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抉擇迷霧映心田 先生思慮難周全

雲遮月影路難明，心海浮沉志未寧。

且待晨曦破曉日，揚帆遠航定前程。

日暮四合，細雨綿綿，輕拂楊柳岸青石小徑。楊斐君披一襲深色風衣，身形略顯豐腴，然其舉止間透露出少年難有的老成持重。眉宇微鎖，目光中既有對未來的迷茫，亦含憧憬之光，步入鎮上古色古香之茶肆。茶肆之內，屏風之上，一細蟲悠然爬行，似亦尋覓其路，與楊斐君心境暗合。

“謝先生教誨！昨日面試之際，弟子得以將所學時間管理、規劃之術靈活運用，受益匪淺。”楊斐君語氣溫和而有力，緩緩落座，凝視對面正大先生，眼中滿含敬仰與求知之切。

“哈哈，善哉，吾徒。然晨時之時不怠，更待何時？”正大先生笑靨如花，眸中閃爍著對愛徒的讚許與鞭策之光。

楊斐君曰：“先生，弟子欲拜先生為師，為研究生之導，未知可否？”言間，微露緊張之色，雙手不自覺而交疊。

正大教授笑而應曰：“甚善，吾心甚慰，歡迎之至！”其聲如春風化雨，溫煦而堅確。

楊斐君聞之，頷首輕應，心中重負似減半矣。

繼而言道：“敢問先生，週四可有閒暇？弟子欲屆時親往拜謁，面聆教誨。”目中閃爍期盼之光。

正大教授答曰：“週二吾必返校，週四則行程未定。”語氣溫和，然微露繁忙之態。

楊斐君急問：“週二之時，先生上午或下午在校？”目中急切之情溢於言表。

正大教授復曰：“上午三四課時，或下午五六課時，皆便也。”此言一出，楊斐君稍安。

楊斐君遂決：“則弟子週二上午至校，午後五六課時後歸家。”目中堅定之色顯矣。

又言：“待弟子週一返校，週二或有體檢之事，屆時再稟先生，可否？”語中盡顯細緻與尊重。

正大教授點頭曰：“善。”二人對話，宛若溪流潺潺，自然流暢。

“先生，家父已抵成都矣。”“至何地？”“近矣，導航示距此地尚餘一刻鐘行程。”

今歲，本院碩士之額，預計僅十五人，而碩導或盈數十。對於志在B+及以上名校而未果者，調劑實為良途。嬅美君，本院所重之材，獨憾數學一科，僅得五十三分，雖b區線達，然a區尚差四分，故調劑唯b區可入。反觀楊斐君，矢志本校本專業，各科皆越線，然第一志願之集，波瀾不驚，尚有轉機。是以嬅美或將離巢，楊斐則臨擇師之惑。楊斐遍歷諸師，終至正大處，此為其最後之晤。前次會談，正大已述院內圍爐之要，開誠佈公，無絲毫隱諱，明言學生之意為尊，導師非稀缺之資。略談前二人，劉南北君與小陸君之交流，示學生擇師各適其宜，各有所專。然此亦使學生困於抉擇，莫知所從。

正大教授，生於六十年代末，小學五載，未嘗留級，徑入大學，甫畢業即就職，年僅二十有五而半，六月入職，較儕輩早月餘，故多享半月之祿。婚育皆早，且與子同日生，相距廿五載春秋。今教授年逾半百，子已近而立，去年初得職，歲末將符永居之請，半日勞於職，半日攻博於學，此等境遇，世人皆羨。故正大教授心無掛礙，專意於助後學規劃前程，謀求更高之發展。

茶肆之外，雨勢轉急，滴答之聲與三人笑語交織，繪就一幅溫馨圖景。楊斐君言及學業，目光炯炯，滿是對知識之渴求；其父則懷望子成龍之心；而正大教授，以其豐富之閱歷與深邃之目光，為青年學子指點迷津，亦耐心釋家長之惑，以求共識與理解。

雨收雲斂，皎月掛柳，正大先生緩步茶肆之外，與楊斐父子揮手作別，心懷重巒，步履添沉。夜色蒼茫，獨步楊柳壩青石板路，思緒紛飛，耳畔猶聞茶肆內楊斐與南北君各抒己見之迴響。

“群英薈萃，席僅一設，”正大先生心內暗歎，“尤憶南北，數載助教之勞，情深義重，割捨實難。”憶往昔初見南北，少年壯志凌雲，自薦於前，今則因畢業設計之事，身陷囹圄，乃至辭官以求解脫，先生痛心疾首，又感無奈。

歸家坐定，案頭散落諸生資料，南北與楊斐之名尤為醒目。輕撫南北論文初稿，眉峰緊聚，失望之情再度湧心。“若非親見，難以置信此為其作，”先生低語，“技標乖離，創意闕如，豈復當年銳意進取之南北耶？”

