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異變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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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祈安此時回到玄一身邊,心叫僥倖,如非策略得當,自己還難以如此輕易傷他。同時他也體察到自己的真氣跟原來有點不一樣了,似乎融合了某種氣質在裡面,不僅更加迅猛難擋,而且還具有靈性。
自己從識破對手藏身之處,到出手變招還擊,似乎一切都是福至心靈,隨兆機而動,自然而然,這在以前是根本難以想象的。
衣袂聲響,王祈安回過神來,剛好見到孟軻躍落靜修室前的院子。
“跟丟了,對方輕功至少高我半籌,要不是他故意吊著我,我恐怕連線近的機會都沒有。”孟軻雙手一攤,有點洩氣道。
“對方並不只一人。”王祈安道,並把他走後現場發生的情況述說了一遍。
“如此說來,剛剛那人似乎是故意引開我,好方便另外一人對付觀主。只是沒想到王兄弟會適時醒轉過來,在此刻出現,破壞了他們的計劃。”孟軻聽完思索道。
“孟兄的猜測應不中亦不遠,敵人武功高強,該非一般江湖無名之輩,只是不知來此有何企圖?”王祈安點頭同意道。
“不知觀主近日可有得罪什麼人?為何會惹來此等厲害人物上門意圖不軌?觀主?”孟軻轉身向玄一探詢道。
玄一似乎在凝神思索,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孟軻的問題,等孟軻喊多一句“觀主”才回過神,緩緩道:“貧道來太平觀六十餘年,秉承師傅意願,未涉武學,一心只修道行醫,俾能救死扶傷、懸壺濟世,自不能舞槍弄棒與他人爭強鬥狠,記憶以來還未曾與何人有過過節,近日為了救治感染毒瘴而發病的村民更是寸步未離道觀,更別提有機會得罪他人。”
孟軻深感同意的頻頻點頭道:“觀主心慈人善,妙手活人無數,醫德遠播,遐邇皆知。因此來人尋仇的可能性很低。”
“既是如此,或許還有一種可能性。”聽完玄一和孟軻的對話,王祈安沉吟片刻後道,“小子想冒昧問下觀主,太平觀內是否有令人覬覦的貴重之物?”
“王兄弟言之有理,既然和觀主並未過節,不是上門尋仇,那麼來此的目的極有可能是想尋找某樣東西。”孟軻乃公門巡捕,一聽王祈安的話語,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附和道。
玄一猶豫一會後道:“太平觀一向自給自足,沒有接受外界供奉,因此也沒有多餘財富存餘觀內。除了財物,其他若說珍貴之物,怕是隻有藏經閣中的諸多道藏古捲了,但那對外人來說似乎並無價值。”
孟軻似乎察覺到了玄一狀態有點異常,但以為只是剛剛的驚變造成的,因此並未在意。他似乎心有不甘道:“可惜被對方走脫了,要不然倒是可以問個究竟。”
“我記起來了,此人曾經在小谷出現過,當日我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並未在意,此刻想來,不知為何當時他並沒有出手。”
王祈安記起那晚玄一和尋木離開後的情況道,心想難怪剛剛的危機感似曾相識。
“竟有此事?”玄一詫異問道。
王祈安於是將當晚的情況詳細說出。
“我想敵人本以為在山谷的人會是觀主,結果只見到王兄弟,不願節外生枝,所以不得不放棄了原有的計劃。”孟軻聽完推測道。
“為了防止敵人去而復返,今晚恐怕要勞煩王兄弟暫留此處,因為我還得趕回府衙處理鄭家村一案,希望有所發現,能早日尋回失蹤的村民。”孟軻稍頓又道。
聽到鄭家村三個字,王祈安只覺心中一緊,不由擔心起楚雲夏的安危,沒想到自己不過昏迷幾天,身邊的人卻發生如此鉅變。
