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大夏七聖,在我家門口站了一天一夜?

嘖嘖~

可了不得。

杜愚的心理活動相當豐富,他甚至懷疑,銀索也見到了這一幕。

所以,銀索長老才故意說:“請二位在竹木森內小住一夜。”

杜愚被拿捏得死死的,就是不在竹木森裡住。

主打的就是一個叛逆!

結果他一回來,就遇到了苦苦等候一天的聖人。

好傢伙~

銀索長老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含金量竟然這麼高嗎?

等等!

杜愚上下打量著徐霏空,這位聖人,不能是寒族人士假扮的吧?

嗯.這機率倒是比較小。

畢竟自己的家,一直都在妖靈部隊的嚴密守護下,寒族人士很難瞞天過海、站在此處。

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

“前輩勿怪。”杜愚口中說著,眼中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焚陽之眼沒有識破功能,但是怒火猿的眼睛可以。

齊天猿妖技·怒火金睛!

燃燒的金焰之下,是杜愚那一雙金色的妖瞳。

確定了,對方沒有偽裝,的確是人族。

而透過這一雙怒火金睛,杜愚這才意識到,徐霏空身上披著的斗篷,竟然是一隻妖獸?

這是什麼品種的妖獸?

你別告訴我,這是異色的風巫娃娃啊?

杜愚有理由認為,此件黑色斗篷的級別很高。

問題也出在這裡!

既然這是一隻強大的妖獸,為何它像是一件普通的衣衫,沒有半點氣勢?

“無妨。”徐霏空輕聲說著,表示自己並不介意。

林詩唯上前一步,輕聲道:“杜愚,請前輩進來吧。”

“哦對對對!”杜愚回過神來,連忙向後退開,“徐前輩請進。”

徐霏空輕輕頷首,很有禮數。

他邁步進門,站在玄關內,並未再邁步。

林詩唯讀懂了對方的肢體語言,也展現出了家宅女主人的風貌。

她面帶笑意,落落大方:“前輩不用換鞋,進來即可。”

徐霏空將斗篷收回了體內,露出了一身黑色勁裝。

像極了一位來自古代的人士。

他的目光,也在林詩唯的臉上停駐片刻,開口道:“妖友,好氣勢。”

林詩唯環著杜愚的手臂,引著徐霏空進入客廳,不卑不亢:“前輩叫我小林就好。”

不可否認的是,徐霏空是奔著杜愚來的。

然而林詩唯的出現,就像是一個寶藏,看得徐霏空暗暗點頭。

如此驚豔的御妖女子,想必是心甘情願的陪在杜愚身旁、甘願被他的萬丈光芒所掩蓋吧。

在杜愚的團隊中,的確有“林詩唯”這一名字,但她的故事卻鮮少被提起。

隨著眾人來到客廳,林詩唯輕聲道:“你們坐,我去沏茶。”

“嗯。”杜愚目送著黑裙少女去往餐廳,心中升起了一絲異樣情緒。

平日裡,家中根本不會來什麼客人,杜愚也很少見到林詩唯這樣的一面。

不愧是我家的小詩唯!

還真是上得了戰場,下得了廳堂呢。

至於“下廚房”什麼的,那是本王的活兒~

杜愚回過神來,看向坐在獨立沙發上的男子:“抱歉啊,前輩,讓你等那麼久。”

徐霏空搖了搖頭:“是徐某冒昧來訪。”

杜愚詢問道:“前輩找我有什麼事呀?”

徐霏空嗓音低沉,很有磁性:“來見見伱,看看這雙生樹界的守護神明。”

杜愚謙虛道:“我只算是後起之秀,一直以來,前輩才是我們大夏的守護神。”

徐霏空卻是沉默了下來。

他生得相貌堂堂,面如冠玉,更有著一雙寒星般的雙目。

璀璨而懾人!

杜愚卻是察覺到,對方的眼神稍顯暗淡。

杜愚遲疑片刻,關切道:“前輩怎麼了?”

徐霏空沉聲道:“徐某,並未參與此次戰爭。”

“啊?”杜愚有些錯愕,對方的回應,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徐霏空身為大夏七聖,沒有參戰麼?

現在回想一下,杜愚踏遍了各大陣線、去往了各方戰場,的確沒見過徐霏空。

當然了,兩界之戰涉及到方方面面,不是衝殺在第一線的戰士,才叫“參戰”。

但是聽徐霏空這意思.

徐霏空輕聲嘆道:“徐某人走時,寒樹還在入侵雙生樹界,情況不容樂觀。

而當徐某人回來時,寒樹已經滅亡了。

兩界戰爭,已經結束了。”

杜愚抓住了一個字眼:“走?”

恰逢林詩唯歸來,她的手中拿著茶壺,另有三片黃金葉託著三隻玻璃杯、跟隨女主人前行。

說出來旁人都不會信。

這水,是黃金葉急速燒開的。而這茶葉,是林詩唯剛去幽篁界採摘的。

杜愚沒有飲茶的習慣,家裡又沒來過什麼客人,自然也沒有這方面的儲備。

“謝謝。”徐霏空接過黃金葉遞來的玻璃杯,看著其中飄搖著片片竹葉。

清香撲鼻,更伴著點點木妖息。

林詩唯坐在杜愚身側,優雅的重疊起雙腿,看著衣著古樸的男子。

杜愚追問道:“前輩剛才說走?”

“徐某認為,雙生樹界難以度過千禧年。”徐霏空捧著玻璃杯,“我便去往了他方世界,想要尋些幫手。”

一時間,杜愚心中大動!

二人的想法與舉動簡直是如出一轍!

杜愚強壓著心頭情緒,面色如常:“前輩擁有穿梭異界的能力?”

