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江臉色十分陰沉的回到了自己的駐地,今天這個事兒可以說是九死一生,究竟是誰洩露了自己跟大長公主見面的事情?他開始懷疑自己身邊的人。

大長公主坐在浴缸裡面,清洗著自己的身體,靜靜的泡著。香皂泡沫發出的清香,讓她一陣陣放鬆,但是他也在想一個問題,究竟是誰洩露了自己今天出行的訊息。

那些人走的乾淨,連屍體兵器都收走了,只留下現場的血跡。

這件事給當地的官府造成了極大的壓力,殺人的人不見了,這是可以理解,可是被殺的人屍體自己也處理了,這麼大的事一點都摸不著痕跡。

“今天的事兒你們怎麼看?”安小山手下的十幾個人,今天都全須全尾地回來了,只不過有兩個運氣不好的,帶了點輕傷,最重的是一個被一箭射在屁股上的。

除此之外,他倒是那個被傷的最重的人。

“那些人分明是來綁架的,不像是來撕票的。否則也不會用上迷香這種招數。”淳于無憂,當先開口分析道。

安小山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看其他人,不過很快就失望了。這些位一看就是光長肌肉不長腦子的選手,一個個胸肌發達的都擠了腦子的空間。簡稱胸大無腦。

估計讓他們打家劫舍殺人放火更加靠譜。

“等會兒馮權那個淫賊跑哪去了?打架砍人的時候就不見他,怎麼現在還不回來?”杜興踅摸了一下,發現自己這一圈少了一個人。

對於馮權不參戰,安小山倒是不生氣,這貨乾的都是技術活指望他拎著片刀去砍人那是扯淡。

“杜老大,咱們分工不同,你們提刀砍人,我沒那個本事,不過我有另外的本事。”正在說話間,馮權那輕挑的聲音飄了進來,好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一身熨貼的長袍,頭戴著逍遙巾,手裡拎著一個摺扇。

無論怎麼看都當是從青樓裡回來的,一樣沾染著一身脂粉氣,嘴角上還掛著一朵桃花一樣的笑容。

“你有什麼本事,除了床上睡個娘們你在行,不明白,公公要你有什麼用?”

杜興看不上他這號的,一隻手就能捏死的蒼蠅,除了煩人好像沒有別的用處。

“你這是在質疑公公的英明嘍。”馮權冷笑著一句話,把杜興懟的差點翻白眼,害怕的看了看安小山,好在安小山沒什麼表示。

“公公我可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杜興趕緊跟安小山解釋。

“行了,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馮權,你也別光在這挑撥離間,說說你到底找到什麼有用的訊息了。”

安小晨的大腿根傳來絲絲拉拉的疼痛,還有一些癢癢的難受,忍不住就岔開雙腿,十分不雅觀的撓了撓。

“我雖然沒參戰,但是我知道那些人是從哪兒來的了。他們的警覺性非常高,我這一路跟下去,我變換了好幾個身份。”馮權笑吟吟的說道。

安小山一下子站起來了,結果牽扯到了傷口,疼的齜牙咧嘴。馮權趕緊狗腿一般伸手扶住安小山,順便在安小山的耳邊說了幾個字。

安小山的臉色猛然一片凝重的看著他。馮權鄭重地點了點頭。

“記住馮權,你今天什麼都沒幹什麼都沒做。做夢都不要再提起這件事兒。”安小山幾乎是用咬著牙把這幾個字說出來的。

“公公放心,我知道輕重,就怕有人跟蹤,我一路上我換了好幾次身份,又在兩個青樓裡面泡了許久,沒人知道我知道這件事。”

馮權低聲保證著。

安小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一伸手從兜裡掏出一個袋子,啪的一聲扔在桌子上,幾粒黃澄澄的金子露了出來。

一看這些金子,這些人立即眉開眼笑。跟出來混不用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得混個滋潤。

安公公一向手大不虧待這些人,出來之後不但好酒好肉養著他們,拼命完了還有賞賜。

除此之外,安小山還格外掏出來,三百兩銀子給了馮權。

“以後多去青樓轉轉。聽聽有什麼訊息,多在外面養點餌。”安小山說道。

馮權拿著三百兩銀子的額外賞賜,歡天喜地的眉毛都要跳起來了。

羨慕的這一群糙漢子無地自容,黃金是要大家平分的這三百兩可就是馮權自己的了。

最後安小山朝著淳于無憂招了招手。

“今天幸虧你了,不然大長公主會什麼樣真不好說。我給你個便利條件,你那些毒藥啊,武器什麼的,儘管去買回來找我報銷。另外給你三百兩銀子自行花銷吧。”

安小山說著又塞給了淳于無憂三百兩。

淳于無憂,拿著三百兩銀子眉開眼笑扭著小腰在安小山面前擺呀擺的。

“多謝公公垂憐,公共要是有什麼其他吩咐,無憂也定不推辭。”淳于無憂嫵媚的說道。

這話就差告訴安小山,只要公公想,今晚我就在你的床上。安小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大腿心,說還是算了吧。

回到皇宮的第一時間,安小山立即找到崇喜。今天這事兒他自然是跟捕漁監彙報的,他可不想找死。

捕漁監無孔不入,他要是揹著大掌杆幹了這件事兒,回來他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你的傷沒事兒吧?”崇喜問到。

“沒事兒,差點兒再閹一次而已。再往上一點就麻煩了。”安小山看著自己的大腿說道。

兩個人一邊聊著天,一邊找到了大掌杆彙報的今天的狀況,大掌杆悠閒的捻著一串念珠。

“這京城可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這麼多人都坐不住了嗎?”大掌杆豁牙漏齒的說道。

“小安子,聽說昨天襲擊你們的人是拓跋宏業的手下。”大掌杆眯著眼睛看似無意的問道。

“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大掌杆,我總覺得這事太刻意了,衣服都換了,面具都帶了,有必要留一個故意的髮型和一身羊騷味兒嗎?”

