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迴歸

“起床！起床了！趕快！”

急促的拍門聲響起，哈利·波特朦朧地睜開雙眼。

他下意識去摸枕頭下的魔杖，卻抓了個空。

他綠色的眸子一縮，抬起手臂，卻發現自己的胳膊變得瘦弱不堪。

怎麼回事？

他心下一驚，左右看看，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狹小逼仄的空間之中。

樓梯下的隔間……

德思禮家的樓梯下隔間，這可真是久遠的記憶。

莫非，我又回到了1991年？

“起來！”

又是一聲尖叫，哈利這才回過神，同時也記起，這是他佩妮姨媽的聲音。

六年沒有聽到這道聲音，他都快把德思禮一家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哈利坐起身，環視一圈這狹小逼仄的空間。

這可比霍格沃茨的寢室小多了，他想。

自從在小隔間裡撿到那張入學通知書後，他就莫名其妙地來到了一間名為霍格沃茨的學校，在其中學習並生活了六年。

他甚至都覺得，自己快要融入進那個維多利亞時代了，只是不知道為何，又突然回到了伊麗莎白時代。

哈利從枕頭旁拿起眼鏡，看著那被膠帶纏了又纏的眼鏡腿兒，他弓起手指輕輕彈了一下。

膠帶發出噼啪的聲音，繞著眼鏡腿轉了一圈兒，飛進眼鏡之中。與此同時，眼鏡腿也恢復如初。

戴上眼鏡推開門，姨媽早已經離開了，迎面而來的是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他順著聲音走到廚房，發現那味道似乎是從汙水池裡的大鐵盆裡散發出來的。

姨媽一家人已經坐在了餐桌上，虧他們能忍受這噁心的味道——不過按照達力那豬一樣的性格……和體格，吃不下飯才是怪事。

看到哈利的到來，弗農姨夫本能地皺起眉頭。

還沒等他說些什麼，便聽到信箱咔噠響了一聲，隨後一些信件落在大門口的擦腳墊上。

“你還愣著做什麼？”弗農姨夫的語氣很不好，他又轉向達力：“用你的斯梅廷手杖趕他去撿。”

見達力不懷好意地去拿手杖，哈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門口的地毯上散落著三封信，一封是瑪姬姑媽的，一封似乎是賬單，最後一封，上面則寫著“薩里郡，小惠金區，女貞路4號，樓梯下的儲物間，哈利·波特先生收。”

信封是用厚重的羊皮紙做的，地址是用墨綠色的墨水寫的，沒有貼郵票。

哈利深吸一口氣，翻轉過來信件，上面果然印著霍格沃茨紋章樣的蠟封。

這樣的信，昨天——

不，準確的說是六年前，他也曾在樓梯下的儲物間撿到，然後就去了一百多年前的維多利亞時代。

他拿著信，在弗農姨夫暴躁的催促聲中緩緩走回廚房，將那兩封信放在桌子上，而後他開啟了屬於自己的信。

“爸爸！”達力忽然喊道：“爸爸！哈利好像收到什麼東西了！”

話音剛落，哈利就感覺有人撲上前來，他下意識抬起手，撲過來的弗農姨夫飄飄悠悠地就升了起來，隨後猛然砸向地面。

無杖施法，無聲施咒。

這就是霍格沃茨決鬥之杖的首席，哈利·波特。

WinguardiumLeviosa（羽加迪姆勒維奧薩），標準的漂浮咒。

與之配合的，還有Descendo（應聲落地），這一套咒語組合還是斯萊特林學院的塞巴斯蒂安·薩魯教給他的。

考慮到面前這位姨夫體型堪比巨怪肥胖，要是真這樣砸下去可能會出人命，所以哈利本能地接上應聲落地後，摔了一半便停下咒語。

弗農姨夫的鼻子距離地面只有幾英寸，哈利拿著信給自己扇扇風，聽到弗農姨夫還在嚷嚷著叫罵，哈利打了一個響指，弗農姨夫不斷開合吐著髒話的嘴就像是拉上拉鎖一樣被封死。

“Doyoumind（你不介意吧）？”哈利挑挑眉，禮貌地問道。

佩妮姨媽看到這一幕，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你……你還沒上霍格沃……那個怪胎學校，為什麼會魔法？”

哈利敏銳地抓住了佩妮姨媽話語中的細節，他抬起頭，一雙翠綠的眸子迎向佩妮：“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知道霍格沃茨，知道魔法？”

說話間，他揮揮手中的信件。

“我……”

佩妮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似乎你有許多事情在瞞著我，姨媽。”哈利輕笑著說道，在嚇得呆傻的達力的目光，還有佩妮姨媽驚恐的目光中，語氣輕鬆地說道：“那麼，您介意告訴我嗎？”

“不，不可能！”佩妮姨媽歇斯底里。

哈利放下厚厚的羊皮紙信件，看到姨媽的這幅樣子，還有弗農姨夫嘴被堵住身子掛在半空還要掙扎著向他游來的樣子，回憶也如潮水一般湧上來。

多年的受虐待生活，可不是六年的魔法學校生活就能夠沖淡的，反而在這一刻愈發清晰，哪怕他並沒有因此記恨姨媽一家。

但佩妮姨媽這副態度，哈利也不介意嚇唬她一下。

“姨媽應該知道，巫師有一個魔法，名字叫做攝神取念——顧名思義，就是可以閱讀他人的記憶。”哈利禮貌且優雅地說道，“我想我們應該還沒有到使用這個魔咒的地步，不是嗎？”

佩妮戒懼又陌生地看著面前的這位外甥，為何一夜不見，他竟然變得如此……彬彬有禮？

她曾經和弗農參加過上流社會的宴會，哈利這份神態，和她見過的那些“大人物”簡直一般無二！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拜菲尼亞斯·布萊克這個神經質校長所賜，霍格沃茨的學生都要學習禮儀，而且是該死的所謂“純血貴族”的禮儀！

哪怕是石頭，六年也醃入味兒了，更何況是哈利這個本就聰明的小巫師。

“好吧，好吧。”佩妮姨媽在哈利這“禮貌”的威脅中敗下陣來，“你的父母都是巫師，因為得罪了一個強大的黑巫師被殺死了，這足夠了吧？我不知道你父母在那所怪——把戲學校中都學了什麼，我所瞭解的也只有這些！”

“所以，你不是巫師？”

哈利說出這句話後，就發現佩妮姨媽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謝謝姨媽的告知，我想我不用去那個石牆中學了，不是嗎？”

哈利輕笑著站起身，搖動手指解開弗農姨夫身上的咒語，看也不看他們一家，在三人戒懼的目光中，悄然回到樓梯隔間。

回到隔間後，哈利開啟信封，只是掃了第一眼，便發現了盲點。

阿不思·鄧布利多？

哈利眉頭皺起，他想起了他在霍格沃茨上學時那位叫做菲尼亞斯·布萊克的校長。

莫非，菲尼亞斯·布萊克死了？

哈利原本因姨媽一家而不太歡喜的心情，一下子被這個好訊息給逗高興了。

梅林的泡泡袖子啊……

這可真是值得慶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