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離開3
章節報錯
“……”
送走容子清的時候,夜君奕靠在門外許久沒有說話。
直到門旁的侍衛忍不住開口道:“三少爺,殿下已經離開了。”
要是真捨不得其實可以讓人留下來的吧,反正殿下以前也經常來夜家串門,只是這次不知為何感覺殿下拘謹了不少居然還一定要等到三少,再一起進去。
明明以前是和三少一樣桀驁不馴的少年……咳咳。
“嗯。”夜君奕撇撇嘴,終於站起身,沒繼續霸佔著侍衛的位置。
一直被迫站在邊上的侍衛終於鬆口氣,他就像這門外格格不入的那一個,旁邊那位一起負責白天一起守夜家大門口的兄弟都用同情的眼神打量他好幾回了。
“走了。”
夜君奕閉上眼眸,遮掩住眼底湧上的複雜之色。
將夜家中一些後續都安排妥當後,就算他不在夜家的這段期間內,夜家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至於他這些年培養的那些人手,夜君奕打算留一部分,其餘人全部帶走。
在外行動,遠不如在自己地盤上方便,比起兩眼一黑,他還是喜歡未雨綢繆有備無患。
夜君奕走遠了。
看起來就像和平時一樣,只是出門溜達一圈就回來,看他這個樣子誰也不會想到這次他離開一去可能就是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
“……就這麼走了?”才站回自己的位置,就看見夜君奕這麼輕鬆的離開。
完全沒有半分離別的樣子。
甚至家主……
也是,三少說過,他不喜歡和人離別的場面,所以不要給他整那套,連當今東陵最尊貴的那位殿下親自來都被嫌棄得不行,跟別說其他人了。
“不然呢,三少說了,如果他回來的時候夜家少了點什麼,他就要把我們丟鍋裡開刷!”旁邊的侍衛表情幽怨的道:“所以別瞎樂了,你也不想被丟鍋裡開刷對吧?”
……
另一邊。
白時纓正好從白蒼涯的院中走出,她又被拉著滿是擔憂地叮囑了許多,這些平時都沒能聽到,即便聽了大概也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就是不入腦,然而此時的白時纓卻聽的格外認真。
“一個人在外不比在家中,可不要任著性子來,也要記得往家裡報信否者爺爺和你四叔都會擔心,明白嗎?”白蒼涯再次強調,直到白時纓不知道點頭多少次,他才終於憂心忡忡的鬆開抓著寶貝孫女的手。
眼裡滿是欣慰的同時也是對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小丫頭終於要離開家的傷感,不過人總是要長大的,白時纓如今已經到了可以自己做決定的時候,他也老了,不可能一輩子陪伴在她身邊。
知道她有離開白家去外面的心思的時候,其實白老爺子除了驚訝之餘更多的是贊成。
“我會的,如果有時間的話,我還會回來看望爺爺你們!”白時纓微微笑著,腦子裡自動過濾掉某個稱呼,爺爺會擔心她這個她信,但某位四叔……嗯,待定。
他應該會擔心計劃會不會失敗吧?
好吧,這麼算來,勉強也可以是擔心她。
“好。”白蒼涯抬手厚重的大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忽然想起來什麼,他表情收斂了一些語氣柔和的道:“這事,你和你四叔說了沒?”
白時纓眨了眨眼睛:“剛剛就去了,可惜四叔不在。”
“不在?他能去哪?這個老四!”白蒼涯哼了一聲最後倒也什麼都沒說,他又沉思了一會兒最後對白時纓道:“你在這等爺爺一會兒,有一樣東西是時候該交給你了,離開之前,你應該再去那邊一趟。”
白時纓一愣:“是……”
她眸光微動。
直到白蒼涯面色無奈的笑了笑:“是,離開前,再去你父親那看看吧,和他說說話也好。”
“……好。”
白時纓回答的有點艱難,怎麼說呢,她心情很複雜。
尤其在直到自己那個爹很有可能沒有死的情況下,還要她和活著的人說說話,她就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不過白蒼涯沒有看出來,他最多將白時纓的勉強當成了多年不見後的傷感。
待房屋發出吱呀一聲,白蒼涯再回來的時候,交給白時纓一把鑰匙。
“去吧,那裡面應該也沒有什麼東西了,都是些你父親走前留下的,如果你想帶一樣走也都隨你。”
白時纓隨口應下。
手裡的鑰匙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白時纓低頭看去,不知不覺中,再抬起頭時她已經走到了一處白家後院少有人來的院子前。
這裡平時都有下人打掃,除了打理衛生的時候,其他時間都不能靠近這裡。
毫無疑問,這裡應該算是整個白家最重要的地方,甚至可以比家主居住的地方還要重要得多!