正沉湎遐思間，忽聞門扉驟響，急促異常，打斷了思緒之潮。啟扉視之，乃南北君也，面含焦灼，神色不寧。

“先生在上，弟子深夜造訪，實屬情非得已，萬望恕罪。”南北君躬身行禮，言辭間透露出懇切之意。

“且入內詳談，所為何事？”正大教授揮手示意，心已略知一二。

“弟子深思熟慮後，決意向先生坦誠相告，”南北君入座，沉氣而言，“論文之事，弟子確有懈怠之過，未能竭盡心力，心中愧疚難安。然弟子已立誓，無論前路如何，必全力以赴，以報先生厚望。”

正大教授聞其言，眸中光芒交錯，責備與理解並存。“南北，吾對你寄望甚深，汝之才情，本應更上層樓，奈何一時疏忽，錯失良機。”其語嚴厲中不失溫情，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弟子深知己過，願以實際行動，彌補前失。”南北君垂頭，語意堅決。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正大教授長嘆一聲，語氣漸趨和緩，“既如此，先觀汝之論文，再議後事。”

“弟子遵命。”

正大首言醫術焚爐之術要，當以不循矩者為鑑，據此而立條目焉。

“善哉！”

“諸如投料之紀錄，舊規需人持炬而燃，今宜更以自動點火之器代之。”

“或雲旋轉窯焚爐為上選，而此編非所薦之爐型也。”

“若論文能列此三至五事，必為上乘之作矣。”

南北君，初因校中宿儒之薦，得任正大班主任之佐。課間之餘，親赴正大，陳其志於深造碩士之學。正大亦誠摯告之，宜先試鄰校之雙一流學府，即便不果，正大亦門戶常開，候君歸來。然南北君矢志不渝，終擇正大。正大亦深感其誠，特為之謀，預置其於本邑汙水處理之站，司運營之職。今日復就其論文而私授以道，此等心意，實屬罕見。彼將己之所贊同、所疑慮、所覺未盡之處，皆坦誠相告，共相切磋。

“此乃吾對汝之評審之辭也。”至於編纂之方略，編纂者必先洞悉相關之標準與技藝之要領，諸如自動點火之術、爐型之擇定等，慎勿淪為商家之應聲蟲，盲目複製其推薦之爐型技術與引數，恐有悖於技術規範之實，且爐型選擇亦應參照旋轉窯之優良範例。

先生觀此報告，竟全然照搬商家所薦爐型技術及其引數，殊不知此與技術標準相去甚遠，且爐型亦未見有旋轉窯之推薦為據。今聞南北君因恐畢業設計受阻於職務之累，欲辭去公職以專攻論文，正大則既導之亦勉之，勸其勿輕言離職。

“諾。”

“首則，乃嘉許之語；次則，為存疑之論。”此即吾對汝之審閱之語。再則，關於編纂之建議，述之有三：編纂之事，首在精通標準與規範，於自動點火之術、爐型擇定等，皆應深思熟慮，勿為商賈之言所惑，免致技術引數失當，爐型亦須依旋轉窯之優良者以為參照。又，五圖一表之製作，當緊扣專案之核心議題與初衷，即新冠疫情之應急需求，務求貼合實際，非但循規蹈矩於模板之間。“硬體若不堅實，軟體更顯薄弱”，專案本身或無大礙，然編纂者於技術把控之不足，或將累及專案之整體質量。”

“將此等思想融入其中，一章一節對照論之，內容便明矣。”

“諾諾。”

然，將己之見強加於人，誠為難事。果不其然，正大收學子之擬辭之書：“先生，吾擬三月左右離職。”

“何以故？”

“論文之編纂匆忙，兼自身之疾。”

“吾願為爾首選之師，若方便，何如？”南北君因正大之言，知若辭則不再收其為徒，故有此問。

“定否？”

“尚未。”

“三月初定之。”

“班主任言，宜先聯導師。”

“吾與鄒先生商之。”

“有勞。”

“鄒先生電話中表贊同，待國家線出再定。”

“謝先生。”

“先生，吾深感有負於汝。夜班之後，心臟不適。”

“汝當主動訪鄒先生，探其實驗Sci，為博士之路早作籌謀。”

“專於業事，潛心於學，以博取博士之位。”

“善哉。”

“有勞先生矣。”

“無論學院最終如何裁度招生之額，君既有志於吾門，雖非親督君之卒業設計，然吾必竭力襄助，期成佳作一篇。”

“諾。”送南北君去後，正大教授複審視案上之資，心之所向，愈發明朗。彼深知，楊斐君之勤勉與潛能，南北君之改過與堅韌，皆世所罕見之才。然名額有限，須秉公持正，以求至當。夜深沉，月華如練，正大教授援筆書四字：“聽之任之”。

有詩云：

抉擇兩難心自醒，師恩厚重似山嶺。

月華鋪路照前程，聽風隨水任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