徐霏空淺淺呷了口茶,緩緩道:“我本就是異世旅人。”

這一下,杜愚終於不淡定了!

徐霏空竟然是異世界的人?

他來自異世大陸,卻在雙生樹界治下、於大夏國度之中,獲得了“七聖”的稱號?

你在跟我開玩笑?

所以,真正的大夏七聖只有6個.不對,只有5個?

畢竟程峰掉段了。

這樣看來,青師成聖的含金量是越來越高了。

徐霏空看著杯中漂浮的竹葉,低聲道:“徐某不過是百餘年前流落至此,在此界內苟且偷生罷了。”

杜愚和林詩唯面面相覷,從未想過,大夏治下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林詩唯輕聲道:“前輩的家鄉”

“呵。”徐霏空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而且還是自嘲的笑,“當徐某趕回家時,一切都太遲了。”

杜愚想了想,還是確認道:“幽寒之樹入侵?”

“是的,幽寒之樹。”徐霏空忽然問道,“妖友可知,徐某專修何屬性?”

杜愚稍作沉吟:“嗯”

從外貌與氣質上來說,徐霏空根本低調不了。

但是從氣息波動上而言,他與剛才那件黑色斗篷一樣,低調得可怕!

而世間關於大夏七聖的資料,又是少得可憐。

就連聖人們庇佑大夏、所立下的豐功偉績,史書上也只是寥寥幾句。

倒是和雙生樹界的歷史很搭?

大段大段的空白,讓人心中無奈,也摸不著頭腦。

如果是“雲淡風輕”、“烈火轟雷”之類的稱號,杜愚尚能說出來對方修什麼屬性。

但是這“鬼神莫測”的稱呼

林詩唯猜測道:“風?”

杜愚也是連連點頭,風兒就很令人捉摸不透嘛!

“風與雷。”徐霏空笑容有些苦澀,“世間六大屬性中,最為迅速的兩個屬性。

可我,卻總是慢一步。”

當他回到家鄉時,一切都已經太遲。

當他重返此界時,戰爭又已經結束。

不同的是,這次的結果是好的,有人站了出來,扛起了雙生樹界的大旗。

屋內一片寂靜。

林詩唯默默的喝著竹葉茶,細心的黃金葉托起茶壺,探到女主人面前,為杯中注入溫水。

杜愚開口道:“節哀,徐前輩。”

徐霏空抬眼看向杜愚,話鋒一轉:“妖友的御妖之道為何?”

杜愚沉默片刻,開口道:“我有一隻妖寵,她被寒樹欺負了,我要幫她殺回來。”

徐霏空點了點頭:“你成功了。”

“還沒有。”

“嗯?”

杜愚看向徐霏空:“欺負我妖寵的那棵寒樹,不是入侵雙生樹界的這一棵。”

徐霏空心頭一怔,雙目微微睜大!

杜愚笑了笑:“不是隻有徐前輩,擁有穿梭異界的能力。”

“呵呵。”驀的,徐霏空也笑了。

難怪,當自己提起他方世界、異世旅人這些概念時,眼前的這兩位年輕人並未太過驚訝。

徐霏空本以為,兩位大夏才俊是沉得住氣、面不改色。

沒想到,這二位是真的有底氣!

原來,我是遇到了同路人!

徐霏空問道:“是藏匿於千紙鶴內的生靈麼?”

杜愚不動聲色:“前輩何出此言?”

徐霏空:“我回歸此界後,聽聞了你的故事,聽說了996年6月份的那一場紙鶴大雨。

能帶來如此異象的生靈,理應有資格與寒樹交火。”

杜愚沉默著,沒有再回應。

徐霏空看到杜愚的反應,便也不在此問題上深究。

他繼續道:“如今,妖友已經挽救了一界億萬生靈,穩固了大後方。

妖友打算何時前去復仇?”

杜愚搖了搖頭:“那一株寒樹已成氣候,已經攻陷了一座雙生樹界。憑我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挑戰它。”

徐霏空眼眸一凝:“那個世界是何時隕落的?”

杜愚心中微動,小焚陽別是遇到老鄉了吧?

灰燼大陸也是在一百多年之前,被幽寒界入侵的。

隨即,杜愚和徐霏空細細交流了一番,從國度名稱到州名、城名,甚至是山川河流的名字。

最終,徐霏空搖了搖頭,表示那不是他的家鄉。

也正因為此,杜愚闇暗歎了口氣。

外面果然存在著不知多少世界,又有不知多少寒樹在入侵雙生樹界。

客廳內再度陷入了一片沉寂,氣氛凝重的很。

良久,徐霏空開口道:“妖友接下來是如何打算的?繼續修行麼?”

杜愚並未回應,而是問道:“前輩去過多少世界?”

徐霏空:“一些。”

杜愚:“那些世界裡有聖寵、聖兵,甚至是至聖級別的存在吧?”

“有。”徐霏空沉聲道,“而且那些世界與雙生樹界相同,充滿了戰爭。

幽寒樹與雙生樹之間的戰爭,人族與人族之間的戰爭,人族與獸族之間的戰爭”

一直沉默的林詩唯,突然開口道:“前輩今日到訪,不只是為了看杜愚吧。”

徐霏空看向那氣勢滔天的黑裙女子:“這些年來,我四處尋找幫手,不願見到此界如我家鄉那般,破碎隕落。

在穿梭各界的途中,我曾被一界之神樹解救過性命。

它知道了我的目的,它也懇請我,若是有朝一日,我真的尋到了希望

神樹懇求我能幫幫它,救救它的子民。”

林詩唯手捧著玻璃杯,腦中回憶著銀索長老的話語。

她的肩膀輕輕依靠在杜愚的肩膀上,淡淡道:

“所以,波瀾壯闊的人生旅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