‘咔嚓’
鎖落,白時纓推開院門踏入其中。
這處院子不算特別大,但也不小,院中有種植四棵通體泛著紫玉色的竹子,因為顏色特殊白時纓一眼就看到了,不免多看了兩眼。
“紫色的竹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空氣中的靈氣從她踏進這裡後就感覺出比外面濃郁許多。
白時纓湊近,不一會兒又被院中其他的擺設吸引了目光,她見過——
那是放置了四顆紫色竹子不遠處的木桌上,還有沒拼接完成的部分,以及大致可以看出製造這個的人是想做出類似球型的木質機關,桌子上甚至還隨意攤開擺放著幾張構造圖紙。
和在秘境中見到的一樣。
看見圖紙上略帶幾分熟悉的字跡,以及不論這些木質機關變化成什麼模樣,白時纓總是能一眼看出其中似乎都有某種聯絡,像是一種相似的感覺,冥冥之中在告訴她二者就是一個人。
圖紙複雜。
白時纓目光掃過,密密麻麻的批註,還有結構的分解,她的父親很顯然十分擅長動手製造這些東西,而這個球形的小玩意只有巴掌大小,看似平平無奇,其中卻密佈著精緻複雜錯亂的關節運作。
雖然沒有學過,連見都是第一次見這麼詳細的批註,也多虧這些標註和解釋,白時纓勉強可以看出一個大概。
“可以變化至少十幾種的暗器?”
白時纓眼角一抽,看來又是一個沒來得及出世的殺傷力武器,她收回之前的話,這個小玩意也不是誰都有命見的。
從批註解釋上來看,每一種暗器的爆發力至少可以讓使用者發出強於自身修為好幾倍的力量,一舉擊破敵人的防禦的同時,再連續給予致命追擊!
密集的攻擊,搭配上強力的爆發,這活脫脫就是出手必死人的狠傢伙!
白時纓鬼使神差之下拿起了桌子上的圖紙,她在這裡耗費的時候尤其多,當她放下那份圖紙時只感到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腦海中不斷拼接,更像是某種即將破土而出的感覺。
之前還覺得複雜難懂的圖畫,此時卻能一眼看出其中結構的關鍵處,而讓她有這些變化,僅僅是她剛才將那些批註都看了一遍而後結合圖紙自己重新腦海中組合了一次,她似乎可以很快領悟其中的玄妙。
如同……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一點就通?!
白時纓被自己的想法笑到,放回圖紙,貼心的又調整了下位置確保和她拿起來的時候一樣,然後就走了。
“其實也可以試試……好像不難?”
幸好這裡沒人,她才不怕說大話閃著舌頭,那東西一看就不是幾眼就能學會,她還想著憑著幾眼就能貫通。
不過,白時纓說的倒也是心裡想的,反正沒人知道,她也非常好奇父親沒完成的作品在完成後的模樣,圖紙的模樣她都記住了,等有時間就畫下來。
院中很乾淨。
除了這邊放置了一些東西之外。
白時纓對這個院子有些印象,但最終還是小時候的記憶太久遠了,甚至大部分都模糊,所以連這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也沒能讓她感覺到很清晰的懷念。
推開房門。
她唯一記得,這裡是父親平日待最多的地方,有時候可能一整天都不會出來。
記憶中,他總是把自己關在裡邊。
房間裡擺放的很整齊,如同秘境中的那個房間一樣,每一處是被人打理得井井有條,除了一個地方——
桌子!
