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暮受了傷,而柳雲湘有孕,他只親了她一會兒。怕他再胡來,她躲到裡面裝睡。

夜深,江遠來稟,說是追到刺客了,但他們都自盡了。

“他們用彎刀,刀口淬火蛇毒,大人是懷疑這幫刺客是北金細作吧?”江遠問道。

嚴暮鳳眼沉了沉,“他們來京城做什麼?”

江遠搖頭,“確實讓人摸不到頭腦。”

“你再去查,我明兒去東廠,讓他們也盯著點。”

柳雲湘聽到這裡,稍稍鬆口氣,她不能明說,只能以此來提醒嚴暮防範北金,希望他能早一步查到廢太子那兒。

她不為別的,只希望上一世餓殍滿地的慘象不再重現。

當然,糧倉確實空了,總會有饑荒的,只是情況輕和重的差別。

江遠走後,柳雲湘還真有些困了,不過這時聞到了糯米雞的香味兒。她倏地睜開眼,忙坐起身。

剛過來的時候,她就讓婢女通知廚房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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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嚴暮問。

“木槿送飯食過來了。”

嚴暮挑眉,“我怎麼沒聽到動靜?”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他可一點聲響沒聽到。

柳雲湘搖頭,“我是聞到味兒了。”

嚴暮不信,不過不多一會兒,木槿竟真的拎著食盒過來了。

“你屬狗的?”

“懷孕的人鼻子都靈,你不懂。”

說著,她利落的從羅漢床上下來,讓木槿趕緊給她把糯米雞分開骨肉。

嚴暮看她吃得香,跟著過來吃了一碗粥。

柳雲湘肚裡有食了,跟嚴暮道:“糧倉要賣糧了,我想買一萬石。”

“你買那麼多糧食做什麼?”

“我要開糧米鋪,糧倉一石米四百錢,市面六百錢,一倒手就能賺二百錢呢。”

嚴暮看向柳雲湘,輕呵一聲:“你不知道糧倉的糧不能在市面上賣?”

“這天下的米都一個顏色,誰能分清從哪兒來的啊。”

“糧倉的糧放置時間很久了。”

“還是能吃的。”

“糧倉規定一戶最多能買十石,你如何買到一萬石?”

柳雲湘笑著往嚴暮碗裡夾了一個雞腿,“所以要請嚴大人幫忙。”

嚴暮眯眼,“想做奸商?”

“我也就這點本事,不像大人您殺人放火……咳咳,您英明睿智,來錢的路子多。”

也就一句話的事,嚴暮想到這小女人今晚跟著他受了驚,也就沒有拒絕。

柳雲湘見嚴暮答應了,便覺這糯米雞更香了,又就著喝了一碗粥。

等嚴暮跟糧倉要糧的時候,糧倉拿不出來,他就會知道糧倉已經被搬空的事,而後及時處理。

柳雲湘吃飽喝足,正想找個藉口回家,這時木槿進來稟報。

“元姑娘做噩夢了,想請大人過去陪她。”

柳雲湘小小唏噓了一聲,品行高潔,盛京雙姝之一的元姑娘已經徹底臣服嚴暮這奸臣了。

什麼做噩夢,分明是邀寵。

嚴暮別有深意地看向柳雲湘:“若你留我……”

柳雲湘笑,“又怎樣?”

嚴暮覺得自己莫名被堵了一下,“大人我喜新厭舊。”

柳雲湘起身,“良宵苦短,我就不打擾嚴大人了。”

說完,她轉身出去了。

嚴暮給氣樂了。

他說是那麼說,但卻沒碰過那元小女。

總覺得不想那麼做。

又喝了口酒,嚴暮轉身,去書房睡覺去。

——

瑞昌錢莊幕後的老闆是嚴暮,柳雲湘第二天過去取了兩萬兩,剩下的一萬,她讓嚴暮給她買糧食了。

而這兩萬,她特意去碼頭,買了一批往西邊草原運的糧米。饑荒發生後,西邊是不缺糧的,所以有沒有這批糧都沒有影響,但盛京沒有這批糧,就會死不少人。

糧食她都存到那棟空宅子了,張琪考慮周全,離京前讓同村兩兄弟在那裡看守。

她還帶了一車糧回侍郎府,卻連家門都進不去。

年老的徐管家無奈道:“夫人這兩日身子不大舒服,說是不方便見……見外客。”

謹煙皺眉,“徐伯,你糊塗了不成,我們夫人怎麼能是外客。”

徐管家嘆了口氣,“可夫人就是這麼說的。”

柳雲湘擺手,示意謹煙不必再說,“徐伯,我娘身子到底如何?”

“咳咳,只是小小風寒。”

柳雲湘點頭,“我就不進去惹她不快了,不過這一車輛米,你讓人抬進去吧,倒也不用跟我爹孃說。”

“小姐,您怎的送一車米來?”

回孃家哪有帶一車米的,說出去都新鮮。

“呃,我打算開一間米糧鋪,這不就米多,所以給爹孃送一車來。”

“那我就代老爺夫人收下了。”

等坐進馬車,謹煙替柳雲湘不平,“已經過去這麼久了,老爺夫人怎麼還生您的氣,再說二公子的死也不能怪您啊!”

柳雲湘靠著車廂,輕輕嘆了口氣。

當年弟弟想建功立業,隨靖安侯一起北征,父母不同意,但她覺得男兒就應該歷練一番,於是支援他,還偷偷找靖安侯把他安插進了北征軍。

結果北征軍全軍覆沒,弟弟一去再也沒有回來。

父母覺得是她害了弟弟,因此一直不肯原諒她。

又過了幾日,謝家二爺終於放回家了,謝家那案子也了了。

只是,在謝二爺回家第二天。

二夫人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