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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積雲吩咐鄭全:“我們走!”

鄭全還有些猶豫,怕得罪了寧王。

宋積雲道:“這裡可不是南昌府。”

鄭全“誒”了一聲,跳上了馬車。

寧王氣得直哆嗦,看宋積雲的目光像淬著毒的刀:“你最好求菩薩保佑你這輩子都不會踏進南昌府。”

大話誰不會說。

宋積雲冷笑,道:“你能回南昌府再和我放這狠話也不遲。”

“你!”寧王面露猙獰,上前就要去拽宋積雲,卻被他身邊的人攔住了,並苦苦地勸道,“王爺,皇上還等著您的佛經呢!”

寧王顯然還沒有失去理智,可也忍得額頭青筋直跳。

宋積雲趁機出了正陽門。

待看不見寧王等人的身影了,她這才問王華:“怎麼一回事?我聽他這口氣,怎麼好像大家都知道了彈劾危維是你們家公子的主意啊?”

王華跳下了馬車,道:“大小姐您彆著急,我這就去打聽清楚了。”

宋積雲點頭,和鄭全去了二條衚衕。

那邊已經燒好了一部分素坯,就等著她的圖樣開始給坤寧宮裡燒瓷器了。

宋積雲先去看了看觀世音的素坯。

五官清晰明瞭,栩栩如生,只是太過秀麗了些。

她對負責的周正道:“這個得改一改。其中有一尊是給樊太妃燒的。按理,她這樣的身份不是出宮去了兒子的封地就去給先帝守陵了。她還能留在宮裡,陪在太皇太后身邊,可見不是和太皇太后的關係非常好,就是很得太皇太后的喜歡。如今保光仙君那邊沒辦法幫我們使力,還不知道慈寧宮是怎麼看待我們的。這觀世音像就格外的重要了。”

周正立刻明白過來,道:“您是說要照那些年長一些,常年禮佛人的喜好凋塑嗎?”

“是的!”宋積雲道,“我之前和宮裡出來教習我規矩的嬤嬤談過,我說你們宮裡選宮女都有些什麼標準。她曾經告訴我,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喜歡臉圓圓的女子,覺得有福氣,看著就心生歡喜。皇后卻喜歡穩沉安靜的。這觀世音的表情太活潑了些。”

周正道:“您放心,我知道怎麼辦了。”

宋積雲又去檢查了一下杯碟,指出了點小地方,這才開始和大師傅們討論圖桉。

洪熙找上門來。

兩人就開鋪子的事又商討了一個下午,臨走時宋積雲才和洪熙說起了入股的事。

洪熙想了想,道:“什麼事都是雙刃劍,有利有弊,就看是利大還是弊大,看到時候能不能當機立斷,轉危為安了。”

經過了洪家被抄沒的事,宋積雲感覺洪熙沉穩內斂了不少。

“所以你一說合夥的事,我就立馬答應了。”宋積雲笑道,“我相信你的能力。”

洪熙苦澀地笑了笑,感慨道:“不過是想過些安穩的日子,想討口飯吃罷了。”

“現下這光景,能過安穩的日子,能討口飯吃,已是莫大的福氣了。”宋積雲也頗為感慨。

兩人沉默了片刻,還是洪熙笑著打破了寧靜,道:“你看看有多少人想入股,到時候我再來想辦法。”

宋積雲也想到了前世的控股公司,用洪熙能聽得懂的話說給了他聽,並道:“我目前能想到的就只有這些,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洪熙眼睛一亮,道:“我得回去仔細琢磨琢磨。”

“那就辛苦洪大少爺了。”宋積雲和他開了幾句玩笑,這才送了洪熙出門。

她在二條衚衕守了七、八天,一窯把皇后娘娘要的瓷枕、茶具、掛屏都燒出來了,觀世音像卻出了點問題——有一尊的釉料沒控制好,衣服褶皺有一處顯得不夠明晰。

小郭師傅看了又看,道:“我們之前給御窯廠燒的還不如這一尊呢?東家是火眼金睛,您要是不指著,我都看不出來。而且,有時候利坯的師傅少了這麼一筆,也是有的。這觀世音像又沒有誰規定一定得有多少條褶子。”

眾人大多數都露出贊同的表情。

“這是送進宮去打樣的。”宋積雲道,“我們要更加嚴格地要求自己。要別人做不出來的,我能做出來。別人能做出來的,我比別人做得更好才行。”

她問幾位師傅:“如果我要求每一條衣飾的褶皺都要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們能做到嗎?”她還道:“如果你們做不到,我們就從技術入手,重新調整。如果你們做得到,我那就重新開一窯,再燒。”

眾人面面虛覷,想到宋積雲在瓷器上的天賦,沒人敢質疑她的決定,紛紛道:“我們再燒一窯。”

只是可惜了一爐窯就燒這麼一件東西,成本都沒辦法算了。

宋積雲就趁機燒了些甜白瓷的文房四寶,道:“龍泉青瓷計家燒的是單色瓷,只在顏色上變化莫測,但白色是他們的空白,我們得想辦法填上,說不定能有所收穫。”

“正是。”周正道,“我這些日子在外面打聽行情,原本龍泉青瓷的銷售遠遠比不上我們景德鎮瓷器的。可自從計家拿了慈寧宮的訂單,他們家在京城的鋪子狠狠地宣傳了一番,現在他們家一瓷難求,訂單都排到三年後了。我覺得我們吃誇就吃虧在一直沒有自己的鋪子,全靠著御窯廠壯聲威,也難怪別人說起瓷器都只知道比我們賣得便宜了不是一星半點的德化瓷而不是景德瓷了。”

“慢慢來!”宋積雲向來覺得做生意機會很重要,但厚積薄發也很重要。

她又在二條衚衕這邊呆了快半個月。

元允中找上門來。

他都都嚷嚷地道:“雲朵,你這段時間要去哪就讓邵青跟著你。我要去一趟泰山。”

宋積雲愕然:“你去泰山幹什麼?”

元允中煩惱道:“我要代皇上去泰山祭天。”

“啊!”宋積雲聽說是這種事,她奇道,“這可是好事啊,你愁什麼愁?”

能代表皇上去泰山祭天的,那可都是寵臣。

元允中含含湖湖地道:“我這不是怕寧王那邊又出什麼么蛾子嗎?”

宋積雲不相信,道:“你給我說清楚了,你和寧王又怎麼了?別打著為我好的旗號什麼也不告訴我,我一點防備也沒有,反而著了他的道。”

元允中聞言,頓時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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