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嘴裡一邊喊著表姑娘醒醒之類的,一邊手上快速的忙乎這,當然聲音低了許多,外面的人也只當她哭嚎的時間久了,嗓子不濟事了。

誰承想王媽媽此時比剛才忙多了,肥胖的身軀發揮極致,用最快的速度挑揀梳妝匣子裡面的不起眼的寶貝。

讓王媽媽糾結的是這些東西平時是不能隨便拿的,秀雁那個賤婢每天都檢查,多了更不敢了,要不是昨個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滿屋子亂七八糟的,王媽媽還真不敢亂翻。

王媽媽想著秀雁去熬藥,很快就能回來,所以忍痛割愛的撿起一個足金的三兩的龍鳳雕花鐲子就塞在了衣襟裡面,又撿了兩個赤金的戒指,其他的就不敢動了。

王媽媽就沒發現,表姑孃的耳根動了動,要知道這貝兒對金銀珠寶之聲異常的敏感,只不過陷在昏迷中不便怎樣,但是這聲音她貝兒可是記住了。

王媽媽禮好衣衫,表姑娘喜歡玉石,那些不能動,想起這些將來能給女兒做嫁妝,還能給兒子娶媳婦,王媽媽老臉得意的要命。

這麼一來更加的口乾舌燥,將梳妝匣子原封不動的放好,只是因為著急將梳妝檯上面的幾根玉簪子碰歪了。

之後她做賊心虛的快步走到紅木的桌子跟前,拿著桌子上精緻的青花瓷杯倒了水正要喝進嘴裡,一聲嬌喝從門口傳來:“王媽媽你在幹什麼?那是主子最喜歡的茶具,趕緊放下,還有你這一聲聲的嚎叫個什麼,還有沒有點規矩了,主子的東西你也敢動。”

秀雁怒氣衝衝的走進來,果然這個老貨沒幹好事,在四周看看姑娘還昏迷沒醒,屋子裡面半個人都沒有,這老貨肯定不老實,果然秀雁瞧見了梳妝檯上有移動,默默的記在心裡。

秀雁上前幾步道:“王媽媽,姑娘還未清醒,太醫都說了要靜養,你這是要做什麼?你也是經年的老媽媽了,姑娘都這樣了,你還在她耳根子前說些死啊活啊有的沒的,要是姑娘有個什麼不好,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你,其他人都哪裡去了?”

雖然王媽媽是盧家大夫人派來的二等管事嬤嬤,曾經來的時候說是要做一等掌院嬤嬤,但是秀雁激烈反對,當時葉家大管家葉忠的娘子葉嬤嬤也在,這王媽媽不過是三等的婆子,如何能做姑娘的一等掌院嬤嬤?

更別提教養嬤嬤了,教養嬤嬤只能是宮裡到了年限放出來的人才可以,就王媽媽這做派更不可能,所以最後此事只能作罷。

這兩年多因為此事也讓王媽媽含恨了很久,不過剛才的事情王媽媽擔心被發現,所以不敢過於糾纏,只能忍著不發,待日後有機會多在大夫人跟前吹吹風,還怕弄不走這個小蹄子?

即使王媽媽平日裡自視甚高,連葉嬤嬤都被大夫人趕走了,不過此時做賊心虛的她在靖安侯府嫡系姑娘一等丫鬟的面前,還是矮了幾分。

尤其是這秀雁是表姑娘奶孃的女兒,這是丫鬟中的頭一份的,奶孃還和二姑奶奶一塊去了,就連皇上都提了一句忠僕,要不是因為這些,秀雁早就被大夫人打發走了。

所以王媽媽收斂起剛才一切的得意,慢悠悠的道:“秀雁姑娘這是哪裡的話,老婆子我不過是按照老家的方法,說是昏迷的人多叫幾聲就會醒來,這不是給我老婆子累的,嗓子都冒煙了,那些個小蹄子不知道哪裡偷懶去了,左右這茶壺裡面也是做個剩下的茶水了,老婆子我就當成解渴了。”

秀雁惡狠狠的看著王媽媽道:“王媽媽快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如果姑娘醒來你還能蹦躂幾天,要是姑娘真有事,我會如實回稟我家老爺,你這個老貨平時都是怎麼伺候姑娘的?”

“姑娘小你就哄騙姑娘得了不少的好處,我告訴你我都給你記著呢,你最好在我面前老實一些,還有你那女兒翠環,佔著大丫頭的位置月月領著銀子,都六七個月了不來當值,也不知道是真病了還是假病了,姑娘好心可憐你們一家,不要覺得我們葉家的人好欺負!”

“再說昨個本來是你值夜,結果你不知道哪裡躲清閒,姑娘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找你找了快要兩個時辰都沒有找到,到時候讓我們家老爺決斷,看看仁安伯府會不會為了你一個老婆子來得罪我們家老爺,哼,你最好自求多福,現在你去外間守著,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了。”

王媽媽一甩帕子,氣哼哼的從內室出來,在外間守著,這個秀雁最是機靈,又是個牙尖嘴利的,不知道多少盧家的丫頭都吃了虧。

王媽媽惡毒的想,跟著表姑娘這樣的傻姑娘,秀雁你再聰明,將來也不會好的,有你難的一天,在我面前擺什麼威風!

秀雁咬牙切齒的看著氣哼哼挑著簾子出去的王媽媽,這老貨肥碩身子都要擠掉門框了,不知道貪了多少姑娘的便宜,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把你從姑娘身邊趕走,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姑娘!

秀雁和王媽媽的爭吵,外面的許多人都聽見了,大家正想討論什麼,結果春柳眼尖的看見了大夫人跟前的凌嬤嬤,春柳輕聲道:“趕緊躲起來,凌嬤嬤來了。”

她們一鬨而散,打算躲起來,可是清花閣最冷清,哪裡有什麼東西讓她們躲著,所以都挨著那顆大松樹可勁的擠著,剛才碎嘴了那麼長時間都不怕,看見凌嬤嬤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原因是這凌嬤嬤跟大夫人範氏一樣的凌厲,最是不講情面的一個老妖婆,平時規矩掛嘴邊,懲罰起人來決不手軟,是大夫人的陪嫁嬤嬤,更是心腹。

這會子大夫人跟前伺候的凌嬤嬤步履匆匆的走著,她是內院的一等管事嬤嬤,啟國有規定,只有內院一等管事嬤嬤或者是陪嫁嬤嬤才能稱作嬤嬤,二等一下都稱呼媽媽,沒有品級的稱呼婆子。

凌嬤嬤平時最注重儀表,不過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怎麼休息,幾縷頭髮掉落在耳邊也沒時間管,眼底的青影一大片,焦急的神情也騙不了人,不過這焦急的到底是什麼,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這不是凌嬤嬤儘管一夜沒睡,還是盡職盡責的去大廚房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清淡的菜餚,一會午膳給老爺夫人準備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