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龍場悟道唐老大

“所以你的選擇是？”查克不解風情的看著貝卡。

“我……”貝卡真想一口回絕，但是看著查克的臉，到嘴的話又實在說不出口。

正如她所說，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她也算一個自閉症患者，當然是輕度的那種。

和查克一樣，她也想主動和他人連結，然而每每都是想而不得。

除非某種時刻，特別讓她衝動，能夠打破這種侷限。

比如當初高中畢業舞會前那段時間，她迫切的想要驚豔出場，於是她真的費盡心思去嘗試了。

而現在，近在咫尺的是神探查克！

和她一樣，喜歡音樂、喜歡繪畫、喜歡數學，是個會計，還幾乎救了她一命，還有這張成熟的硬漢臉，全點在她的審美上。

這才有了她幾乎就像是在高中畢業舞會前那樣的主動，如果不是查克這樣直男，一切都順其自然該多好。

然而現在就算她很氣這種美好的氛圍被打斷，可讓她硬氣的說出拒絕查克的話，她還是說不出口啊。

“這些實驗是什麼鬼？”千言萬語憋到最後，她只能悶悶的打破沉寂，也沒準備今天繼續了，只打算緩和氣氛。

然後當她聽查克仔細解釋了剛才那些她完全不想聽的科研專案名稱代表著什麼後，她就瞠目結舌。

真是衣冠禽獸！

玩的可真花！

也就是天真的她，才覺得那些科研真是純科研了。

這一刻，她就像是那些純潔的女學生，被那些知識淵博地位高尚的專家教授邀請學習經典文藝作品，比如西廂記什麼的。

外人看著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也只能揣測一些大概，根本不清楚一男一女共讀西廂記意味著什麼。

要是再聯想一下怡紅公子賈寶玉給林黛玉看西廂記，真的懂行的人一看，那真是三觀盡碎。

哪有純潔的情，全是純純的欲啊！

這些都是加了密的不可描述，不知道林黛玉看了能不能扛得住，反正剛才氣呼呼沒有情緒的貝卡再次來了興趣。

當她暈暈乎乎的，彷彿回到校園，當了一回理科生，嚴格按照科研步驟做好了準備後，奇蹟發生了。

剛才被飛刀擦臉刺激下的子彈時間再次降臨，她視角下的一切都開始變慢了。

她瞪大眼睛，努力去看清查克忽遠忽近的臉，覺得格外有趣，心中還湧現了濃濃的感情，下意識伸手想去觸控查克的臉。

然後讓她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子彈時間內，原本緩慢到一切都該是慢動作，可是在她伸手去觸控查克的臉時，查克突然看了過來。

原本這沒什麼。

只不過是一個不喜歡眼神對視的自閉症重度患者，日常不和她對視，偶爾看一眼的正常動作。

但是在這種子彈時間下，這個突然的一瞥就顯得太過詭異，讓她毛骨悚然。

這一刻，她不僅動作比正常狀態下快，連思維也是，瞬間就想明白了為什麼有這種詭異感了。

因為正常情況下，查克的這一瞥，也該是和周圍的環境一下，慢慢的偏頭看過來，在子彈時間下，她有足夠的反應時間觀看這個慢動作。

可偏偏查克這一瞥，迥異於周圍的慢動作環境，彷彿完全不受子彈時間影響，刷的一下就轉過來了。

這個時間點，她沒有看過正義聯盟的電影，不然就會明白這種驚悚一如閃電俠在奔跑中看見超人眼珠子在動的感覺是一樣的。

不過就算她沒有看過正義聯盟這經典的一幕，但這一刻她還是瞬間意會了。

然後更讓她恐懼的事情發生了。

查克不僅可以在子彈時間內以正常的速度一瞥，還可以瞬間將速度加速到正常速度。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正如查克之前說的，她只是在生命受到威脅或者極端刺激的狀態下，才能被動進入子彈時間。

可是當進入子彈時間後，再次被動的有了進入子彈時間的刺激源，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呢？

