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丞相最終忍不了了,看著我像是看什麼汙穢之物一樣。

“千歲爺,”他倒是對容九卿還算是恭敬地說道,“不如裡面請,女眷們都是後花園。”

我沒忍住笑出聲。

男人們啊,都一個樣,甭管心裡怎麼想,面子功夫都要做足。

他明明想要我滾,免得髒了相府這塊地,卻又捉摸不透容九卿對我這個娼妓的態度,只能如此委婉。

“千歲爺,那宛芙自個兒去賞花了。”

我倒也懶得繼續留在這裡,好不容易來了一趟相府,自然不能白來。

不過……

我將自己那方繡帕塞到了容九卿的衣襟裡。

“您可別忘了宛芙啊。”

不過依著這位千歲爺的性子,花了錢的玩意,還沒玩夠,應當不會膩了。

容九卿捏著我那一方帕子,丹鳳眼微微上挑,眼中盡是漠然,唇角卻上揚。

“自然。”

他揮了揮手,示意相府侍女將我帶去後院。

相府的後院更是豪橫,假山、池塘、芙蕖,當真是美得宛如人間仙境。

涼亭裡都是那些個小姐,我懶得湊這個熱鬧,耐心站在池子邊等著我想等的人。

但毫不意外,還是有人主動找我麻煩。

許是哪家管家小姐,拿著帕子掩著唇,對著身後的其他小姐或者夫人道:“真是稀奇了,這相爺的壽宴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了。”

我含笑看著她:“小姐說的是,大白天的卻是有狗叫,怪嚇人的。”

“你!”

那小姐頓時惱了。

“一個娼妓,莫不是以為自己攀上了千歲爺就丟了這身賤骨頭了嗎?”

“那是自然,”我捏著袖子,眼尖地看到了自己相等的人,懶得同她們繼續扯頭花,“怎麼,小姐也想我同你和千歲爺之間牽線搭橋?”

我在醉紅樓這些年,這樣的場景早就見了無數遍了。

這些世家小姐也是好笑,以為人人都像她們一般還在乎什麼娼妓不娼妓的嗎?

我越過這些人,轉而走向了僻靜之初。

果然,韓文昌出現在了我身後。

我緩緩地笑了,故意向前一步,媚眼如絲,伸出手在他胸口點了點。

“狀元郎,你夫人知道你如今在後院同一個娼妓單獨在一處嗎?”

韓文昌大驚失色。

“宛芙,你如此成何體統!”

我嗤嗤一笑。

他先頭在夜裡偷看我洗澡做手活兒的時候,可不是這麼正人君子。

“狀元郎,”我拉長了聲音,懶懶地道,“我們青樓裡出來的都這樣,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不過年輕就是好,你這身傷倒是好的挺快。”

我有些惋惜的開口。

韓文昌看著我的眼神越發的複雜起來,有震驚,有內疚,有痛心。

他咬咬牙,向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

“宛芙,莫要任性了。你今日央求千歲爺前來相府,為的不就是見我一面嗎?我知你並不願意跟著千歲爺,只是為了叫我憂心,你可知……”

我垂眸,淡漠的勾了勾唇。

男人啊,總能將深情裝的這麼水到渠成。

可他們卻不知道女人願意相信這些甜言蜜語,只是因為心悅於他。

若是不愛,那這就是……利器!

“韓文昌,你在做什麼?!”

我笑了。

我等的人總算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