白時纓果然又在桌子上看見層層疊疊的圖紙,上面不少複雜的白時纓一眼看去都頭疼,根本分不清那根線對著那根線,然而繪製圖紙的人卻能做到每一筆都落下精確。
白時纓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小時候父親總是能一整天不見人,這要是換做她,別說一天了額,一個月不見人都不奇怪!
“嗯?”
白時纓本來只是來這麼走走,這樣也好和老爺子交差,比起睹物思人,她更喜歡找到真人再看個夠。
物終究是物,無法代替人。
“這是什麼?”白時纓抬起的腳走回來,倒退兩步,歪著腦袋打量著桌子上擺放著的一塊石刻,雕刻的主人似乎幾位愛護這個一個手掌大的石刻,挑選的玉石都是白時纓從未見過但一眼就是玉質細膩絕對是難尋的上品。
石刻中雕刻著兩個人,一大一小,大的身姿溫婉纖細,小的不過是個孩子個頭連大人膝蓋都沒到,兩人似乎在一處花園中玩鬧,畫面被定格在女子正欲要抱孩子的那一瞬。
因為是石刻,上面沒有刻畫五官,可白時纓心中卻微微發麻她似乎可以透過這個石刻看見很多年前,她的父親每次面對這些圖紙頭疼疲倦時,都會一眼抬起看起被擺放在書桌正中的石刻上,然後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
懸浮雕刻的石刻將裡面的畫面離開分層,看起來更是精緻到難以置信,似乎其中蝴蝶翅膀都欲要翩翩起舞。
白時纓久久沒有回神。
她看向桌椅。
如同透過時間,看見一名青年男子總是一副疲倦不堪的面容,他生得極為俊氣,五官輪廓深邃而凌厲,唯有目光觸及桌上的兩個小人時才會露出一抹柔情,彷彿那就是他此生的珍寶擁有了她們如同擁有了全世界。
“一定還會再見面的,對吧?”
白時纓眼眶微微酸楚,她微微笑著,語氣尋常得似乎在和平時聊天一半,卻不知其中含著一抹藏匿在心底許多的思念與黯然。
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不論你們在哪,不論橫在我們之間的山峰有多少,最後的最後,一定會再見面!
帶走些什麼嗎?
白時纓沒想過,就如同她一開始的想法現在也不會變,物是物,人是人,她也沒脆弱到需要借物思念人的程度。
但現在她想留下些什麼。
白時纓目光開始在屋子裡搜尋。
既然石刻出現在這裡,那麼或許這裡還有雕刻的工具?
白時纓想著,開始在屋中搜,最後還是在書桌前的抽屜裡找到了工具。
不得不說,她爹的桌子,不論是桌面還是抽屜都一定是讓人看了都咂舌的程度,明明別處都有條理有序,可偏偏這個地方總是能亂做一團。
抽屜裡堆放得不能再堆放得圖紙,厚厚實實的白時纓不難誇張的想這一下子朝人敲下去估計都得砸得頭暈目眩。
她絕對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稍微把那些很有可能下次開啟就被夾到的圖紙稍微整理了下堆放到一塊,避免了一次慘案發生。
白時纓拿出工具,她坐下開始學著石刻中的雕刻方式。
屋外的太陽一點點的移動。
直到白時纓發覺自己的腰一陣痠痛後,才發覺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她看了看手裡比不得石刻中的精細程度,但就初學者來說絕對很不錯的作品。
沒有父親雕刻是的生動,每一刀下去都透露著生澀,然而三個人的身影卻在靈石上無比清晰的豁然而出。
白時纓把靈石擺放在那塊石刻的旁邊,最後收拾了下桌子後便起身,她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屋中嘴角上揚含著一抹淺淡的笑意,轉身合上了房門。
將鑰匙交給白蒼涯後,白時纓便快速解決掉其他還沒來得及去做的事。
直到一件件都安排妥當,而她人也出現在城門外的時候,就看見不遠處翻上樹枝的少年雙臂抱著後腦勺,悠哉的不知道哼著哪都小曲兒。
“你可算來了,這次小爺沒有遲,是你遲到了!”少年嘴裡叼著一根草,他睜開一隻眼看著走到樹前的少女露出笑容,翻身落下地面:“都解決了?這次一行,說不定三五個月才能回來呢。”
青嵐學院的考核他勢在必得,那對他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而白時纓的話……老實說,夜君奕有些期待,總感覺白時纓還藏著些什麼,說不定會有意外驚喜。
“沒有遲到。”
白時纓撇過頭,拒不承認。
夜君奕頓時嘖嘖稱奇:“不是吧,你還不承認?”
