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珈給了他一個白眼,打掉他的手。

“哈哈還會不好意思了,以前可還哭著說要嫁給我呢。”宣沂毫不介意地笑,又問,“對了怎麼突然請我吃飯,是不是有事找我?”

懷珈恩了一聲,將放在身後的琴盒搬出來給他。

“這是?”宣沂皺眉問。

懷珈託著下巴看他,“送你的。”

宣沂滿臉疑惑地開啟蓋子,等小心翼翼地拿出裡面的小提琴時,臉色已經大變。

“這是,埃德蒙的手工小提琴?”

懷珈笑著問,“喜歡麼?”

宣沂上上下下打量著這把小提琴,眼睛幾乎黏在上面。

“你哪來的這把琴?我記得這個牌子的手工小提琴,最起碼也要五十萬上下。”

頓了頓,他看到小提琴背面的簽字時,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

“費里茲·塔德奧的親筆簽名!這是他生前最喜歡的那把琴,竟然在你這裡?”宣沂豁然起身,拿著琴身的手竟然開始微微顫抖。

他二話不說開始試音。

委婉連綿的琴音從他的指尖傾瀉而出,細膩優雅,整個包廂內都充斥著悠揚動聽的琴聲,讓人如墜仙境。

連懷珈這種門外漢都忍不住沉醉其間。

不但是小提琴的音色絕佳,宣沂的彈奏技巧更是上乘,如朦朧的輕紗,又如緩緩縈迴的溪流,可以瞬間就將人帶入到他的心境中去。

一曲畢,懷珈仍覺得意猶未盡。

她覺得自己把這把琴送給宣沂的決定實在是再正確不過了。

然而等他彈奏完畢以後,宣沂卻把琴重新放入琴盒,還給了她。

“這把琴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懷珈嘖了一聲,“我說了送你,就一定送你,你如果不要,我就把這琴砸了。”

“你!”宣沂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這把琴少說也要三百萬,而且收藏價值不菲,她是怎麼面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的?

“宣沂哥,收下吧,這是我送你的,也算是我在你身上的一個投資。”懷珈認真地看著他道。

宣沂皺眉,“投資?”

“嗯,對於你音樂天賦的投資。”懷珈雙手交疊靠在椅背上,微笑,“可不要讓我失望啊,宣沂哥。”

宣沂愣了會才回過神來,“你就不怕在我身上的投資打水漂麼?”

“對自己這麼沒信心?”懷珈反問他。

宣沂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終於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好,那我就卻之不恭了。終有一天,你會為你這個決定感到慶幸的。”

兩個人相視而笑,氣氛又回到了當初的熟稔熱絡。

等吃完飯回到源山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

開門上樓,經過書房的時候,發現裡面的燈還亮著,懷珈就忍不住心想,當首富也不輕鬆呀,白天上班,晚上回家還要幹活,每天起早貪黑,還不如她呢。

她邊走邊感嘆,卻勐然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冬”的輕響。

怎麼了?

她停下腳步去聽,之後卻再無聲音。

她忍不住敲門,“司先生,你在麼?”

沒有人回應她。

懷珈怕自己這位金主爸爸出什麼事,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去開書房的門。

索性書房門沒有鎖,才剛開啟,她就發現司祁夜竟然倒在了地上。

“司先生,你怎麼了?”她連忙進去拉他,然而男人的體重比她高出不知道多少,非但沒有拉動他,反而自己被他的重量帶得摔在了他身上!

懷珈揉揉痠痛的額頭站起來,只能撥通了何管家的電話。

管家一直都在別墅內,接到電話沒多久就匆匆忙忙上來。

兩個人手忙腳亂地把司祁夜扶到自己臥室的床上躺好。

“我暈倒了?”司祁夜醒過來,悠悠開口,聲音沙啞。

“是的先生,我已經讓私人醫生過來了,您再休息會。”何管家盡職盡責道。

果然沒多久私人醫生也趕到了,替司祁夜檢查過後對懷珈道:“夫人不用擔心,司先生的暈倒是因為連續好幾天低燒引起的,我已經替他服下了退燒藥,四個小時之後還要麻煩夫人讓司先生再服一次。”

懷珈指了指自己,“我?”

管家理所當然道:“那今天晚上就辛苦夫人了,我先送醫生下去。”

於是管家帶著醫生便離開了。

突然被委以重任的懷珈一手拿著退燒藥,一手握著水杯,站在床尾處,向司祁夜看去。

他因為服了藥又睡過去,臉色因為低燒有些不正常的潮.紅,嘴唇卻白,緊緊抿起來,整個人陷在白色的鵝絨被中,絲毫沒有平日裡的高高在上。

“恩。”半睡半醒間他的劍眉皺起,單手不舒服地去扯身上領帶,昂貴被熨燙得一絲不苟的襯衫早已壓出層層褶皺。

管家的電話又打了進來,“夫人,麻煩您幫先生換下睡衣吧,順便幫他擦**,辛苦了。”

懷珈還沒來得及拒絕管家就又結束通話了電話。

她嘆了口氣。

行吧,誰讓自己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呢?在享受他金錢便利的同時,總也得付出一點點勞力不是?

或許還可以順便給自己謀取點福利。

她抬頭看了看床上男人高大的身影,又補充道。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

熱毛巾被貼在額頭,小心翼翼地往下擦拭,一路劃過他深邃的眉眼和英挺的鼻樑。

喉線突兀,鎖骨清晰精緻。

她解開他的領帶和襯衫紐扣,又伸手去解他的皮帶。

才剛觸上去,就被一隻大手捏住。

“我自己來。”司祁夜的聲音依舊沙啞,如大提琴沉沉的音色。

懷珈有些失望地嘆口氣,依言鬆開了手。

灰色的棉質居家服穿在司祁夜身上,削弱了他往日肅冷生硬的氣質,黃色的燈光給他套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他半個身子斜靠在床頭,細碎的發落在眉尾,說出口的聲音又低又緩。

“今天多謝你了。”

懷珈擺了擺手,“小事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不是小事,”司祁夜調整了一下姿勢,慢慢道,“我的母親,就是一個人在書房內長時間暈倒沒人發現,才過世的。”

懷珈的心臟勐然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