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過來給慄酥做了檢查,又詢問了狀況之後,確認慄酥身體沒什麼問題,只是嗓子受了煙燻,會有兩天沙啞的狀況,很快就會恢復。

鬱時霽這才放心了些。

“餓不餓?想吃什麼?我出去給你買。”

慄酥看了一眼窗外,說:“在床上躺得渾身不舒服,我也出去。”

說著,她便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雙腳懸空打算下床,但卻沒找到自己的鞋子。

“唉,我鞋子呢?”

“我給你拿。”

鬱時霽從床底下把鞋子拿出來,蹲下身,認真地幫慄酥穿上。

“好了。”

慄酥雙腳晃悠兩下,卻沒有著急從床上下來。

而是等鬱時霽站直身子的時候,張開了雙臂。

鬱時霽唇角微揚,伸出雙手,將慄酥從病床上抱了下來。

慄酥順勢雙手攬住了鬱時霽的脖子,雙腿環上了鬱時霽的腰,像是一個樹袋熊一樣,牢牢地掛在鬱時霽的身上。

“怎麼了?”鬱時霽低頭問道。

低頭的瞬間,慄酥便仰頭吻上了鬱時霽的唇。

鬱時霽強忍著回吻的衝動,頭微微後仰,避開了慄酥的吻。

他輕咬著牙後根,問道:“酥酥?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有事情要驗證。”

慄酥說:“那就再從今天開始往後算,陰蠱剛活躍過,這幾天肯定不會再活躍了。”

說著,慄酥便將手扣在鬱時霽的後腦勺上,防止鬱時霽的頭再躲。

小姑娘的呼吸搔得鬱時霽心臟砰砰亂跳,又加上如此強勢主動的動作。

鬱時霽怎麼可能還把持得住?

他只遲疑了一秒,便用力地深吻了下去。

反客為主掠奪著慄酥的呼吸。

又急又燥。

反覆想要將前幾天的清心寡慾連本帶息全部補償回來一樣。

慄酥好像全身力氣被抽乾一樣,憑著最後一點力氣扣住雙手,趴在鬱時霽的肩頭,劇烈地喘息著。

這個時候,她總算有了一種真實感。

還活著的真實感。

“大叔,我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她將頭埋在鬱時霽的脖頸中,小聲說道。

鬱時霽的手臂,也禁不住收緊。

他又何嘗不是!

直到現在,他還有一種心驚肉跳的後怕感。

兩個人就這樣相互依偎著抱了很久很久。

才漸漸地從情緒中抽離。

鬱時霽抱了太久,雙臂有些發僵,便調整了下姿勢,將慄酥往上託了託。

慄酥直起腦袋,看著鬱時霽。

“大叔,你是不是抱不動了?放我下來吧!”

“誰說抱不動!再抱幾個小時不成問題,要不要試試?”

鬱時霽說著,作勢就要往外面走。

慄酥連忙道:“大叔,你放我下來吧,我真的餓了……”

“那就這樣出去,好嗎?”鬱時霽故意說,說著便大步往外走,走到了門口。

慄酥手忙腳亂地抓住了門把手,生怕鬱時霽真的開門出去。

“大叔,我錯了!你最厲害了!抱得動!抱得動!是我抱不動!……”

“是嗎?”

“嗯嗯嗯嗯嗯!”慄酥重重點頭,“大叔,求求了!我真的可以自己走!……”

鬱時霽故作為難的說:“求人呢,要有態度……”

“吧唧……”

話音剛落,慄酥就湊了過來,在鬱時霽的臉上親了一下,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鬱時霽面上不動聲色,眼睛卻瞬間有了亮光。

他彎了下眸,說道:“看在你態度不錯的份上,好吧!”

兩個人在醫院外的小店隨便吃了碗餃子,又在下面的小公園逛了兩圈,才回到病房。

上去的時候,慄酥特地沒坐電梯,一層一層的往上走。

走到三樓燒傷科的時候,她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鬱時霽看出慄酥心中的想法,問:“想找林瑾安?”

“嗯。”慄酥輕輕點了點頭,說,“不想欠他的,所以該道個謝。”

鬱時霽抓住了慄酥的手,說:“我陪你去,走吧。”

往裡面走,拐過去,走到最裡面的那個走廊,便是林樂沁的特護病房。

林瑾安坐在門口。

一段時間沒見,林瑾安看起來憔悴了許多。

兩鬢的頭髮開始發白,看起來像是老了好幾歲。

一張臉也帶上了幾分苦相,跟慄酥初見他時的印象,很是不同。

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林瑾安抬頭,看見慄酥,猛地站了起來。

往前邁了兩步,站在慄酥面前,又拘謹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酥酥……你……你怎麼來了?你的身體怎麼樣?”

慄酥說:“聽說是你救了我,所以我要來謝謝你。”

“謝什麼,不用謝。”林瑾安擺了擺手,“你也是爸爸的女兒,爸爸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出事。”

慄酥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符紙,塞給林瑾安。

“我知道你不缺錢,這張符紙給你,能幫你擋下一災,如果符紙化灰,可以聯絡我,我會幫你一次。”

林瑾安低頭看了一眼符紙,又看了一眼慄酥,心中五味雜陳,“酥酥……”

慄酥說:“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便轉身就要離開。

林瑾安猶豫片刻,追了上去,“酥酥……”

慄酥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林瑾安,“還有事嗎?”

林瑾安捏著符紙,然後將符紙往前遞,“這個我就不要了,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確定現在用掉?”慄酥皺眉問道。

林瑾安嘆了一口氣,說:“酥酥,我想說……你能不能不要記恨沁沁,她還小,才會犯這種錯,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跟她一般見識,我替她跟你道歉,你能不能原諒她的不懂事?……”

慄酥毫不猶豫地拒絕道:“不行。”

“酥酥……”

慄酥說道:“你救了我,我很感謝你,跟林樂沁和吳真害了我,我不會原諒他們,這兩件事之間,不存在什麼必然聯絡。沒有誰能替她道歉,她做的就是她做的!如果她殺了人,法律會判你替她坐牢嗎?不會!”

“……”

慄酥頓了一下,又一字一頓地說道:“所以,我也不會原諒林樂沁!我差點死在她的手裡,這一點我會一直記得!”

她又瞥了一眼符紙,說道:“這張符紙,你留著吧。”

隨即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