“又沒有說時間,而且你來得太早了,夜家中已經沒什麼可以讓你多留念一會兒的事情的嗎?”白時纓繼續強詞奪理。
夜君奕嘴角一抽,他雙手抱臂:“留念?沒什麼好留念的,老頭子絮絮叨叨個沒完,但我好歹聽完了,這花費了我大半輩子的耐性。”
“容子清也來了,這小子不知道腦子裡那根弦錯了,這次來時態度明顯好了不少我感覺他不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受到任何影響……”說著,夜君奕聲音微微一頓,但很快他又正常的繼續說道:“當然,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這次聊的還不錯。”
是以出乎意料的不錯。
容子清的態度……不重要了。
從他再次站在夜家門口就說明他果然也是在意的,並且在離開後,對他說到此後他會保護夜家和白家的時候,夜君奕忽然覺得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容子清這傢伙到底要做什麼,遲早有一天會真相大白,在此之前也不想做讓朋友都當不成的惡人。
“現在還能做朋友,所以我選擇享受當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對了,我聽你勸,所以留在夜家的只有少部分人,其餘的人我都帶著了肯定用得上。”夜君奕笑著說道。
白時纓才走幾步,忽然停下,她猛的震驚的看著夜君奕:“你說啥?!”
他剛剛說他帶上了什麼?!
帶上了他的人嗎?
“你把你的人都帶上了?”白時纓不敢置信的說道。
夜君奕沒覺得這有什麼,他還覺得白時纓很奇怪:“這有什麼的,你要是擔心我的人壞事那大可不必,我是打算讓他們去做生意的懂嗎?我想讓我的人遍佈玄靈大陸各處,這樣就能更快找到需要的藥材,總比我們兩個人苦哈哈的在青嵐學院周圍轉留強吧?”
很好。
很有志氣。
白時纓能說什麼呢,她只能雙手合十,希望白月澤的手下千萬留情。
白月澤對青嵐學院的重視程度,是不會允許任何意外出現的,但……
“你的想法是不錯,但你有靈石嗎?”白時纓隨手一套一枚靈石抓在眼裡,夜君奕的眼睛跟著她的手飄:“做生意要有本錢的,三少,不是過家家!”
夜君奕深思。
“沒有。”
很好。
很有力的聲音。
沒錢,且理直氣壯。
“但你有,我知道。”夜君奕話鋒一轉。
白時纓:“?”
“所以我們合作,比如你沒有人手可用,但我有,你不用費心店鋪打理因為我的人會。”
“你不覺得你算盤聲打的有點太響了嗎?”
“此後所有的盈利,你七,我三!”
“???”
白時纓猛的側目,平靜的面容上,兩眼發光:“成交!”
她自然不怕夜君奕會不會虧錢,這就不是她該操心的,正如夜君奕所言,她只需要支付第一間商鋪的費用,此後就不用她操心坐等收錢就行。
幻月帝國的帝都白時纓去過,那裡的商鋪價格確實貴得離譜,租和買的差別在於一筆鉅款,和一大筆鉅款!
但那又如何。
白時纓細數了下空間裡的財富狀況,她頓時有了十足的底氣!
這些都是她從空間的深淵巨口中拼死攔下來的,剛好空間也吃飽喝足,於是放過了她身後從一大批看不見頭的靈石,到眼前縮水至少一半的……靈石的海洋。
嗯。
雲崢真富有。
這裡面很多都是雲崢帶她去的那個地方里搜刮來的,人生第一次在靈石的海洋中翱翔,白時纓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遊,一覺醒來就會變成窮光蛋。
“租店鋪的靈石後面會再算給你……”
夜君奕又說了一堆。
兩人在通往無盡之森的小道上一路漸漸行遠。
隱約可以聽見白時纓非常大氣的拍板:“不用!靈石管夠,租什麼租,我買給你!”
