煩了。”

“小事！”

十分鐘內已經被奧默看出些許能力的酒保，非常平穩的接下空杯轉過身去。

將西崎豐那有些羨慕的目光阻在背後。

於是這位訓練員又將目光投向同樣露出這一手小炫技的年輕同事。

“哪怕是賽馬娘，能秀這一手的也不多啊。”他讚歎，亦或感嘆，又有些遺憾。

他的反應描繪著某種故事，而這裡恰恰又是酒吧，可奧默並不打算聽他講述什麼，至少此刻，趕在他的意識無比清醒時，該聊的本該是正事。

所以奧默平淡道：“那就加強對力道的控制訓練，尤其是平衡性。”

“哈哈，確實啊。”西崎豐乾笑著道，他倒是不對一個新人後輩如此搭腔感到生氣，畢竟他本就是個隨和到被同事說有些輕浮的人。

“不過對賽馬娘而言，手指鍛鍊和比賽關係不是很大。”

“我是說你。”奧默說。

然後對方便沉默了。

在數秒間的沉默裡，唯有玻璃杯碰觸桌面的聲音響起。

“你的清水，還有你的威士忌。”

酒保的招呼如刀般切開沉凝，更有緊接而來的囑託：“西崎啊，這次可別在新人面前喝個爛醉。”

“哈，當然不可能！”

在盤活的氣氛中，他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