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正中間那枚羊脂玉扳指。這可是乾隆親自寫過恰似瓊琚,德美信堪師的讚譽詩詞。

這一首詩詞也是乾隆第一首詠扳指詩,收錄在《御製詩二集》卷三十二。

這枚羊脂玉扳指,在乾隆《乾隆大閱圖》和《威弧射鹿圖》都有出現過。

極品中的極品!

稱之為龍器也不為過!

其他還有四枚碧玉、漢玉、青玉扳指上,同樣刻有御題詩。

和其他瓷器觀賞器完全不同的是,扳指那是基本每天都會戴著玩的,這種東西,有可遇不可求。

更難得的是,七枚玉扳指都是乾隆御用品,

而且,那剔紅紫檀的盒子也是原裝的。

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七枚扳指就是乾隆最心愛的東西,平日裡就擺在養心殿,隨時把玩隨時摸戴。

這一套東西,全稱叫做乾隆御製翡翠和田玉扳指七件連!

今年上半年蘇富比港島拍賣行落槌價,4650萬港幣。不含佣金。

平均一枚戒指六百七十萬。一克約莫等於五萬塊。看書菈

港幣!

不含佣金!

「我三哥把你車燒了,我也沒錢,就把我三哥送我的這套扳指,賠你吧。」

「還有,你的鑑定中心,我又過問過我三哥,他說他沒幹。」

聽到這話,我又重新審視了眼前的小龍子一遍,心裡黯然嘆息。

「你沒事吧。駿貝勒。你知道這套東西值多少不?」

小龍子雙肘杵著雙腿,雙手十指緊扣,埋著腦袋不敢看我:「我懶得管她多少。這些東西,我們家太多了。滿屋子都是。每天都看不過來。」

我不禁嗤了聲:「那你小子第四輪就沒拿一分?」

小龍子頓時不高興說:「我又不喜歡古董。就爺爺大伯三伯四伯他們喜歡,我哥姐他們也喜歡。」

牌照我收了,四千多萬的七連件,推還小龍子。

一臺大白馬,我損失得起。

小龍子嘴裡吐出來的情報價值,遠超一百臺大白馬。

其實我還想套路小龍子的話,但看著他那雙羞愧且紅腫青澀的眼睛,我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人可以無恥,但無恥不能沒有下限。

別人怎麼對我,是我的因果承負,我怎麼對別人,是我的修行素養。

「童哥。你還是收下吧。我是真心來替我三哥給你道歉。是我對不住你。如果我不答應三哥,那他也絕對進不去別墅。全是我的錯。」

「昨天他大鬧溫泉別墅,攪散了總部菁英聚會,好多人都看見了,晚上,他就被我大伯收拾了一頓,還被禁了足。」

「我三哥脾氣太暴躁,惹了太多事,七年前他差點死了。他是我們龍家第一個男丁,我爺爺特別寵他。」

「但昨天我爺爺也批評了他。三哥他也寫了保證書。」

「你放心。他不會再找你麻煩。要是他敢,我以後再不幫他了。我告訴他了,你是我這輩子交到的第一個哥們兒,也是最好的一個。」

小龍子的確是個涉世不深的單純少年郎。

這也不怪他。

從小,小龍子就生活在衣食無憂的超優越環境中,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

圍著他身邊轉的人,每一個都是好人。包括從幼稚園到大學,再到總部。

在龍家這種環境中,他能長成這樣,也是難為他了。

囉嗦半天,小龍子並沒有沒有收攏七連件,而是期期艾艾問了我一句話:童哥。我們算是哥們兒不?」

「有屁就

放。」

小龍子撇嘴白了我一眼,有些侷促又有些猶豫,除了十指扣得老緊之外,還用雙腿死死夾著手腕。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小龍子如此這般的緊張。

「你先說,我們是不是哥們兒?」

「我不說。我先聽你說了我再考慮說不說。」

小龍子望著我,小臉蒼白咬著牙齒,滿面的悲憤。

足足熬了半分鐘,小龍子終於敗下陣,輕悠悠說:「童哥,您能不能把那床陀羅尼衾撤拍……再賣給我。」

前面半句出來,我喉嚨管那句滾字就飆到了嘴邊。

後面半句話讓我對小龍子又有了新的瞭解。

「那床陀羅尼衾是我們龍家自己玩的大烏龍,你撿漏那是你本事。我知道要你撤拍為難你……可我也沒其他法子。」

小龍子身子繃得很緊,不敢看我,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童哥。我把你當最好的哥們兒,我也不瞞你。」

「那床陀羅尼衾,我們龍家找了很多年。我爺爺……快百歲了。躺床上沒幾天了……他的心願就是……」

「我想把陀羅尼衾買下來,送給我爺爺。」

「雖然我爺爺不太喜歡我,老是說我不該選工科搞技術,每次祭祖團年都不願意理我……」

「但,我這輩子最尊敬的就是我爺爺。他和你一樣,都是我的榜樣。」

「他老人家的心願,我想……幫他完成。也算是盡孝了……」

小龍子估計是第一次求人辦事,說話都抖不利索,相當費勁。

我默默看著小龍子,心裡湧起陣陣感觸和哀涼。

感觸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小龍子的品行,確實八頭龍里邊最好的。

哀涼,則是連小龍子都要來管我要裹屍布。

「你爺爺莫不是乾隆轉世吧。都要見馬克思了還對那床裹屍布這麼執著?」

噌的下,小龍子就怒抬龍首怒視我,急火攻心:「童哥。我把你當最好的哥們兒。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爺爺。」

「他是我爺爺!」

「我就這麼一個爺爺。」

我笑著說:「廢話。你可以有十八個奶奶,但只能有一個爺爺。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