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遂自薦

吃過飯了，傅優沒來得及刷碗，就被老婦人急匆匆趕回家了。她今天逗留的有些晚，主要是因為父親早上並不在家，所以他晚上大機率也不會回來。

本以為一切算計正好，但等她仰頭看見自家窗戶亮著的燈光時，心中猛然一沉。

屋內的吵鬧聲隔著一道防盜門都能聽見。傅優知道父親應該又找人來家裡打麻將了，於是，她小心翼翼地開啟門鎖，企圖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但不幸，她進來的這會兒剛好是那幫人的中場休息，於是，傅優還沒走兩步，就被陽臺前坐著抽菸的父親逮了個正著。

“傅優，怎麼又回來這麼晚？”傅父掐了手裡的煙，幾步走到傅優面前。

一股濃烈的煙氣向她襲來，傅優連忙把呼吸屏住。

見傅優白著一張小臉沒說話，傅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不是又去那老瘋子家了？告訴你多少遍了，別跟那老瘋子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聽不懂人話嗎？”

“沒有，爸爸。”傅優抬起頭，和男人怒目圓睜的面容對視上:“我放學去書店買了點學習資料。”

說完，她解下書包，將早就備好的資料拿給男人看。見此從容不迫地態度下，傅父的表情才算好了幾分。

新一輪的麻將又要開始了。看著傅父走向了麻將桌，傅優這才一點點將書本重新裝好，回到房間裡將門上鎖。

她長舒一口氣，拿起桌子上的半杯白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她其實一點也不渴。無味的白水喝到最後甚至泛起一絲苦意。

寫完了佈置的作業，時間也已經接近了半夜。聽著門外還在“叮叮噹噹”打麻將的聲音，她找來了耳塞，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著呆。

那根鬼謎針，傅優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用。

睏意漸漸襲來，她的意識逐漸昏沉下去。不知過了多久，一聲似乎是來自遠方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耳畔邊。

“醒醒，我們到瓏台山了。”

傅優一個激靈睜開眼，看見柳三妹正蹲在她面前。

對方見她醒了，便跟著人群一起下了渡雲舟。

傅優跟在人群最後處。仰頭看去，雲霧繚繞的高山之間矗立著一座用青磚白瓦建造的飛閣高殿，正中央有一道從雲中垂落的百丈瀑布啊崖邊盤旋交錯著蜿蜒曲折的山梯，氣勢巍峨。偶有云鶴從旁飛過，嗥鳴聲響徹雲霄。

山門前，有五名身著素衣長袍窄袖的弟子站至一排，正等待著他們。

一位長相年輕的男弟子站在中央，他聲音並不大，但卻清晰落入每人的耳邊。

“諸位鄉民，此處名為瓏台山，歸屬於我派宗門玄霄道宗。受天雷餘震影響，讓諸位流離失所，我等深表惋惜。倘若各位願意，可以拜入我派修習功法。當然，若有不願者也可以自行下山，我們會有專門的弟子護送各位。”

聽到可以拜入此宗，人群有些躁動起來。

“有想下山的人嗎？”

人群無人走出。

男弟子看了看，繼而道：“好，既然諸位都想拜入我派，稍後還請大家自行排隊，依次上前測試元炁。忘了告訴各位，雙元炁及以上才能被我派錄取。”

聽到這麼高的門檻，人群裡剛剛的躁動突然間萎靡了不少。

傅優雖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穿越來了一年，也算是一路摸爬滾打過來的。

他們所處的修真界是人族彙集的地方。由於早已過去數萬年間，靈氣緊缺，資源匱乏，因此，在修真界的各個宗派中，能夠修煉的門檻也越來越高。

而先天之炁作為人的天賦，就成了普通人能進入修仙宗門的唯一途徑了。

那些沒有天賦又無家世背景的人，自然是無緣修仙了。

人群很快排成了長長一串，傅優依舊排在最後。她特意繞開隊伍往前看，一朵形似蓮花的東西半漂浮在那名年輕的男弟子手心裡。

每上前一個人，他便將那朵手掌大小的蓮花遞接到對方手裡。

那朵半透明狀的蓮花在碰見一個人的掌心後快速幻化成了彩色。

“金、木、水、火、土五元炁。落選。”

“下一位。”

傅優看向了那形成了五色的蓮花漫漫歸於原色；這裡的門派透過天賦選拔是按照元炁最少為最優選擇。

“金、水、火三元炁。落選。”

“下一位。”

“......”

不知落選了多少位，她站的腿都有些麻了。直到一聲“單火元炁，透過！”的聲音傳來，人群裡頓時傳來一陣倒吸冷氣的驚歎聲。

後面排隊的傅優一直在忍不住往前看。只見司徒屏將手裡的透著豔紅色光芒的蓮花遞還給男弟子，隨即站到了那名男弟子的身後不遠處，

似乎表示已經被此門派錄取了。

“下一位...”

排隊測驗的人越來越少，最後輪到傅優時，她伸出雙手，看著掌心飄來的透明蓮花，心裡不斷告誡自己一定要選上。

求求了，一定要選上啊！

無論是從夢境中講還是從心理學上講，都算是一種暗示效應。傅優垂下眸，看著手裡這朵蓮花的改變，半透明體的蓮身逐漸浮現出三種不同顏色；

“金、火、土三元炁。落選。”

面前的男弟子捏了個術法，那蓮花飄回對方手心，同時又恢復了剛才的半透明狀。

“很遺憾，此次透過選拔的只有一位。稍後我會派弟子們會送各位下山，山下有一方井市小城，可供各位安身立業，如若有人不想在此地界安身，也可自行離開。”

年輕男弟子比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恭送各位離開。傅優正想開口說話，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緊接著，她身子一偏，被一股大力撞了幾個踉蹌。

只見一位婦人牽著名少女的手快步跑到年輕男弟子面前，不停地鞠躬道：“仙長，我們家三丫是三元炁，她不求修煉，只求在宗門裡當個雜役弟子，或者粗使丫頭也行，求求仙長給個機會吧！”

傅優從兩人的背影就認出了這對母女是柳嬸和柳三妹。

似乎是柳嬸的話為其他人開啟了另闢蹊徑的思路，此時，人群裡出現了此起彼伏的聲音。

“仙長，收我吧，我也是三元炁，但是我會打鐵，我打鐵學了快十年了，可以當鑄器弟子。”

“仙長，我會藥理...”

“仙長，我會務農...”

此起彼伏的聲音不斷響起，人人都想為了“破例”爭個高低。

年輕的男弟子平靜地等鄉民們說完，這才緩緩道：“對不住了各位，我宗入門錄取只看中天賦，其餘一概不論。”

說完，他對著面前各位鄉民們拱手行了禮，之後便對著身後的其餘弟子們說：“回山罷。”

愣在原地的傅優知道此時再不爭取就真的沒機會了，她連忙大喊道：“等等，仙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