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設宴這日,更是險些讓她翻院子牆跑出來鬧事。

幸好這樣特殊的日子裡安嬤嬤也格外盯得緊,才沒有叫她得逞。

“奴婢給太子妃請安.”

這會兒見了謝雲姝,如煙依舊禮數週全,絲毫沒有張惶的模樣。

折騰這麼久,她清減了些,看上去倒是越發纖細妖嬈、楚楚可憐了。

謝雲姝心說,若不是太子爺打心底裡厭惡三妃那些手段,自幼反感這些,她還真沒把握這位不會入了太子爺的眼。

“倒是個招人疼的,”謝雲姝一笑:“你既然一門心思想要在太子爺面前露臉伺候,本宮便成全你,給你這個機會。”

這話一出,不但安彤等吃了一驚,如煙也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她本以為太子妃會怒不可遏然後變著法兒折騰自己,她雖然有些害怕,但知道害怕也沒用,便索性強撐著膽氣。

反正她是淑妃娘娘賞的人,倘若真有個什麼意外,太子妃可沒法交代。料想她也不敢真把自己如何。

若只是折辱自己.這未嘗不是自己的機會,說不定太子爺回來剛好瞧見呢?

只要讓她見了太子爺的面,她自然有法子讓太子爺對她留心。也會好好的讓太子爺看清楚這位太子妃的心黑手辣.

沒想到太子妃直截了當給她機會。

如煙一時有些懵了,也不敢相信。

“太子妃、太子妃這是何意?奴婢.不明白。”

謝雲姝一笑:“你那麼聰慧伶俐,有什麼不明白的?今日本宮便讓你在太子爺跟前露臉,能不能把握機會,全看你自己了。”

如煙心頭狠狠一跳,繼而狂喜。

她“撲通”跪了下來,“奴婢謝太子妃恩典!奴婢身份低賤,太子妃如當空皓月,奴婢不過是那螢火之光,不敢比太子妃萬分之一。奴婢定會謹遵本分,伺候太子爺、太子妃”

如煙也不傻,到了東宮才見識了謝雲姝的手段,知道自己想要在東宮掀起什麼浪花簡直是痴心妄想。

不如全心全意侍奉,且站穩腳跟再說。

過得二三年,再看情形,見機行事。

若有把握,淑妃又不放過她,那麼仍然聽淑妃的便是,否則,未嘗不可倒戈

她說的再掏盡肺腑,謝雲姝也不會相信半個字,只微笑道:“說這些還為時尚早,行了,起來候著吧。”

“謝太子妃.”

如煙恭恭敬敬磕了個頭,這才從地上爬起來,纖腰嫋嫋,愈加顯得楚楚可憐。

站在一旁擺弄了一會兒衣角,如煙又小聲道:“太子妃,奴婢儀容不整,恐辱了太子爺的眼,請太子妃准許奴婢回去梳洗一二.”

謝雲姝正要刮目相看了,瞧瞧人家多會說話!

不拘在哪個府上多半都能有個好前程。被送到東宮來,倒是有些運氣不好了。

“可。”

“謝太子妃恩典。”

如煙躬身行禮,又恭恭敬敬退了出去,彷彿真的對謝雲姝這個主母誠心誠意的心服口服似的。

安彤氣道:“太子妃真讓她往太子爺跟前湊嗎?她那點兒心思誰不知道呢!”

謝雲姝笑道:“無妨,讓她去吧。”

“可是.”

青青笑道:“安彤姐姐,咱們忍一忍,太子爺才不會瞧上她那樣的呢!給太子妃提鞋也不配!”

說的都笑起來。

太子爺今日去與大皇子等一塊兒去探望皇族宗正,並未留用晚膳,回得不早不晚。

如往常一樣兩人一起用晚膳,晚膳後,謝雲姝才笑著同太子爺說了今日如煙險些鬧出那一場事故的事兒。

太子爺頓時惱怒無比:“她好大的膽子!不知死活!”

“我答應給她在太子爺跟前露臉的機會,省得她再折騰。這會兒才說是怕說早了咱們兩個晚膳都不能好好用。”

太子爺啼笑皆非,“姝兒考慮的周全。”

聽了這事兒可不是影響胃口。

謝雲姝又笑:“太子爺好歹應付一二吧。”

人其實已經來了,只不過被擋在了外頭。用晚膳的時候,誰許她打擾?

太子爺不是太情願,既是媳婦的話,也沒拒絕:“罷了!不必叫她到姝兒跟前礙眼,小藍,領她去外書房。”

“啊,是,太子爺。”

“孤去去便來,姝兒等一等孤。”

“好!”

太子爺笑擁著謝雲姝輕輕撫了撫,親了親她,轉過身去,眼神陰鷙,無聲冷笑。

那些牛鬼蛇神憑什麼覺得自己能輕易引誘了他?以前的那些不能,現在的就能了嗎?他這個太子爺這麼蠢嗎?明知道有人接近他目的不純卻還會接受這份誘惑?

或許有的人自信滿滿覺得哪怕把這麼個人放在身邊也無妨,送上門來的不要白不要,但他從來都不是喜歡在身邊留隱患的人。

如煙原本以為太子妃不許她進去侍奉是反悔了,心裡正恨得咬牙,不想小藍竟將她領到了太子爺的書房,如煙心中大喜。

這可是書房啊,不是誰都有資格進入的書房!

這說明什麼?說明太子爺分明對太子妃不滿意了,所以故意把自己喚到書房,就是為了抬舉自己,故意做給太子妃看的啊!

等她伺候好了太子爺,非要趁著濃情蜜意的時候好好的給太子爺吹一吹枕邊風,好叫太子爺知道這段時日以來太子妃都對她做了些什麼.

聽見腳步聲和院子裡小太監們行禮問安的聲音,如煙下意識抬手撫了撫鬢角,臉上擺出嬌怯神情,太子爺推門而入時,便忙婷婷嫋嫋福身請安:“妾身如煙見過太子爺,給太子爺請安!”

太子爺冷笑了笑,眼底掠過一抹厭惡。

淑妃她們十年如一日的不長進啊,找來的人還是這般妖妖嬈嬈。

簡直礙眼。

今日速速處置了,省得汙了姝兒的眼。

如煙做夢也沒有想到,等待她的不是風花雪月不是太子爺的旖旎之情,而是她的死期。

在太子爺看來,他媳婦還是太心善了,如他從前一樣,但後來他悟了,這種事就該不留任何餘地才是。否則,這區區一個婢女也不會險些鬧出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