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將影音影片倍速再倍速的播放就是了。

結果就是一團人類無法接收的亂碼。

人腦為了避免這種亂碼的傷害，會自動忽略掉這些資訊，不再去接收，但是和刺激源深度連結狀態下的貝卡卻無法自由控制是否接收。

於是在大腦宕機前，她靈光一閃總算明白了神探查克到底是神探查克，那些莫名其妙的科研實驗標題，並不是胡亂說的。

《子彈時間內，槍桿的相對快慢速度和摩擦物理常數是否改變的研究》

《子彈時間內，音樂的播放速率以及美學研究》

《神經反應超常與動態畫面、視覺色彩之間的相關關係研究》

《神經反應超常與腎上腺素、荷爾蒙分泌之間的相對關係研究》

《神經反應超常與人類極限的訓練》……全都對上了。

他不光是城會玩的LSP，還真的在科研啊！

貝卡簡直要哭死了……如果給她這個機會的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貝卡昏昏醒來，眼皮顫抖間，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在那寫寫畫畫，沒等她開口，查克就轉身過來看著她：“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貝卡沙啞著嗓子，虛弱的問道。

“18小時34分鐘49秒！”查克抬手看了看腕錶，立刻報出了精確到秒的數字。

“……”貝卡不想說話，不僅是因為疲憊，還有心累。

“你感覺怎麼樣？”查克走過來，俯瞰著她。

“感覺？”貝卡嘴角抽了抽，她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相對快慢和摩擦物理常數，這個不用你說，我已經計算出結果了。”查克耿直道：“腎上腺素和荷爾蒙素我也抽血進行了研究，需要你說出感覺進行計算的是子彈時間下，你對於音樂播放速率、動態畫面、視覺色彩的感知，後期的人類極限訓練需要這些引數的參考。”

“……你在我被……因為你昏迷後，直接抽我血了？”貝卡說話都有顫音了，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憤怒。

“對。”查克將手機螢幕貼心的放在她的眼前，平靜道：“那一刻資料更加準確，你同意了的！”

“……”看著手機螢幕展現的科研實驗合同，貝卡無言以對。

當時她滿腦子都是荷爾蒙，哪有心情去看辣麼長的合同細則。

早知道在她要昏迷後都要被抽血，她……好吧，隨著身體的感覺逐漸迴歸，狠話她突然說不出口了。

拋開這糟心的待遇不提，這種刺激的感覺，還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啊。

嗯？

不對！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看著查克：“你的科研實驗合同細則，為什麼會預測到我昏迷？？？”

“基操！”查克平靜道。

沒等貝卡繼續無語，查克的話又傳到了她的耳中：“快起來修整一下，還有不到6小時，就是24小時，第二日科研專案準時開始。”

“我都這樣了，還繼續？”貝卡驚呆了。

查克再次將手機放在她眼前，讓她仔細看實驗日常表，當貝卡恐懼於滿滿當當的日常表安排，簡直是比上學時星期日還要上課還要可怕時，就聽查克又在那說話了。

“之後我希望你將注意力都放在音樂播放速率、動態畫面、視覺色彩的感知這些上面，最好能和你的天賦編曲結合在一起，如果有電音靈感那就更好了，其餘的可以暫時遮蔽，記清楚科研實驗的關鍵，不要讓我失望！”

“上帝啊！”貝卡心中哀嚎：“為什麼他能將這種事情說的這麼清新脫俗！”

“等一等，我……”貝卡本來想說我有男友、老公之類的，但想到男人都是曹賊，這樣反而會加重她的危機，於是趕緊改口。

“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拉瑪派的殺手可能要來了，我們需要做好準備！”

“不必管他！”查克解釋道：“他已經服軟，叫回了殺手，當我們不存在了。”

“別被他騙了！”貝卡趕緊提醒：“他老奸巨猾，很可能是故意做出的樣子，暗地裡還在行動，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也不必管他。”查克耿直道：“不管有沒有刺殺，我都能處理，我們的科研，你的狀態，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貝卡不管如何說，都無法說服有強迫症的查克放棄按照正常科研日常表安排。