有錢撿不積極,那還是大傻子。
何況白時纓自己手中的靈石已經是一個無法估量的龐大數量,原本她對靈石多少還沒什麼概念,因為她沒有多少,如今更加沒有概念了,因為她多了很多很多數不清的靈石。
作為一個從小就沒有受虧待,長大更不會虧待自己的大小姐,怎麼可以在人生第一次做生意上畏畏縮縮?
豪言壯語一出。
夜君奕頓時就歡呼了,一通天上有地上無的馬屁張口就是滔滔不絕綿綿不絕。
“你差不多點就行了。”聽到後面白時纓都可以從頭到尾背一遍下來。
……
“走了?”
“走了。”
兩道身影出現在城門之上。
如今白家出手重新修建的城牆可不是之前那些一碰就碎的豆腐,在搭建的時候甚至還拔高的高度一大截,從城門下看去就是一個龐然大物威嚴森然,如此看去終於有了一國最重要的心臟的模樣。
容子清一手負在身後,他目光始終望著前方,那條路上,逐漸走遠的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而屬於他們的路就在遠方,也許在未來的某一日,他們會以其他方式再度見面。
“您呢?也要離開了嗎?”容子清語氣帶著幾分恭敬,但這幾分恭敬之外更多的還是維持表象的不卑不亢。
他太清楚身邊的人最瞧不上那種人。
可以弱,但不能軟骨頭。
那些軟骨頭還一邊喊著求饒的人,沒有一個得到這位的正眼,更別說什麼輕饒那些人了。
雖然不見得自己就能被瞧上,那種發自骨子裡的寒冷和恐懼,是個人都會迫於活下去而心生畏懼。
以及。
還有一點他不是很清楚。
為什麼這位還會喜歡坐著輪椅出門……
“看什麼?”白月澤沒有看他,但哪怕不回頭,他也知道身邊的人一舉一動,平淡的問,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單純的脫口而出。
容子清如實說道:“現在沒有可以威脅白家的人,皇室只剩下我一人,您其實不必……”
一開始。
他以為白月澤真的身體殘缺,直到他知道白月澤就是暗中幫助自己的那個人,他才意識到自己醒來後的注視有多大膽,甚至都可以算喪心病狂了吧?!
容子清為自己還在這個世上呼吸感到慶幸。
“嗯?聽不懂。”
白月澤淡淡道:“我只是個廢人,殿下說這話未免也太不適合我這個廢人聽。”
容子清腦子裡有一排排整整齊齊的問號。
他應該算自己人吧?
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了!
為什麼還要演戲啊?!
容子清不理解,容子清正在震驚。
“你猜猜,暗中還有還有多少雙眼睛?”白月澤忽然回過頭,淡漠且冰冷的目光就這樣措不及防的直接盯著容子清。
容子清頓時渾身猛的一顫。
他臉色微微發白。
瞬間明白白月澤的意思,也許是他做到了當年的承諾,所以白月澤如今對他的態度至少算認可,今日會主動來找他也是意外,他甚至意外白月澤以後都不會自己主動出現在他面前。
這個男人,他的來歷分明有跡可循,他就是白家四子!
可他同時又充滿了未知的神秘,無時無刻都在讓人直逼死亡,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成為他手中的棄子被犧牲,那些最後無用處的棄子只有在最後被利用的連屍體都不剩下發揮了最後一點慘烈價值時,白月澤才會露出滿意的神色。
就在容子清心頭閃過許多念頭。
忽然。
“你不要太自以為是。”
白月澤開口道。
就在容子清不明所以的時候。
聽到接下來的一句話。
“我不是來找你的,只是你剛好在這裡。”
“那您這是?”
