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嬈垂了下眸子,轉頭看向陸景辰,“溫雅可恨也可憐。”

陸景辰看向溫雅病房的方向,冷笑了一聲,“她可憐?”

“嗯,為了贏,為了臉面,為了家族可以不惜一切,最後自作自受,失去一切的人自然可憐。”

楚嬈嘆息了一聲,“同時我也後怕。”

車禍當天的一幕幕還在她腦海裡不斷徘徊,想起來心跳依舊會不由地加速。

就像溫雅說的,但凡她下點恨心思,她都不敢想現在會怎麼樣。

陸景辰看著女人的臉色,抬手攬住她的肩膀,冰冷的神色溫柔了幾分,低聲道,“都過去了,別去想了。”

楚嬈仰起頭,輕輕點了點頭,“都過去了,只是可憐阮阮。”

楚嬈回頭看著病床上的厲清阮,心裡就忍不住泛起心疼和愧疚。

無論怎麼說,厲清阮都是因為他們兩個,才被溫雅綁架遭到傷害,她才是那個最無辜的人。

楚嬈知道陸景辰這些天心裡一直不好受,一直自責。

所以他急於讓溫雅付出代價,還好現在一切塵埃落定了,害人者終會付出代價。

……

溫雅醒來時已經是下午,病房裡空蕩蕩的,溫墨林和林雨諾都不在她身邊,溫雅察覺到自己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有一瞬間的晃神。

剛剛她做了一個噩夢,夢裡她被關進監獄,受盡折磨,周圍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而陸景辰和楚嬈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她在這個夢中驚醒,眼裡爆發出的是巨大的恨意。

溫雅動了下身子,感覺左手手腕上一陣冰涼的觸感,側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手被手銬拷住。

溫雅的眸中洩出幾分冷意,最後只能苦澀一笑。

一同待在病房裡的是一個看守她的女警官,聽到動靜,女警官走了過來,看了眼溫雅,“你醒了。”

溫雅聲音沙啞,有氣無力,“我睡了多久了?”

“大概五個小時,我去叫醫生來,你身體舒服點了,我們有問題要問你。”

溫雅合上眸子,“該交代的我都已經交代了,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女警官見她一臉不配合的樣子,也不為難她,反正她的事情證據確鑿,綁架,惡意傷害這些罪名夠她坐幾年牢。

溫雅對這些也心知肚明,她面上看上去平靜,但內心早就崩潰了。

她現在寧願自己不要醒來,不醒來就可以不面對這一切了。

外面一陣吵嚷聲驚動了溫雅,溫雅緩緩睜開眼睛,問,“外面什麼聲音?”

女警官看了她一眼,“是記者。”

中午那幾個記者的報道一出,吸引來的是更多的記者爭相報道此事。

聽到記者這兩個字,溫雅連表面的淡定都無法維持,她著急地坐起身,手銬拉扯時撞到旁邊的杆子,撞得咚咚直響。

“讓他們滾,都滾,讓他們所有人都滾,滾啊。”

她不要所有人看到她這幅樣子,她不要。

女警見她情緒激動,上前阻攔她,“會有人攔住他們,你躺下,你現在的傷情經不過情緒激動。”

“我爸,我爸去哪了?麻煩你幫我把他找來,求你。”

女警看著溫雅可憐的模樣沒有動容,嚴肅地看著她,“他正在接受調查,若不是你還有傷在身,你現在也該跟我們回警局。”

溫雅眸子顫了顫,“我爸什麼都沒做,一切都是我做的,他都不知情,你們為什麼要調查他?”

“他也有嫌疑。”

溫雅整張臉毫無血色,扭曲猙獰。

麗姐是溫墨林叫來做偽證的,但她不怕溫墨林會被調查出什麼,他只需要把一切推到她身上,他就不會有事。

而她相信她這個精明的父親也會這樣做,只要他這樣做了,他對她心裡就會懷有很深的愧疚。

對於林雨諾也是一樣,她扛下一切,保住林雨諾,足以讓林雨諾對她感恩戴德一輩子。

她一個人坐牢,換兩個人的愧疚,這對於她來說很值。

她也預想過最差的後果,就是她會去坐牢,只要溫墨林在外面,等這件事淡出陸家和厲家的記憶,過個一兩年溫墨林有的是辦法把她弄出來。

而在外人眼裡,她也可以找一個出國的理由將這一兩年蓋過去,到時候她依舊是溫家大小姐。

但現在事情顯然已經超出她的預期。

記者將這件事報道出去,鬧得人盡皆知,所有人都會知道她溫雅是個心思歹毒,不擇手段的毒婦。

她有了汙點就會成為圈子裡永遠的笑柄,到時候就算她出獄了,名聲毀了,一切都回不到從前。

溫雅的內心湧起巨大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