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便到了婚期這天。

兩人要辦婚禮這件事,關係好的兄弟朋友們接到訊息後,驚訝的同時又覺得理所應當。

愛情楷模終於要走最後一步程式了。

林佳儀這丫頭接連好幾天不見人,婚期前一天突然出現,抱著個精緻的紅色禮盒塞進溫紓懷裡。

她渴極了,先喝了杯水潤喉,“喏,給你做的。”

溫紓開啟盒子,裡面是一個精緻漂亮的秀禾團扇,她拿起來,流蘇穗子輕晃著。

林佳儀瞥她,語氣不爽,“說結婚就結婚,不知道提早給個通知?老子緊趕慢趕。”她戳溫紓臉蛋兒,“氣死我算了。”

溫紓眼睛有些溼,她輕眨了下,笑道,“這不是告訴你啦,提前一週還不夠啊?”

倆人悶聲幹大事,保密工作愣是都做的挺好的,愣是誰都沒說。

真“驚喜”。

婚期將近才把訊息給放出來,婚宴請帖是周景肆一筆一劃寫的,發到親朋好友手裡,這幫哥們都炸窩了。

說他丫不夠意思,領證藏,婚禮還藏。

周景肆只笑,面不改色的嘚瑟,說他老婆漂亮又溫柔,不藏好了,容易被人騙走。

屁!

他就是覺得那樣撒狗糧不夠勁兒!

這狗東西!

閨蜜倆很久沒窩在一張床上說過悄悄話了,睡得很晚,林佳儀多愁善感的說起以前那些年少輕狂的事,抱著溫紓又哭又笑。

她說,“咱倆剛認識那年才十二三歲,結果一轉眼就十年了,你竟然都要嫁人了。”

當初那個提起心愛少年就忍不住臉紅的稚嫩小少女如今有了最好的歸宿。

溫紓只溫柔的笑著,摸摸她的頭,“佳儀,你也會有的。”

林佳儀吸了吸鼻子,眼淚全都擦到溫紓睡衣上,驕傲的哼了聲,“我當然會有。”

說著又得意起來。

“周景肆那隻狗,今天晚上陪你睡的人是我,我要給你親滿臉口紅印,發朋友圈,嫉妒死他!”

溫紓哭笑不得的護好自己的臉,“你別鬧!”

她可惹不起家裡那位祖宗。

她家那位本來就任性,儘管溫紓不想承認,平時有縱容慣著他的嫌疑,但周景肆確實是越來越混,嬌的要命。

林佳儀都快氣習慣了。

臭毛病,她以後的男人絕對不能慣。

天剛矇矇亮,溫紓就被從被窩撈起來化妝,她習慣了被周景肆伺候,自己洗漱時候都迷迷糊糊的,點著腦袋。

閉著眼被擺弄著換上婚紗,乖乖的坐在化妝鏡前,任由化妝師在她臉上弄著。

等化完妝出來,喬欣和趙星玥,孟田田,尹雪幾人也換好了伴娘服,扎堆扒著門望眼欲穿,驚豔的睜大眼。

女孩子只著淡妝便精緻嬌俏,臉上暈著幸福的笑意。

潔白的婚紗拖地,裙襬綴著微褶,層層輕紗瀰漫,點綴朵朵精緻小巧的玫瑰痕,嵌著的碎鑽輕閃著,視線往上瞧。

掐出那一抹纖細極致的腰枝,抹胸包裹著微澀飽滿的柔軟,圓潤的肩和鎖骨微裸。

溫紓五官生的好,是有些冷感又很乖的那種漂亮,越長大便越漂亮,這兩年褪去青澀,被周景肆精心養著,氣質更是矛盾又勾人。

只一眼,便能給人看出,這姑娘是被人仔細著放心尖寵著的,那雙眼清澈又明亮。

世俗從未沾染過她。

婚紗是由周景肆親自設計的。

溫紓也是那時候才知道,自他忙完學校的事,就開始著手想婚紗這回事兒了。

趙星玥深沉嘆了口氣,“唉,想親。”

林佳儀認同的點頭,“更心酸了,捨不得,想搶婚。”

孟田田,“來自主席的死亡警告送給你倆。”

尹雪,“這怕是得不死不休。”

說誰,誰就到了。

小姐妹幾個剛絞盡腦汁的藏好了婚鞋,外面就吵吵鬧鬧的擁著過來,緊閉的臥室門被啪啪敲響。

“開門開門!”

趙星玥聽出這是趙宇的聲音,似笑非笑,“不是吧不是吧哥哥,紅包都沒有,還想讓開門?”

大把的紅包不要錢似的從門縫塞進來。

尹雪撿起來量了量,挺厚。

主席真闊氣。

“開門。”懶洋洋的嗓音。

這就想進來了?

