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他們這番密謀一場,有來回找人也耽擱了不少時間,到現在為止,廬修已經被掛在安康城城門上‘展覽’了三四個時辰了。

現在已經傍晚了,這肯定是不能過夜的,要不然廬修真的被凍個好歹出來,回頭他們都沒法子跟千者門的大太長老那一脈交代。

所以文家主拿到了黑溟聖者的那五十萬兩銀票,又去了自己的賬房一趟,拿出來百萬兩銀票準備隨時使用。

說起來這也是特別心疼的,只是礙於形勢沒有辦法,因此他也不囉嗦,將黑溟聖者安頓好之後,就揣著銀票去城主府安康城辦事處了。

現在城門都是要關閉的階段了,想要出城的人都紛紛要出城,廬修這樣的辣眼睛的存在,真心是讓更多的人看見了。

好些個宗門的乾脆用記憶水晶記錄下來,然後準備儲存下來,將來用於黑千者門用!

多好的素材啊,八百年都難得見一次的,不記錄太對不起自己了。

因此這一片裊裊炊煙伴著夕陽的畫面,就變成了好多人擠來擠去的看著城門上的白條雞了。

當然現在駐足留下來的人已經少了很多很多了,這個時間都手工回家,一天的最美好的家庭時光就要開始了。

誰有時間看這樣辣眼睛的東西啊,簡直是拉低了自己的格調好不好?

不過讓普通人最好奇的,就是這貨被‘展覽’這麼長時間了,竟然還能扭動掙扎,想要逃離被人圍觀的處境。

不得不說讓大家聯想起來,這會不會是那什麼修習之人啊,因此關於這個人的真實身份,坊間傳聞更是議論紛紛。

雖然不確定他到底是什麼人,但肯定不是跟他們一樣的普通人,要是普通人的話,連兩顆總都不到就會凍壞了。

這樣寒冷的天氣,這貨竟然還沒看出來有啥大問題,雖然嘴巴捂上了,但眼神還能殺人的樣子,嘴巴嗚嗚嗚的不知道說些啥,大概是在罵人吧,不讓大家圍觀他。

看起來今天整個神秘三城的頭條都被這貨給搶了,之前幾天大家都在討論的是今天糧價漲了多少,城主府也幾乎是每天都在給大家結賬。

只要是這家記錄的糧食買完了,就會安排人給結賬,並讓護衛護送他們回家。

所以每天這個時辰都是大家最高興的時候了,因為收穫滿滿,所以今天出城的時間比平時都慢了不少。

繼而現在城主府正在跟大家用大喇叭通傳,沒有長久居住身份玉牌的,從城外來探親訪友的,請儘快離開,還有一刻鐘就正式關閉城門了。

這聲音一出來,很多人就想起來自己家的事情了,對那個辣眼睛的東西也不是那麼關注了。

該出城的趕快出城,要回家的抓緊時間回家,看這傍晚的雲彩,有可能晚上會起風。

冬季的安康城,一旦起風,那威力還是挺大的,氣溫也會更低。

因此大家也顧不上其他的事情了,抓緊時間回家要緊。

本來廬修覺得有人敢看他是大不敬,但現在都跑光了,他又有些心慌了。

因為他真的看出來這神秘三城是來真的了,即使他做了一定的喬裝改扮,對方如果仔細看的話還是能認出來他是誰的。

可到現在為止,人家半點不提,只當是哪個來探親訪友的嘚瑟大了給點教訓在處理了。

廬修聖者第一次明白,他一旦沒有什麼名號,跟著城內的許許多多的人一樣,未必誰都認識那高層之人,未必知道那些機密之事。

大家都在正常簡單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的身份在這裡當真是鳥用沒有!

而他脫離了千者門的光環,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陌生起來,變得徹底失去了控制,這種變化最可怕的是,永遠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也永遠沒有人知道他過去威風的一切,在這些人眼裡,他就是那個跟他們差不多,頂多能裝的普通人!

這種感覺是他第一次嘗試,所以想來想去的都有些心慌,他太清楚,雖然修習者丹田強大,但過去他用的丹藥太多了。

所以他的丹田並不是特別穩健,一旦出現長期冰凍得不到緩解,就會讓他的仙根下降,仙根一般一旦開始下降,絕對有可能變成那聖君閣兩個閣主那樣,跌倒了谷底,最終變成普通人。

然後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夜晚,他比一個懶惰的寒號鳥還慘,失去了仙根的保護,恐怕一個時辰都撐不過去,那是不是他要交代在這裡了?

想到這裡,廬修更慌了,也顧不得罵那文家主為何不救他,也顧不得對他充滿了惡意,還記錄下來許多他這樣一個狀況畫面的黑溟。

他只求現在就被救走,哪怕銀子多點都行,要不然沒命了,以後啥都沒有了。

或許快要百年的時間中,這絕對是廬修的一次難得的心路歷程,在過去的時間中,他竟然從未想過如此高階的人生問題。

所以現在他決定不作不鬧,等著被救,只要被救了,過去的事情有些他可以既往不咎了。

結果他一直等一直等,終於等到夜晚來臨,風起懂得他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之後,終於等來了城主府辦事處的人,還有一個是文家主。

正在點頭哈腰的跟城主府的人賠不是,“真是對不起對不起了,我這個親戚過去是村長家的大兒子,因為頭腦有些問題,雖然可以修習仙根,可也不敢讓他學太多,”

“過去他都是在城外自家莊園裡面作威作福的,家裡人都哄著他衝著他,他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是什麼樣子,所以言語上的衝撞,還有行為上的衝撞,還請各位見諒。”

當廬修聽見是以他是村長家傻兒子的理由給他交了罰金的時候,他真的特別想否認還想罵人,甚至想要大鬧一場!

但當他再一次感覺到瑟瑟發抖的身體和幾乎凍僵了的手腳之後,他只能預設這個結果,第一次明白麵子不是那麼重要。

至少跟性命比起來,面子只能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