“觀主對小子有救命之恩,保護觀主只是小子分內之事。鄭家村一事,拜託孟兄費心了,如有任何發現,萬望孟兄能第一時間派人通知在下,小子感激不盡。”王祈安雖然心急如焚,巴不得能親自到鄭家村看個究竟,但知道此刻有要務在身,無法離開,只能寄希望孟軻回去真能有所發現,儘快找到破局線索。
孟軻走後,王祈安回頭見玄一一副憂心忡忡,滿腹心事的樣子,不由安慰道:“我想敵人今晚應該不會再來,夜已經很深了,觀主不如先回屋休息,小子在外面再巡視一遍。”
玄一沒有回應王祈安的話語,好一會才像下決心一樣回覆冷靜道:“你隨我來。”
王祈安不明所以,只好跟在玄一背後。
玄一回到靜修室內,關上門,來到室內靠牆而立的一排書櫃前面,只見他把好幾本經書抽取出來後,又一陣忙碌摸索,終於又拿出了一張褶皺陳舊的羊皮紙。
“兩年前我無意中於觀後守心崖上發現一處秘密洞穴,進去之後見到一副坐化的骷髏骨頭還有滿壁的文字,看了洞壁上的文字,才知道這具骷髏屍骨原來是太平觀第四代觀主太清道長。或許你還不知道,太平觀歷史非常悠久,乃是八百年前被稱為道家第一人的茅天行先師祖晚年隱居修行之地,所以人們常常在稱呼此觀時喜歡加個“古”字,稱為太平古觀。
基於先師祖茅天行的顯赫威名,從那時起,太平觀便是南方道家聖地之一,數百年來,吸引了諸多武林高手絡繹不絕前來切磋功法、論道談經。
在太清道長任觀主期間,太平觀更是迎來了當時一代道家武學宗師葛洪,葛洪當時無論道法還是玄功都已登峰造極,被公認為中原武林第一人,人稱稚川仙人。
連他也慕名前來,可見太平觀當年威名之盛。傳言他與太清道長在飛雲峰頂連續七天七夜坐論武道,最終悟通天地虛實有無之道,功法大成,羽化登仙而去。
當然,這只是坊間誇大的傳聞,事實是七天七夜論道後,稚川仙人覓得一靜幽空遠之處作為停駐潛修之地,並創立了現在尋木道長住持的沖虛觀。”
“關於其先師祖稚川仙人,尋木道長最喜歡和我談論其傳奇的生平事蹟。
據尋木道長稱,稚川仙人設立沖虛觀後,將他畢生精修著錄成書,名曰《抱朴子》,其中不僅包含了道家最高武功心法,還囊括醫藥、秘術、鬼神、相學、煉丹、符篆等諸多術法,可謂集歷來道家各派系精華大成,包羅永珍、博大精深。此書成稿後,稚川仙人聲稱自己將覓地閉關,將觀主之位傳與了他最信任的大弟子言無妄,並將《抱朴子》交於他保管。
稚川仙人走後,繼承了師傅一身絕學的言無妄想要將其道法符籙丹學發揚光大,於是廣納門徒,傳業授道,基於稚川仙人的顯赫威名,許多人慕名而來,沖虛觀一度成為嶺南弟子最眾的道觀,風頭一時無兩。
言無妄雖然道法高深、武功高強,但卻並無野心,其發展門徒只不過是為了弘揚道義,並非為了稱雄爭霸。但其幾個師兄弟就不一樣了,仗著身懷絕學,又見沖虛觀日漸興盛強大,隱成南方第一大教派,都野心勃勃,各懷異志。
特別是武功僅此於言無妄的奚無恨,倨傲張狂,特別熱衷江湖之事,他多次勸說言無妄時機已經成熟,可一統道教,繼而號令江湖,使江湖人士均以沖虛觀為尊,但均被言無妄斥責駁回。
屢次勸說無功後,奚無狠暗下陰狠決定,生出篡奪觀主之心,但他武功不如言無妄,又怕其師傅稚川仙人隨時回來,因此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暗中計劃先偷取《抱朴子》秘笈,偷偷修煉,等時機成熟再實行自己的計劃。但無論他如此查探,始終沒發現《抱朴子》的蹤跡。”
“五年後,稚川仙人回到了沖虛觀,當他見到清淨空幽的靜修之地變成了香火鼎盛、人多嘈雜的教派總壇,幾個弟子則為權勢在觀內培植勢力,明爭暗鬥,毫無休止之像,已經失去最初恬淡無為的修行之心,稚川仙人不由大失所望,不久便不辭而別,不知所蹤。
“稚川仙人失蹤後,言無妄不知為何,突然走火入魔不治身亡,他本來將觀主之位傳於了其大弟子,但隱忍多時的奚無恨此刻已經無能能制,教內以他武功最為高強,他終於按捺不住,以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信條武力奪取觀主之位。饒是如此,奪位之後,他遍尋整個沖虛觀,也沒有找到《抱朴子》,此經書下落自此成謎。”