呵,做什麼白日夢呢,想得美!

林佳儀拿著一張列好問題的單子,冷笑,“今個不讓這狗掉層皮,難消我閨蜜被拐之恨。”

喬欣躍躍欲試,“讓他哭,讓他哭讓他哭!”

門外。

周景肆眼皮跳了跳,語氣淡淡,“喬欣,我認的出你聲音。”

他家小姑娘身邊圍繞著那些鶯鶯燕燕,除了林佳儀,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喬欣。

喬欣,“……”

溫紓乖乖的坐在鋪滿紅的床上,婚紗簇擁著她,像個住在城堡裡的不問世事的小公主。

小公主很快就要被惡龍擄走了。

林佳儀輕嘖,“真無語。別廢話了,先跳段熱舞錄個影片給我們新娘子瞧瞧,不逗笑就不給進。”

秦驍扯了扯唇,“這是誰出的餿主意?”

“哦,你有什麼意見?”林佳儀懶洋洋問。

秦驍,“……”不敢有。

要說熱舞,沒有,幾個大男人也不會,那段陳年舊日深埋記憶裡的《愛》重新被提出了江湖。

“三大天王”重出江湖,詭異極了。趙宇這丫再次撿了個順拐便宜,負責錄影片。

錄完了才剛發過去,裡面都笑著調侃溫紓,幾人鬆了口氣。

秦驍苦口婆心的勸,“我說小祖宗們,少折騰折騰吧,別光顧著爽,先想想等你們小心眼兒的主席抱得美人歸的後果啊!”

趙宇連連點頭,“讓我們進去吧!”

顧珩生無可戀的貼著門,“玥玥寶貝~”

屋裡的姑娘們選擇性耳聾。

喬欣抱著胳膊思索著什麼,忽然“咦”了聲,“我記得主席好像會跳桃花笑來著咩?”

周景肆面無表情。

就聽裡面嘖嘖兩聲,喬欣,“主席大人,兩年了,影片裡的男生倒是比當年更火了,你還會跳嗎?”

周景肆,“……”

幾分鐘後,溫紓紅著臉被催促著把影片收藏起來,說等洞房時候再回味,她笑著為周景肆說情,“好啦,你們快別為難他了。”

“下一個下一個昂。”

“下面可都是我們紓紓的喜好,證明你是真愛的時候到了,肆爺,有一個答不出來今個這進門可得費點勁了。”

周景肆眼皮又是狠狠跳了跳。

“對小紓的十個愛稱。”

他扯了扯唇,毫不猶豫的說了十個。

什麼“寶寶”、“老婆”、“祖宗”、“公主”、“乖乖”等等,間斷都沒有,聽的裡面的人臉紅心跳。

怨種兄弟們瞪著眼,像看禽獸一樣看著他們這位好兄弟。

周景肆神情淡定,風輕雲淡,“下一個。”

“紓紓的三圍。”

“88.8,60.5,93.7。”

“靠,還踏馬挺準。你跟紓紓的重要紀念日。”

“12.24戀愛,6.1生日,8.14求婚,9.1同居,12.25領證兒,4.9結婚……”

“老婆最愛吃的十樣東西。”

“醜橘,柚子,櫻桃,青提,KFC的聖代,我做的飯,最喜歡糖醋排骨和水晶蝦餃,草莓芝士蛋糕,韓式炸雞,紅豆奶茶。”

頓了頓。

他輕笑了聲,“和我。”

喬欣驚,“靠,無恥,夾帶私貨?!”

“……艹,真他娘不要臉,”林佳儀磨牙,“愛需要理由,說出你愛我們小紓的十個理由。”

“我愛她不需要理由。”

幾人,“……”

安靜坐在大床中央的溫紓無聲的彎了彎唇,喬欣湊到林佳儀旁邊看那張紙,無語凝噎。

主席,你真的好悶騷啊!

怪不得溫紓這丫頭被吃的死死的。

“唱首歌,你覺得最適合形容你對小紓感情的歌。”

周景肆唱了王菲的《傳奇》。

“小紓最最喜歡的東西?”