安小山疑惑地說道。

“是啊。而且竟然調動了那麼多兵馬,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他究竟想幹什麼呢?”

大掌杆突然間握住手中的念珠。

“既然他想讓我們乾點什麼,那我們就乾點什麼,否則他這條狐狸的尾巴是不會露出來的。”大掌杆陰森的說道。

安小山心中微微一驚,他突然間意識到大掌杆可能知道那個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人究竟是誰。

這種被矇在鼓裡,任人當棋子的感覺非常不爽,不過此時此刻的他,沒有能力跟這位大掌杆掰腕子,更不敢說什麼。

“小安子,既然吃虧的是你,那報復拓跋紅宏業這事兒也你親自來吧,弄死他百八十口的不用手軟。”

大掌杆陰惻惻的看著安小山說道。

“好,十日之內,必讓大長杆看到效果。”安小山拍著胸脯保證說。

剛從捕漁監出來,一個小太監就攔住了,安小山說是皇后娘娘有請,安小山一聽心中十分不耐煩,但是依然忍住了,跟著小太監往皇后的中宮而去。

“小安子,聽說那兩個超市很火爆,不知道最近收了多少銀子?”

皇后拿著個剪子,正在修剪一盆月季,好好的花被它剪下來,插在另外一個瓶子裡,仔細的欣賞著。

“奴婢還真沒仔細看過,不過想來十幾萬還是有的。”安小山不鹹不淡的回答著。

“你果然能幹,這才幾日啊,就有十幾萬的銀子進來,入股的事兒,操持的怎麼樣了?”

皇后放下剪子,杜鵑趕緊端過來一盆水給皇后洗手。

安小山一聽,竟然還惦記著這事兒,的確當初他開這個超市的時候,有讓王家那兩個大頭給出錢的意思,可是後來王元吉差點把自己搞死,皇后是怎麼有臉提出這事兒的呢?

吏部尚書王元吉可是皇后的親爹呀。

“奴婢原本以為這超市開業,那點銀子支撐不開,沒想到竟然堅持下來了,那也就沒有必要讓別人入股,佔皇家便宜的必要了。”

安小山委婉的拒絕了這件事,他相信皇后應該知道為什麼。

此時此刻他,已經不是那個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的安小山了,朝不保夕,後宮這些權貴,一伸手指頭就能摁死他。他現在深得皇帝的信任和依賴。

所以安小山不軟不硬,給了一個十分合理的理由。

“小安子,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這世上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冤家多堵牆,有的時候給別人留條路,也是給自己留條路,你說是嗎?”

皇后拿起茶碗輕啜了一口,語速不急不緩的跟安小山說著。

安小山的腦袋轉了一下,忽然間意識到,皇后這是代表王家傳的話啊,不想跟自己折騰了,想要跟自己講和。

可是你王家想要開戰就開戰,想給我一耳光就給我一耳光,沒打死我,現在就跟我講和。不,這不是跟我講和,而是逼著我低頭啊!

你王家真是為所欲為呀,有這個實力嗎?

答案是真有。王家不但門生故吏,遍佈朝野上下,就連皇帝都得讓著三分,而且人家還有個皇后,還有個吏部尚書。

跟自己這個小太監講和,不,人家給自己這個低頭認輸的機會,就是天大的面子了。

可是安小山偏偏有點給臉不要臉的勁兒。

“皇后娘娘,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當王家下一次想弄死奴婢的時候,會不會想奴婢曾經給王家留過路呢?”

皇后臉色一變,啪的一下把茶杯重重的放在了身邊的小几之上。但是安小山沒有給他發火的機會,而是自問自答了。

“奴婢想著,肯定是不會的。”安小山笑嘻嘻的說道。

“小安子,你有點得意忘形了,是不是以為自己翅膀硬了,誰都奈何不了你了?綁王家需要你給留路嗎?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嗎?”

皇后眉頭皺成寒霜,看著安小山說道,譏諷的說道。

“回皇后娘娘,奴婢都是個沒根的人了,那還有翅膀。但是還真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如果沒事,奴婢就告辭了。”

安小山不冷不硬,彎著腰把話頂了回去。說完之後行了一禮,轉身出了中公,他身後傳來啪的一聲,茶杯砸在了地板上。

“可惜了,那上好的瓷器嘍,皇后娘娘這脾氣可是越來越大了。”

安小山抄著袖子一邊走一邊自己嘟囔著。有些人你給他跪下,他也不會想著你跪過,只要需要就會碾死你。

那何不有尊嚴點?

他跟皇后剛剛達成的和解和默契,一時間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