“此前每當我和尋木道長聊及此書,大家都是不勝噓噓,深感遺憾。”說道太平和沖虛兩觀的歷史,玄一似乎興致正濃,談及《抱朴子》時,他露出一臉嚮往但又無奈神色。
“據太清觀主留在洞穴內的文字稱,當年稚川仙人重回沖虛觀,是其五年內悟破了佛道共通之玄機,繼《抱朴子》之後,又著錄了揉合佛道兩門功法大成的《九言真經》一書,要知道天地至道,萬變不離其宗,佛道之學,皆為明悟生死、參透天地之法,根本並無差別,不礙於情、不滯於物、不殆於心,皆能殊途同歸。稚川仙人當年攜《九言真經》回觀,本想擇其精要授予弟子,結果大失所望下,不僅沒留下新書,很可能連《抱朴子》也收回帶走了,所以後人才再沒發現《抱朴子》的蹤跡。”
“太清觀主稱,在他進入洞穴閉關前,曾收到一封書信和一卷羊皮地圖,是失蹤多年的稚川仙人派人送來的,想邀請他前往河南府王屋山靜修之地一聚,並附上其位置地圖。”
玄一拍了拍手中羊皮圖張,續道:“正是我手裡這份褶皺陳舊的羊皮紙。”
“觀主是否覺得,只要按此圖尋獲當年稚川仙人靜修之處,然後就能找到《九言真經》,甚或《抱朴子》?”王祈安忍不住說道。
玄一沒想到王祈安思維如此敏捷,不由投了讚賞的一眼,興奮說道:“沒錯,雖然已經年代久遠,可能性大大降低,但想獲取稚川仙人留下的畢生精修所作,此圖卻是目前唯一的途徑。說不定我在生之年還有望一睹這兩部曠世經典之作。”
“從太清觀主的言語中,可以感覺得到他對稚川仙人推崇備至,是由衷敬服的,據他猜測,單以武功心法論,《九言真經》成就肯定尤在《抱朴子》之上。只可惜他當時正準備閉關修煉,因此並未動身前往。”
“難道太清道長沒有出關嗎?為何他會在洞穴內坐化,還留下滿壁文字說明來龍去脈?”王祈安不解道。
“我也一直犯疑,我猜測此事與本觀一個不光彩的秘密有關,太清觀主極有可能因為強行修煉本觀最高功法《洞虛靈寶經》而走火入魔,以致沒辦法再離開閉關的洞穴。”玄一喟然長嘆道。
“本觀曾出過一個叛徒,盜竊了《洞虛靈寶經》不知所蹤,後來雖然費勁波折,重新尋回此經,但卻發現中間幾頁被撕毀不見,以致後來的修煉者難以得窺全貌,依靠各自領悟強行修煉時,均出了岔子,輕則功力減退,重則焚經癱瘓。”玄一又解釋道。
“竟有此事?難道缺失的幾頁至今都沒有尋回嗎?”王祈安不由問道。
“今日就算能尋回缺失的幾頁也用處不大了,因為殘本的《洞虛靈寶經》傳至我師祖手上,他覺得此經殘本禍害匪淺,又擔心自己忍不住步前任後塵,所以將其焚燬了。唉。”玄一臉現失落神色,又是一聲長嘆。
“什麼?”王祈安劇震失聲道。
“師祖竊以為習武之人難免會有爭強好勝之心,與無為不爭背道而馳,他任觀主後改弦易轍,號令太平觀從此置身武林之外,不理江湖紛爭,太平觀內不再傳授弟子武功,只修道法丹藥符籙之學。因此從師尊開始,太平觀內再無深諳武技之人,現在你該明白為何我只專注道法丹藥之學,不會武功。”玄一唏噓道。
“原來如此。只是先師祖傳下來的武功自此失傳,未免可惜。”王祈安一臉惋惜道。
“師祖的做法我們作為後輩無法置喙,是非功過,只能交給後世評說,況且師傅與我在就任觀主時都是立下誓言,必須遵守師祖的做法。”玄一似乎並不認同其師祖的方式,但又不得不遵守。
“你或者不明白我今天為什麼突然跟你談論這些陳年舊事。”玄一轉身面向王祈安說道。
“發現太清觀主屍骨一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甚至連尋木道長我也未曾提及,守心崖洞穴裡面的骸骨我已經覓地埋葬,洞壁文字已經全部剷平,所以就算有人再發現洞穴,也是一無所得。”玄一繼續道。
“前些日子我見過剛從外辦事回來的尋木道長,他帶回了一個令人頗為吃驚的訊息,說是江湖中傳出風聲,有人指出在沖虛觀消失不見的《抱朴子》其實是被收藏在了太平觀,因為太平觀跟稚川仙人淵緣深厚。因為《抱朴子》確實並不在太平觀內,我當時並不以為意,認為這只是無稽謠言,不會引起什麼波瀾。但沒想到才過去不久,就有人踩上門了,令我不得不重新評估謠言的破壞力和目前的形勢。”
