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薄琛掀起墨黑的眸子,俞正更是嚇得深深低下頭。

半響,陸薄琛,“繼續說。”

不小的車內空間已經容不下漫天卷地的冷意,他那聲音更像是剛從萬里冰封的雪山裡發出的呼嘯,冷到了骨子裡。

俞正不知道自己是靠著怎樣的強大素質講吓去的,“他……前面這個銀髮男人看起來是他們的頭目,沒有拍到正臉,身份資訊正在查證。”

“這群人做事一向囂張,不留餘地,我們繼續追查線索就斷了,只是我們好奇的是,他們跟何家並沒有任何瓜葛,這次突然攻擊何家,目標更是明確,更準確的來說是替人報仇。”

這是俞正查到的所有內容,一五一十地全部彙報了。

陸薄琛眯了眯眼。

替人報仇!

“繼續查,把這個人給我揪出來。”

八年前陸家遭受過一場最慘重的襲擊,那時的陸薄琛才二十歲,目睹自己十四歲的弟弟被殺。

那是他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場景,是他一輩子的痛,他發誓必要揪出這個殺了陸景瑜的人,替陸景瑜報仇。

同樣這件事情是陸家的秘密,更是禁忌。

此刻這個人出現了,陸薄琛就絕不會放過他。

“Boss我們現在?”

“回公司。”

“可是Boss您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了。”

這樣子就算鐵打的人也會受不住啊。

陸薄琛抬手揉了揉發脹的眉心,“無礙。”

他肩膀上扛的是整個陸氏集團,休息對他來說是奢侈。

俞正咬牙,他無法違抗Boss的命令,只能開車去公司。

……

秦希坐在重症監護室裡,聽到背後有輕微的走動聲,以為是醫生來了,秦希剛回頭,“啪”的一聲,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臉上。

秦希整個晃盪了兩步,後背撞到桌角上,“咚”的一聲重響,一陣麻木的疼傳遍了全身。

秦希疼得雙眼一黑,緊接著面前發了瘋一般的女人直接拽住她的領子。

“秦希,我要你給我媽償命。”何明悅朝秦希嘶吼,“我媽死了,我媽死了,你派人殺了我媽,還燒了我們家的別墅,你好狠,你好狠啊,我已經報警了,你完蛋了。”

秦希眉心緊擰,身上的寒意瞬間散開,就著疼痛一把推開何明悅。

何明悅眼睛瞪得巨大,裡面佈滿紅血絲,不依不饒地指著秦希,“賤人,你該死,你該死,你就應該跟你這個死女兒一起去死,不,不夠,哈哈哈哈秦希,你要看著你女兒慢慢的死掉,這才是最痛苦的哈哈哈哈哈。”

秦希磨了下牙齒,冰寒的視線掃在何明悅呲牙咧嘴,那張幾近癲狂的臉上。

“秦希的造的孽通通都會報應在你女兒身上,你等著吧哈哈哈哈哈,你女兒這次必死無疑啊。”

外面的醫生衝進來攔著何明悅。

“這裡是重症監護室,無關人員請你出去。”

“別推我,我還沒講完,這個死女人害死了我媽,還燒了我家的房子,我要在這裡看著,看著她的女兒一點一點死去,看著她跟我一樣痛苦。”何明悅不顧阻攔大吼大叫。

“你這女人講話怎麼這麼惡毒,請你出去。”醫生都聽不下去了。

“我惡毒?我哪有這位秦小姐惡毒,她!僱人殺了我媽,我媽身中五槍死了,她的女兒怎麼還不……”

“啪”的一聲脆響。

何明悅只感覺左臉一陣麻木,緊接著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散開。

她的身體狠狠地歪了一下,撞到牆上找到支撐點才不至於摔倒。

旁邊的醫生簡直目瞪口呆。

何明悅同樣愣了半天。

此刻感覺自己的右臉沒有一點知覺,連帶的耳朵都嗡嗡作響。

半響,她才抬起頭,一張臉因為憤怒極致扭曲。

秦希站在原地,清冷的目光沒有一絲的溫度。

“你敢打我?秦希你這個賤人,不要臉的東西居然敢打我。”

何明悅捂著自己的臉,感覺都要氣瘋了,她完全沒有想到秦希居然敢動手打她。

這個賤人憑什麼打自己?

她狠狠地咬緊牙齒,不要命了一般都撲向秦希,她今天晚上一定要撕了這個賤人。

秦希你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視線冰冷得無以復加。

何明悅的手要落下來的時候,她抬起手,可另外一隻寬大的大手率先擒住了何明悅的手,一把甩開。

一直健壯的臂膀將秦希纖細的身子摟住,滿眼陰沉地盯著何明悅。

陸薄琛那一下並不輕,何明悅歪扭了兩下身子直接摔在地上,痛哭流涕。

陸薄琛墨眉擰起,懷裡的女人身子在微微的顫抖。

“還好嗎?”他緊張地問道。

秦希不說話,失了神般死死盯著何明悅,一雙眸子裡滿是憤怒。

此刻憑藉頭頂明亮的燈光,陸薄琛清晰地看到女人白皙的臉上有一個明顯的巴掌印。

清晰又刺目。

陸薄琛雙手猛地握緊,俊美的臉上瞬間烏雲密佈。

“你休息,我來處理。”

秦希一把推開陸薄琛,上前幾步拽住何明悅的頭髮,直接把人拖到外面,大門合上,陸薄琛忙追出去。

秦希拽著何明悅的頭髮猛地往牆上撞,“誰允許你詛咒我的女兒了,她被你們害得還不夠慘嗎?嗯?”

“啊……秦希……”

“你媽為什麼會死,真正僱人的人是誰,她又是替誰去死,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她是不該死,因為該死的人是你,她是替你頂罪。”

秦希丟開何明悅,一腳揣在何明悅的肚子上,何明悅直接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到牆上。

秦希宛如惡魔一般居高臨下地盯著何明悅。

何明悅捂著肚子癱倒在地上連連嘶吼。

旁邊路過的人都驚呆了的看著這一幕。

秦希唇角顫抖,抑制不住的顫抖,她心裡憋得多難受只有她自己知道,何明悅這次來找事,就像一根即將燃燒殆盡的導火索,被加了最後一把火,秦希瞬間炸了。

她炸傷別人,也把自己炸得遍體鱗傷。

陸薄琛心口撕裂地疼,大步上前,長臂一伸,緊緊抱住了那顫抖的人兒,即使隔著衣服,都感受到懷中女人劇烈地顫抖,他健碩的手臂又不自覺加大了力道,溫聲在她的耳畔說,“沒事的,沒事的,不哭了,我們的女兒會好起來,我哪都不去了,陪你,陪你一起等女兒醒來。”

何振立跑過來,看到自己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兒,心瞬間被刺痛,一股怒氣油然而生。

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他的妻子被殺,何家被燒,還不能放過他的女兒嗎?

“悅悅,悅悅。”何振立將何明悅抱進懷裡。

“爸,媽就是被那個秦希這個賤人殺了的,是她僱人燒了我們何家,爸……我好狠,我好疼!”何明悅哇的吐了一口血,猩紅的血液刺痛了何振立。

“欺人太甚,你們簡直欺人太甚,做錯事的是筱荷,你們派人捅了她十刀,讓她生不如死還不夠嗎,還要殺了她,我們又做錯了什麼,你憑什麼派人燒了我們何家,你現在又憑什麼把我的女兒打成這樣。”何振立聲音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