沒辦法。

她只能按照合同辦事。

好在這一次查克為了讓她更容易進入電音編曲方面的感悟，用上了黯然銷魂掌和碧海潮生曲。

這兩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都是模仿大海的波濤，一浪藉著一浪，彷彿那倍速，一倍、兩倍、三倍……

這邊查克發現了新世界，沉浸在新科研專案中，在西雅圖一呆就是許久。

而遠在洛杉磯，之前哥倫比亞毒梟被殺，以及墨西哥卡達集團被滅引發的海嘯波濤，也隨著時間緩緩平息。

當然在這個混亂的過程中，時代的一粒灰，落在自由的加州民眾身上，就是一座座山。

權利重新洗牌的過程中，伴隨著的暴力，是不可避免的。

這也讓洛杉磯警方中的一些人發了財，一些倒了黴，還有一些真正有理想有擔當的警察焦頭爛額。

比如禿頂隊長。

“你說什麼？”當坐在辦公室裡的他聽到手下布萊恩進來提出的建議，不可思議的仰頭看了過來。

“現在的局面就是這麼一個局面，隨著加州各方毒梟勢力的重新洗牌，現在洛杉磯最大的毒梟變成了布拉加。”布萊恩已經說出口了，就收不回去了：“他僱傭賽車手幫他運貨，短短一個多月，經他手運進來的犢品數量就超過了過去其他人一年的量。

不管是警方還是FBI派過去的臥底都被識破，回來時都是在裹屍袋裡，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大毒梟，我們必須主動出擊，唐老大作為臥底和我一起混進去，是最合適的人選！”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禿頂隊長沒有理會什麼前所未有的大毒梟布拉加，而是用非常失望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手下。

在查克的提醒下，他親自帶著布萊恩去看那些因為唐老大飛車搶劫而生活困頓的卡車司機和他們的家人們，原本以為能夠讓布萊恩清楚的明白沒有什麼江湖義氣，有的只是違法犯罪。

但可惜現在看來，布萊恩真的只是一個努力想假裝成好人的罪犯，寧願揹負道德困境和海莉那麼重的賭約債務，也要為唐老大洗白。

“我難道說的不對嗎？”布萊恩不敢直視自己上司的目光，執拗道：“將功贖罪難道不好嗎？相比於唐老大犯下的那些罪行，大毒梟布拉加才是真正罪大惡極的罪犯，必須被繩之以法！”

“你說的對。”禿頂隊長淡淡道：“但一碼事歸一碼事，罪行不能這麼抵消的，而且這種事情並不是非他不可，你只是在感情用事，我是絕對不會同意這麼做的，為了你好！”

“如果你真的為了我好，就幫我這一次！”布萊恩猛地抬起頭，紅著眼睛道：“我真的無法面對米婭，為什麼就不能給唐老大他們一次機會呢？”

“出去！”禿頂隊長指著門口冷冷道。

“既然這樣，我不用你再幫我！”布萊恩看著決絕的禿頂隊長，將警徽和配槍拿了出來，放在了桌上：“我辭職！我會用自己的辦法幫唐老大他們贖罪！”

說完，就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只留下搖頭嘆息的禿頂隊長。

監獄中。

一身橘黃色囚服的光頭唐老大，在獄警的帶領下穿過重重鐵門，來到了會客室，和激動的妹妹米婭擁抱了一下，然後面無表情的看著西裝革履的布萊恩：“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唐！不要激動，聽他說！他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妹妹米婭連忙安撫。

“我現在是FBI探員。”布萊恩笑道：“洛杉磯警方不同意讓你將功折罪，我沒辦法，只能辭職，去了更喜歡交易藝術的FBI，終於為你和大家拿到了一個減刑的好機會。”

“我不要減刑！”唐老大沙啞的聲音淡漠無比：“我要自由！我們本該有的自由！”

布萊恩忍不住仔細打量起唐老大，時隔一個多月再見，他總感覺唐老大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他也是精英警探，自然知道美利堅監獄有個傳說，那就是對於那些有志於一輩子犯罪，將犯罪事業做大最強的罪犯來說，監獄就是最好的進修場所。

一朝龍場悟道，那真就是小打小鬧和翻天巨鯊的區別了。

而現在，唐老大就給了他一種龍場悟道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