“對於武林中人,夢寐以求就是高深的武功秘笈,因此哪怕是未經證實的傳聞,也是抱著寧願信其有的心態,總比被別人捷足先登的好。”王祈安乃習武之人,點頭表示並不意外。
“雖然年代久遠,但我相信稚川仙人肯定妥善的儲存好了自己畢生的成就心血,所以如果讓奸邪之徒發現此地圖,依圖覓得《九言真經》,甚或《抱朴子》,對江湖來說都是一場浩劫。因為你在此處還是陌生的面孔,沒人會聯想到你和太平觀或沖虛觀會有關係,所以我想將此圖暫時交給你保管。”玄一終於說出自己目的。
“既然是沖虛觀先師祖之物,何不直接交還尋木道長呢?”王祈安問道。
“說來慚愧,當日我拿到此圖,而沒有告知尋木道長,是存有私心的,至於原因,日後有機會自會跟你和尋木道長說明。”玄一露出愧疚神色。
“如今在謠言滿天飛的情況則更不能將此圖交到尋木道長手裡,因為沖虛太平兩觀,均與稚川仙人有莫大關係,如敵人無法在太平觀內覓得所要之物,肯定不會放過沖虛觀。只有你這樣的外人,才不會引起敵人的懷疑。”玄一又解釋一番。
王祈安心想也有道理,正準備上前接過羊皮地圖,不知為何,心中突然一陣不舒服起來。
就在此時,屋內響起尖銳的呼嘯聲,貫滿耳鼓,令人難受至巴不得立馬把耳朵堵住。在一晃神間,“嘭”的一聲,屋頂破出一個大洞,頭頂砂瓦俱下,一團黑影從天而降。
王祈安還來不及反應,有如實質的勁氣如一堵厚牆般向自己壓過來,他情急之下,只好運掌抵抗。
“嘭嘭嘭”,王祈安連續出掌,並借後退之勢,才堪堪抵擋住對方一重又一重的內勁。王祈安雖然心懸玄一安危,但此刻他自顧不暇,對方的氣勁如海浪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讓他差點受傷。
對方似乎志不在王祈安,逼退他後並沒有停留,立刻又從原路返回,身法之快,感覺只是在你眼前晃了一眼就消失不見。
王祈安知道對方必有所圖謀,且已經得手,否則不會輕易退走。果然,當他立穩腳跟,眼光掃向玄一的時候,發現他手中的羊皮地圖已經消失不見,顯然已經被對方奪走。
所幸,玄一看起來並未受傷,王祈安知道羊皮地圖事關重大,來不及細察玄一情況,飛速掠上屋頂後,見到前方半里外有一個身影,忙不迭展開身法,狂速前飈追蹤而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玄一還沒弄清楚發生何事,那團黑影和王祈安已經陸續消失不見。
王祈安竭盡全力,將功力提升至極限,慢慢拉近與前方黑影的距離。對方似乎發現了有人跟來,但並未在意,也沒有刻意拉開距離,在越過一個山坳後,突然改變方向朝一片密林奔去。
王祈安猜對方想借密林錯綜複雜來擺脫自己,不由再次催發內勁,將雙方距離拉近至二十丈左右。
不料對方卻在密林前停了下來,待王祈安來到其背後三丈開外才用粗啞陰冷的聲音道:“我本不想傷你性命,沒想到你如此冥頑不靈,非要跟到此處,我只好改變主意送你上路。”
王祈安見對方一身灰衣,身材高長瘦挺,雖然背對著自己,但那種淵渟嶽峙的感覺使人不敢輕易出手。
只見他發出一聲怪嘯,緊接著密林內響起急速衣袂掠動聲,三道人影陸續從林內竄出,並列攔在灰衣人身後。
王祈安見著三人服飾武器都一樣,均是黑色勁裝,手執長茅,且身材高度一致,長相相似,看起來像是孿生兄弟。
“此人交給你們,東西已經拿到手,不需留下活口。”灰衣人說罷就穿林而入。
王祈安知道如果過不了眼前三人這一關,根本不可能繼續追蹤灰衣人,只能無奈放棄,眼睜睜看著灰衣人離開。
王祈安見眼前三人氣勢均非庸手,不敢掉以輕心,忙摒棄雜念,收攝心神,手裡長槍蓄勢以對。
“你們是何人?”王祈安目光掃視三人,冷然問道。
三人均面容冷峻,眼睛緊鎖王祈安,並未答話。接著只見中間一人做了個前進的手勢,三人快速散開,分據一方,將王祈安圍在中心,沒有任何招呼,下一秒三支長茅同時刺出,角度刁鑽,分取王祈安大腿,背心和胸肋位置。
