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唐管事的來意,許春娘心知肚明,對方問責是假,試探是真。

恐怕她與石林的這場比鬥,也是鬥場刻意安排的,為的就是逼出她實力的極限。

而鬥場,顯然對於她輸給石林一事感到不滿,在他們預計裡,許春娘應該更強才對,結果居然連石林都打不過,實在出乎他們的意料。

許春娘看破不說破,這場比斗的勝負,是由她一手操控的,她輸得理所當然,旁人就是想挑問題,也挑不出來。

對方既然同她裝糊塗,她也懶得拆穿,附和道。

“唐管事言之有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能怪我實力有限吧。”

見試探不出什麼,唐管事識趣地提出了告辭。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許仙子了,呵呵,還請許仙子安心養傷,過幾日還有下一場比鬥等著你呢,可莫要再輸下去了。

畢竟你要是輸得太多,沒人願意花錢來看你比斗的話,每月給你安排八場比鬥,也就失去意義了。”

目送唐管事離開後,許春娘收起了臉上的笑意。

鬥場對她,果然沒安好心,他們如此作為,不過是想利用她作為噱頭,謀取更多的利益罷了。

幸好她及時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沒有再繼續贏下去。

對於沒有背景的人來說,過盛的聲名,反而會帶來災難。

她只想順順當當地掙點仙晶,自然不會在意這些虛名。

經過與石林的這一戰,許春孃的不敗神話被打破,自神壇上跌了下來。

對此,外界議論紛紛。

“說什麼未嘗一敗,不過是因為她以前沒有遇到過強大的對手罷了,這不,晉升丙上級鬥士後的第一戰,就敗得徹底,連石林都打不過,更不是韶光仙子的對手了。”

“雖然許春娘輸了,但我覺得,她其實很有實力,石林事先做出了諸多應對之策,讓她的神通和法則毫無用武之地,被這樣針對,會輸也不奇怪。”

“呵呵,能夠被輕易針對的手段,本身就不夠強,就比如說大家都知道石林是深淵石人,一身修為都在石身上,可能夠正面與他較量的人,又有多少?”

“不錯,歸根到底,終究是許春娘實力有限、名過其實,鬥場居然還宣稱她是萬年難遇的戰鬥奇才,真是可笑!

她之所以能連贏二十五場,恐怕也離不開鬥場的安排,依我之見,她與其他鬥士相比,根本沒什麼特別之處,也就是多領悟了幾種法則而已。”

除了少部分人還在堅持為許春娘發聲,大部份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哪有什麼不敗神話,這些不過都是鬥場在暗地裡造勢罷了,要真有那麼強的實力,怎麼不見她被哪位天仙收為弟子,直接帶去三重天呢?

外界的聲音,並沒有影響到許春孃的心緒,早在她決定要輸的那一刻起,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日了。

旁人的褒貶,本就是無用之物,修真之人,若是連這些都看不透,等於是白修行這一場。

之後發生的事,亦如許春娘所料,在她輸掉一場比鬥後,眾人對她的關注度降低了許多。

畢竟大家追捧和崇拜的,永遠都是強者,許春娘雖說有些實力,可她輸給了石林,也就不過如此了。

對此,她自然是樂見其成。

只怪每場比鬥下來,她賺的仙晶實在太多,不然也不會等到這會兒才輸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裡,許春娘開始有意無意地控場,將勝率維持在四分之三的樣子,平均每贏三場,就會找機會輸掉一場。

反正能晉升到丙上級別的鬥士,沒有幾個弱者,她稍微創造點機會,就能輸得很輕鬆。

一個月下來,差不多能贏六場,而且賠率多是一比一。

如此一來,許春娘斂財的速度就相當快了,除去她故意輸掉的一部分仙晶,還賺了足足二十萬仙晶,幾乎是她前幾個月所賺仙晶的全部了。

龔老跟著她下注,場場不落,也小賺了幾萬仙晶,樂得他喝酒都多喝了兩壺。

這樣的日子,足足持續了九個多月,直到許春娘在鬥場中打滿了一百場比鬥,才告一段落。

進入鬥場時,許春娘曾與鬥場簽訂契約,必須在鬥場中打滿一百場,才能離開。

如今,一百場比鬥已經打滿了,若她想離開的話,隨時都能走。

龔老早就得知她的打算,但當真到了這一日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反覆詢問道。

“許丫頭,你真的想好了,要離開鬥場嗎?

你如今在這裡,每月只需打幾場比鬥就能賺得大量仙晶,要是離開了鬥場,到了別的地方,可未必能賺這麼多仙晶了。”

許春娘笑著搖頭,“龔老,仙晶是掙不完的,再多的仙晶,如果不能用於提升修為和實力,那與石頭又有什麼分別?

賺夠了就該收手,如今我手頭上的仙晶,已經足夠支撐我和小白修煉很長一段時間,是時候離開了。”

許春娘想得很清楚,她來鬥場就是為了賺仙晶,如今大把的仙晶已經到手,足以支撐她和小白修煉到天仙境,已經沒必要在鬥場中繼續耗下去了。

龔老仍覺得有些可惜,仙晶嘛,自然是越多越好,但他尊重許春孃的想法,沒有再勸。

“那鬥場那邊……會同意放你離開嗎?

雖說契約上寫的明明白白,只要打滿一百場,鬥士便可恢復自由身離開鬥場,可是鬥場的做派你也知道,他們不會輕易放人的。”

許春娘眼中閃過一抹深意,龔老所說的情況,她自然也考慮過了。

“他們若是不肯放人,我只好去城主府,請城主主持公道了。”

龔老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放出神識探查了一圈,確認沒人偷聽之後,才壓低了聲音道。

“你瘋啦?去城主府的話,不就將鬥場給得罪死了嗎?”

許春娘無所畏地攤了攤手,“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但若是鬥場不肯放我離開,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而且下個月,我就要同你前往常靜天了,在去常靜天之前,怎麼著也得將這件事辦妥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