“她最喜歡我。”

幾個姑娘是真心無語了,後面還有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緊閉的門終於緩慢的開啟。

這時,方才還迎刃有餘的周景肆卻忽然頓了頓呼吸,竟然感覺到了點兒久違的緊張。

他眼睫微斂,走進屋,朝著床的方向看去。

心愛的姑娘彎起眼對他笑,“阿肆。”

周景肆眼睫悄悄的顫了顫,呼吸微促,漆黑深邃的桃花眼直勾勾望著嬌俏漂亮的小姑娘。

饒是不是第一次見小姑娘穿這身婚紗了,可這樣的溫紓,仍然讓他驚豔的移不開眼。

他的小公主怎樣都是漂亮的,正乖乖的等著他。

兩人對視著。

怨種兄弟幾個翻箱倒櫃找鞋。

周景肆走近,單膝跪在床邊,牽起溫紓的手,戴了兩年的戒指在昨天就已經被取下去,如今只留下了指環留下的一抹印記。

他低頭,憐惜的在那裡吻了吻。

吻完,他喉結滾了滾,仰頭看她,低聲喊。

“老婆。”

眼睛都要紅啦。

溫紓心裡被灌滿了蜜糖,柔柔軟軟的,笑著摸了摸他的頭,不敢弄亂他的頭髮。

婚鞋只找出來一隻,周景肆低笑了聲,在眾人注視下,彷彿早就知道似的從溫紓的裙子下摸出另一隻來。

低頭耐心的給溫紓穿上,把人抱起來。

“抱好了,老公娶你回家。”

溫紓紅著臉,順從的抱緊他脖子,在小姐妹們恨鐵不成鋼的注視中羞得偏過頭。

婚禮現場已經坐滿了人。

溫紓被拉著去補妝,周景肆想跟,被秦驍他們連拖帶拽的扯回來,沒好氣的說,“快歇會吧你哥,那是你該去的地方嗎?”

周景肆冷冷瞥他們。

“不爽也沒用,”秦驍更不爽,“等著,老婆都快揣口袋了,這麼一會兒還矯情,服了,老實點兒!”

周景肆冷漠臉,“單身狗,我要結婚了。”

幾人,“……”

你說,是不是想結婚當天就進醫院?

他們也有女朋友了好不好!

周景肆居高臨下的扯了扯唇,哼笑,“我的是老婆。”

“6。”

“你牛,你牛行了吧!”

這狗,乾脆氣死他們算了。

溫紓由著化妝師給她補了妝,被林佳儀挽著手臂出去,喬欣她們小心的給她拎著婚紗的裙襬。

夢幻般的婚禮現場,溫紓看見不遠處,髮梢鬢角已經掩蓋不住花白的溫父正安靜的笑看著她,眼底有淺淺的笑和欣慰的淚意。

溫紓握住溫父的手,輕挽住父親的手臂。

紅毯盡頭,一對新人站在一起。

身著黑色西裝的周景肆身形挺拔落拓,神情認真專注,沒有了往日的散漫慵懶之意,漆黑沉靜的眼底獨映著心愛的姑娘。

溫紓被他灼灼的目光緊鎖著,燒的竟不敢與之對視。

溫父拍了拍閨女的手背,笑著感嘆說,“小丫頭真的長大了。這幾年我看著你們倆越來越好,把你交給小周,爸也放心了。”

“小周,多餘的話我就不再說了。”溫父把溫紓的手放到周景肆手中,抹了抹溼潤的眼,笑道,“跟我要戶口本那天,你信誓旦旦的跟我說,你保證一輩子愛小紓,給她幸福。”

“今天我就把她交給你了,希望你謹記自己的承諾,說到做到,不要讓我和她媽媽失望。”

周景肆目光灼灼的看著溫紓,繼而看向溫父,神情認真的應,“我會的,爸,您放心。”

溫紓垂著眼睫,眼睛控制不住的模糊起來,她用力眨了眨,認真道,“爸,我們會幸福的。”

“你們啊,兩個人生活要相互體貼,包容,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你們倆要互敬互愛,小周,小紓是女孩子,你多讓讓她。”

“會的,爸。”周景肆握緊了溫紓的手,“爸,謝謝您。”

溫父笑了笑,感嘆道,“好,好。都好好的。”

伴郎伴娘被司儀揪著調侃了無數個問題,兩方父母坐在臺下的最前方,含淚笑望著兩個孩子。

敬茶,認親,走完一系列過程,司儀終於步入了正題,開始字正腔圓的宣讀結婚誓詞。

溫紓眼神溫柔的看著眼前的愈發鋒銳耀眼男人,彎了彎眼,沒有再說多餘的場面話,“阿肆,那麼餘生,就請多指教了。”

“嗯,”周景肆圈住小姑娘的腰,低頭,親暱的抵了抵她額頭,低笑說,“老婆,餘生請多管教。”

溫紓澄然清澈的眸光閃了閃。

在眾人真誠與祝願的注視下,周景肆虔誠的吻上女孩的唇,只有溫紓能聽見,他壓在耳邊說——

“溫小紓,周景肆以後就是你的獨傢俬有了,你要好好管他。”

你要一輩子愛他。

溫紓彎著眼,溫柔回吻他,說道,“好。”

知道啦。

周景肆是個小公主,要給很多很多的愛和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