行家一出手就知深淺高低,王祈安心中一凜,這三人本身功力都不弱,加上出手配合無間,看似是一套組合連擊之術。
王祈安銀槍閃動,高速運轉,先是以槍墩擋了背心的一擊,又借勁挑中刺往大腿的長茅,再一個轉動,堪堪避過襲向胸肋的另一隻長茅,電光火石之間,兇險萬分。
第一波攻擊無果而回,但三人不以為然,有條不紊,緊密無致的繼續下一波出擊,隨著三人轉動越來越快,攻勢也越來越凌厲。
兩支長矛主攻,另一支則窺隙而進,令人防不勝防,令王祈安應付起來越來越吃力,不一會他已是多處負傷,雖未傷及要害,但如失血過多,會對其體能造成嚴重影響。
王祈安萬沒想到三人合擊威力數以倍增,心想再無脫身之計,今晚怕是要命喪敵人長矛之下。王祈安腦海靈光一現,借氣機感應,逐漸把握到了三人力量的些許差別,他決定行險一搏,只有主動出擊,令三人各自為戰,自己才有勝算。
眼見對方主攻的雙矛再次襲來,王祈安腳步踉蹌,假裝應接不暇,空門大開,果然,窺伺在旁的另外一隻長矛見狀,那肯放過如此致命的機會,全力往王祈安攻去。
此舉正中王祈安下懷,王祈安腳步微側後退,先是避過最先攻來的兩隻長茅,窺準最後進襲的長茅一茅擊空、氣勢落盡的間隙,足尖一點茅鋒,熾焰真訣快速運轉,銀槍如巨龍吐焰,攜帶高溫熾熱勁氣,借勢全力向對方席捲而去。
對方似乎意料不到王祈安還有如此餘力,三人首次配合出現慌亂,首當其衝的一人舊力剛盡、新力未生之際,茅鋒被王祈安一腳踏實,難以抽離,情急之下,只能撤掉長茅,飛速後退,希冀另外兩人能趁機來援。王祈安心想天助我也,對方如果硬拼自己一記,延緩片刻,另外兩名對手即可馬上重整攻勢,現在他急速飛退,自己不僅輕易脫出三人合擊之圈,且令另外兩人難以及時趕上。
王祈安是蓄謀全力一擊,對方則是慌張應對,且失去合擊陣型後,個人威力大減,結果可想而知。
王祈安銀槍迅速在對方身上連點十數下,再一躍來到其背後,順勢將其擋在已經調整攻勢、追擊而來的另兩把長茅面前。
另外兩人沒想到王祈安的計劃天衣無縫,動作如行雲流水,無有窒礙,見到他們的攻擊物件變成自己人後,急忙收起攻勢。而正在此刻,王祈安又突然從背後繞出來,銀槍追著兩人後撤的勁道迅速破空而去。
“叮叮叮叮”數聲,另外兩人手中長茅跌落,均嘴角溢血,踉蹌後退不止。
王祈安持槍立定,他知道這三人均被自己重傷,已經無力再戰,特別是迎接王祈安正面一擊的那位,不休養個一年半載恐怕難以恢復。
“剛剛那人是誰?你們又是何人?”王祈安問道。
“我們三兄弟技不如人,無話可說,閣下請動手吧!”其中一人道。
“算了,你們走吧,東西不在你們手上,我和你們並無仇怨,不想殺人。”王祈安沉默片刻後道。
聽到此言,三人倒是一愣。他們自家知自己事,以三人目前的傷勢,王祈安本可以輕易收拾他們,況且剛剛己方還一心想置他於死地。
確認王祈安確無出手之意後,傷勢較輕的兩人才勉力走到受傷最重的兄弟身邊,將他攙扶起來,又回頭望了王祈安一眼,見他還是毫無動靜,然後才朝密林走去。
王祈安是不得不任他們離開,自己雖然僥倖取勝,但真元耗損嚴重,加上身上傷口處處,失血過多,只覺一陣陣虛弱感襲來,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如不能及時覓地療傷,恐永遠難於復原。
確定三人走遠後,王祈安舉目四望,然後朝密林相反的方向走去。
當王祈安運功完畢,睜開雙眼,發現天已經大亮,看太陽位置,已是晌午時分,沒想到自己竟入定這麼久。
王祈安站起來,只覺精神飽滿,真氣鼓盪,體力充沛,傷勢已經不翼而飛。羊皮地圖落入敵手,可恨自己未能及時追回,萬一對方真按圖尋到稚川仙人的秘笈,自怕江湖從此多浩劫。另外,不知道自己昨晚離開後,太平觀內是否還有其他事情發生?王祈安心懸玄一道長安危,不由起身朝太平觀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