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為中國佛教四大名山之一,是普賢菩薩的道場。此地成為一處勝景之後,來往的遊人極多,隨之而來的渺渺紅塵,讓修道者望而卻步。

所以峨眉山的佛寺道觀也步了京城白雲觀的後塵,淪為了外門之地,只有外門凡俗僧道,而無真正的修道之人。

言寬並未在峨眉山上停留,而是沿著山勢左轉右轉,最後進入一片上古法陣中,來到了一片浩瀚的無人區,也就是傳說中的蜀山。

蜀山諸峰直上直下,每一座都猶如長劍貫空,傲立蒼穹之下,每一座山都透著一股殺伐銳氣。

這就是真正的蜀山,山峰都如同劍鋒,有一種驚天動地的氣勢,像是要刺破雲霄。

赤松子大聖在這裡留下道統,讓後人得其法,開創劍修一門,這些特殊的山川地勢就已經註定了,蜀山會是劍修的聖地。

而今這個時代,赤松子所留道統,劍修一脈很是低調,平日間根本不出世,很少有他們的訊息流傳出去。

言寬能夠感受到,這十幾座山峰之間有著不弱於萬妖谷大妖的氣息,想來就是蜀山劍修的真傳。

他這一次並非來拜師,也不是來找麻煩,更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就遠遠繞過有劍修氣息的山峰,遠走四百餘里,終於接近目的地,仙劍山峰。

他記憶中那一座聳入雲霄的山峰出現在視野盡頭,凌厲的殺意讓他渾身汗毛直豎。

言寬的額頭之上顯出劍意印記,臉色蒼白的一步步靠近山峰,一路走來被陣陣劍氣所襲,肉身承受很大壓力。

這座仙劍山峰很是危險,沒有得到赤松子的劍意傳承就硬闖的話,結果會很感人,萬妖谷一位修道八百年踏入仙台秘境的大神通者就喋血於此,給後人留下了血淋淋的教訓。

不過言寬比之更有優勢的地方在於,他是有傳承的,雖然被劍氣貫體相當難受,但他這一路走去並沒有遭遇危險。

他臨近此山極目望去,上面寸草不生,光滑如劍體,殺氣化成了有形之質,斬人神魂。

這是一處神地,若是長居於此,能承受住這種劍意,可間接得到赤松子的道統,這是一筆無價的遺產。

赤松子大聖心懷仁慈,此地雖有劍氣縱橫,但卻化盡了殺戮氣,不是毀滅性的,不然世上難有人可以接近。

言寬登上了仙劍山峰,感悟到了一種劍道真意,快速讓自己心靜去感悟這種劍道。

他艱難的來到劍湖之前,湖水澄清透亮,發出千絲萬縷的劍光,像是埋有一柄絕世仙劍,這就是真正的仙劍天池,赤松子真正的無上道統就在這裡。

言寬神色鄭重的在湖前盤坐下來,認真體悟,冥思苦想,揣摩赤松子的無上劍道。

劍修,主攻伐,一劍既出,萬里山河皆破,無物可擋。到了一定境界,劍不局於有形之質,一草一木,甚至一塵一沙都可為天劍,動輒可噼裂山海。

赤松子的劍道繁衍到巔峰,與仙古歲月的十兇寶術草字劍書有異曲同工之妙,一粒塵化劍可填瀚海,一株草化劍可斬下日月星辰來。縱橫上古宇宙,毀滅諸多星域都不成問題。

赤松子將一器破萬法演化到了極致,成就自己的一劍破萬道。萬物皆可為劍,最終聚在一起,十劍、百劍、千劍、萬劍……最終所用的只是“一”劍。

一粒塵來填海,一株草斬日月星辰,一個人戰六合八荒,修劍一生,平定亂世乾坤。這是赤松子的道,劍只是其形而已。後世人得到了其劍修傳承,但究竟有幾人得了其神就不得而知了。

言寬盤坐於劍湖認真揣摩,以心來體悟,任由萬道劍氣沖刷己身。

他額頭的的劍心印記在不斷釋放劍芒,一絲絲的帝炎席捲而出,言寬用自己的辦法來體悟劍道,化劍為火,取其神而不拘於形,將那千道萬道全然不同的劍氣全部歸納於心。

他的氣息逐漸和這仙劍山峰相合為一,某一刻的他心中做出決定,伴隨著噗通一聲,平靜的劍湖盪漾起陣陣水波,隱約可見劍湖深處有一抹火光不斷閃爍。

……

三年之後,仙劍山峰之巔,仙劍天池之內,成千上萬道劍光聚納於水中,一絲絲的絢麗彩焰不斷升騰而出。

通靈劍池匯聚無上劍意,湖水之中雷聲隆隆,這樣的驚人異象持續了大略一個小時之後,一道身影陡然自天池之底衝出,手持一柄殘劍落在湖畔的幾株蒼松之下。

“大聖用過的殘劍,好東西啊!”

言寬將手中那一柄殘缺的青銅劍收回輪海,接著目光又掃向別處。赤松子生活很簡樸,一生只為成仙,別的都不在意,並沒有留下特別的東西。

不過在湖畔之旁有著幾棵蒼松,樹齡不知多少,像幾條老龍盤繞,擎天古椏蒼勁,展向天空。

這其中一株古樹下,有一張石桌,很是粗陋,古拙自然,一點也不講究。它依據一塊岩石鑿刻而成,如臥牛橫陳。在上面有著三塊古玉,色澤暗澹,蒙塵數以千年,有鳥篆燒錄在上。

言寬走到石桌之旁,小心的將這幾枚古玉納入掌心,略微把玩了片刻之後,他才將之置入苦海,隨後離開了這仙劍山峰。

言寬一步一躍近乎瞬移一般很快離開了深山老林無人區,來到了峨眉山腳下的鎮子裡。

三年時間過去了,他已經長大了許多,衣物都略微有些小了,找了個商店換了一套合身的衣物,他又找了家賓館住下,然後撥通了家裡的座機號碼。

“喂!兒子,你要回來了,我知道了,我和你媽在家,都在家呢。”

言寬一接通電話,自家老爸興奮的聲音就傳入耳中,他離家許久,父母都很想念,一直聊到深夜才有機會掛掉電話去睡覺。又過了幾天之後,言寬回到了京城,一進門就被人直接抱住了。

“嗚嗚嗚……兒子,三年,三年了,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麼過的嗎!”

言寬被這一連串的話弄的有些懵,好久之後才推開死摟著自己的老爸,看了眼旁邊已經開闢苦海氣色極好,眼中帶著淚光看他的老媽,再看看這還沒突破的老爸,內心多了一絲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