“……看風景。”
哦,看風景啊。
容子清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可不就是開風景麼,這個風景可了,一眼看去渾身都充滿的壓抑彷彿下一秒就要爆掉了。
夜君奕,好兄弟!
幹得不錯,原來真的小瞧了你,神不知鬼不覺連本人都沒察覺的情況下,居然能把某位活閻王氣得頭頂冒煙,這何嘗不是一輩子都能誇耀的大事。
知道白月澤不是來找自己的時候,容子清是失落的同時又慶幸。
他還以為。
他提議的那件事,白月澤會反對,但後來白月澤的人又告訴他白月澤同意了,如今突然出現這麼一個不該出現的大活人容子清自然嚇得不輕,好在夜君奕的出現吸引走兩人的注意力。
緊接著白時纓也出現,這時候的注意力就更不會散開了,直到走遠了也不見白月澤吭一聲他這才試探。
不是來找他的最好,否則十有八九不是好事。
容子清說了一聲後,便非常利落的瀟灑離開,將這片寂寥而悲傷的地方留給了某位獨自釋放冷氣而不自知的人。
……
無盡之森。
此時距離兩人離開東陵國已經過去五日,如果換做以前,不論是白時纓還是夜君奕都不會選擇走近點路。
如果從無盡之森的路走,至少可以縮短一半的趕路時間,很快,但同時也很危險!
只是現在,這種危險已經不存在了。
從他們走出沒多久,就有附近的靈獸嗅著他們的氣息冒出來,經過幾天和人類的相處,此時東陵國附近的靈獸一個個都不像是過去那樣齜牙咧嘴凶神惡煞——
為什麼?
因為不敢!那幾位大人物走的時候都交代了,為首的那位無盡之森的主人也特別囑咐要友好相處,但僅限於東陵國,若是東陵國中別有用心的人也可以不用在乎。
加上,東陵都城的人們都會投餵它們,現在靈獸進城無一例外都是最受孩子們歡迎的,加之它們幫助間城運木材也贏得了人們的信任,幾日下來早有感情了。
白時纓摸著主動靠上來求摸頭的大白虎,適應十分良好。
反而是夜君奕,被一隻狼圍著不斷嗅氣味,雖然沒有攻擊的意圖,但誰被一隻狼聞來聞去都不見的會有好臉色對吧。
“為什麼它不會對你聞來聞去?”夜君奕不解。
白時纓看過去,眉目微微彎起,和身邊的大老虎親暱的蹭了蹭,軟乎乎的簡直讓她恨不得沉溺其中:“不知道啊,可能你長的不太像好人吧。
“哈??!”
夜君奕只覺得不可理喻,於是他開始試圖和狼講道理。
“嗷嗚~!”狼一甩頭,表示一點都不想聽,以及它也聽不懂。
夜君奕不懈努力,追著狼屁股繼續說:“你不可以這樣子,你聽我說啊!別跑——!!”
說著說著,那隻狼已經忍無可忍的跳開,一人一狼不一會兒就跑得老遠,還能聽見夜君奕契而不捨的呼喊。
“我們也追上去吧。”
白時纓輕輕拍了拍白虎的大腦袋。
白虎如同聽懂人話了般輕輕應了聲,然後趴下身。
白時纓愣住。
“你這是……要我上去?”
“嗚~!”
白虎揚起腦袋,點了點,示意她上來。
白時纓驚訝了,她可以理解無盡之森的靈獸對從東陵都城來的人會很親人,畢竟靈獸有著非常嚴格的血統等級壓制,高階靈獸對低階靈獸是絕對統治的,諦息的命令在無盡之森中怕是也沒有靈獸敢不當回事。
只是騎老虎……
白時纓小心翼翼,直到她坐上去,然後視野猛的被拔高引起她一聲輕呼,下一秒撲面而來的涼風以及刺激讓她眼睛都亮了。
一連五日下來。
兩人,一虎一狼,始終都在一起。
終於走到某處地界,前面就是人的城鎮了,靈獸進不去。
“就在這裡告別吧,這是贈禮,謝謝你們。”白時纓笑著,手中的丹藥也不少的一隻靈獸一整瓶都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