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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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銳正站在陽臺打電話,聽到許知宜的驚叫聲,立刻轉身,疾步向臥室走去,邊走邊說:
“爸,我這邊出了點事,先掛了,稍後我倆再說。”
剛走幾步,周蘭的呵斥聲傳來。
“許知宜,我就想不通了,我明家下了千萬的聘禮去娶你,明銳和你婚都訂了兩個多月了,你和他上床睡覺,不是遲早的事嗎?
你矯情個什麼勁,到現在都不讓他上你的床,你是什麼意思?你到底還想不想嫁到我明家來?告訴你,我本來對你就不太滿意,你要是不想……”
明銳厲聲打斷她:“媽!你在胡說什麼?!”
他快步走到臥室門口,放眼一望,“知宜!”
她在哭。
桃花眼裡都是淚。
看到許知宜全身輕顫,狼狽裸著上半身,雙手無措抱胸,又驚又嚇又臊的委屈模樣,一股難言的心疼湧上明銳的心頭,對周蘭發了從沒發過的脾氣:
“媽,你太過分了!”
他的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責備。
周蘭聞言,頓時瞪大雙眼,滿臉難以置信。
從小到大,明銳冷靜理智,情緒平穩,遇事輕易不激動,對他們這些長輩尊敬有加,從不亂髮脾氣、說重話,極有耐心。
現在,他竟然當著另一個女人的面,當面指責她這個當媽的?
她做錯什麼了?
難道她剛才說的話不對嗎?
她句句都為他,他有什麼理由說她過分?
她過分什麼了?
也就一兩秒的時間,明銳轉身,擋到周蘭跟前,雙手搭她的肩,稍用力,將她向後推幾步,長臂一伸,“碰”地關上門,“吧嗒”把門反鎖。
一氣呵成。
周蘭被明銳推著,不由自主倒退幾步,只覺迎面吹來一股冷風,等反應過來,已被拒之門外。
她盯著許知宜的臥室門,大口大口喘著氣,胸膛劇烈起伏著。
明銳怎麼能把她推出門外?
他怎麼能這樣對她?
她可是他的媽媽,懷胎十月把他生下來的親媽。
臥室裡,明銳一把抱住許知宜,扯過搭在床尾椅上的白色睡袍,小心包裹住半裸的她,緊緊摟著她,輕拍她的後背,不停親吻她的頭髮。
他眼裡滿是疼惜和濃濃的歉意:
“知宜,對不起,嚇著你了,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這都是我的疏忽,對不起,我先替我媽給你道歉,是她不對,對不起……”
許知宜將頭埋在他懷裡,說不出話,也沒放聲哭,一直抖動著肩膀抽泣著。
很傷心,很傷心。
明銳安撫了許久,她的情緒都沒平靜下來。
人生第一次,他覺得這麼無措。
他是見過許知宜哭的,那時看到她哭,總想著,她有了他後,就不許再有人把她弄哭。
總覺得,以他的能力,護住她是沒問題的。
今天,她生病了,是跟他在一起以來,第一次生病,他沒及時照顧她不說,卻還在病中,讓她受他媽周蘭的氣。
她這病還沒好徹底,因著他一時疏忽,又在這種難堪的情況下,無端捱了周蘭的一頓罵。
因著他,把她弄哭成這樣,受了委屈。
人一生病,情緒很容易放大。
在那種猝不及防的窘迫情況下,受到周蘭的無端指責和嫌棄,許知宜又羞又氣又難堪。
自她和明銳訂婚後,許誠再沒罵過她,親戚朋友對她都很客氣。
今天這頓罵,還是他倆訂婚後,她第一次挨的罵。
是未來婆婆的罵,和嫌棄。
莫名其妙。
毫無顏面。
明銳說什麼,她一句都聽不進去,一直沉浸在委屈羞臊自卑的情緒中,等回過神,也哭夠了,帶著濃濃的鼻音任性起來。
“我,我還是回學校宿舍吧,這幾天我住宿舍,大家都方便,我要回宿舍,要回,不行,我這就走,就要走。”
她只有一個念頭,不想和周蘭待一起,至少現在不想。
明銳聽到她說話了,總算鬆口氣,看她這種狀態,哪能讓她一人走?
他摟住在他懷裡掙扎的許知宜,柔聲勸她:
“知宜,你又沒錯,要走也不是你走,這樣,你先待在臥室,我去和我媽說,我在這附近給她找個酒店,今晚讓她先住下,等她冷靜下來,我讓她給你道歉,好不好?”
許知宜連連搖頭,眼底泛紅,“不行,怎麼能讓你媽住酒店?這要是讓你爸,還有明家的其他人知道了,我更說不清了,又會嫌我不懂禮數。明銳哥,你還是讓我回宿舍吧,求你了……”
明銳略思片刻,當即立斷:“走,我倆到酒店去住,我要陪你,一直陪你,你走哪我去哪。”
說完,他幫許知宜穿好衣服,摟著她走出臥室。
周蘭看到他倆出來,坐在沙發上沒動,一直吊著臉,瞥他倆一眼,沒說話。
許知宜低著頭,也沒看她。
明銳抿下嘴,望向周蘭,臉色嚴肅,“媽,我和知宜今晚到酒店住,你一個人在這冷靜一下,明天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周蘭猛烈轉過頭,瞪大雙眼瞧著他,不可思議,“明銳,你在說什麼?”
明銳和她對視著,態度明朗:
“那我就再說一遍,現在,我和知宜到酒店住。媽,今天這事,沒什麼好說的,是你不對,知宜莫名捱了你的罵,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這事,不能就這麼過去,你我得還她個公道。”
周蘭的臉色更難看,還想說什麼,被明銳抬手製止,“媽,知宜還生著病,需要休息,你情緒現在也不穩,我們先什麼都不說了,等明天再說。”
說完,他帶著許知宜向門口走去。
“明銳,你丟不丟人,我不就說了她兩句嗎?她就這麼嬌氣。多大點事,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的,你就為這事,把你媽一個人扔……”
“碰”的一下,2701的房門關了。
屋裡只剩周蘭一人,頓時靜悄悄的,隨後傳來她憤怒的喘息聲。
華靜小區附近有家五星級酒店,明銳在那要了間大套房,兩人住下。
住進酒店後,許知宜的情緒穩定下來,洗完熱水澡,明銳安頓她躺到床上,摟著她,一直陪她睡著,才小心下床,走出屋子。
看看時間,已過凌晨時分,坐在沙發上想了想,他撥通明懷遠的電話。
他知道,周蘭肯定已經打電話給明懷遠說今天的事了。
不管她怎麼說,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顯然,明懷遠還沒睡,電話很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