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還是讓那廝跑了!”

無名小河上空,青蓮觀道人望著下方被冰封住的小河,臉色很是難看。

當時眼見著黑衣老者逃入小河中後,那位白裙婦人也是反應極快的施展一種強大冰行法術將小河冰封住了。

但就是如此,二人來回轉動,神識掃遍上下二三十里的河段,依舊沒能找到黑衣老者的行蹤。

這時候聽著青蓮觀道人不甘的話語,那位白裙婦人卻是輕輕一搖頭說道:“化龍教的人,根據所服用的蛟龍靈血屬性不同,修煉《化龍秘術》後所能掌握的能力也各不相同。”

“那廝既然是黑龍使者,必定是服用的黑蛟靈血,在動用化龍秘術後,已然能夠在水中使用黑蛟的部分能力了,你我追之不上也屬正常。”

雖是如此,可那位青蓮觀道人面上依舊是鬱悶不已。

白裙婦人見他難以釋懷,便話鋒一轉,伸手取出兩件繳獲的法器說道:“總歸這次也不是沒有收穫,這兩件法器,王道友準備怎麼分配?”

聽到她這話,青蓮觀道人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到了她手中兩件法器上。

然後略一沉吟,便看著她說道:“此次多虧了何道友相助,就由何道友先挑一件吧。”

白裙婦人聞言,頓時輕輕一笑道:“那妾身就不和王道友客氣了。”

接著就把那件柺杖法器收進了儲物袋內,將鱗盾法器給了青蓮觀道人。

這樣二人分配完了收穫後,又掃了一眼下方某處山林,便一起動身離開了此地。

而在下方山林中,周純也是被二人臨走前那一眼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荒山野嶺的地方,但凡二人心黑手辣一點把他宰了,也絕對不會有誰知道。

還好青蓮觀畢竟也算是正道門派,門規風氣都還不錯,周純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當然也可能是人家二位築基修士根本看不上他這點身家,覺得不值得為了一點小小的利益給自己留下汙點。

總之他這次算是有驚無險躲過了一劫。

這樣等目送著二位築基期修士遠去後,周純略一沉吟,還是沒有急著馬上動身,而是就地打坐恢復起了法力。

他一路飛行了近三百里,法力也消耗了不少。

既然這裡剛才發生過築基修士大戰,想來暫時反而是安全之地。

不如先恢復滿了法力再出發。

然而周純剛打坐了不到半個時辰,潛伏於草叢內為他警戒的銀電雷蟒白白便急聲嘶鳴著給他示警了起來。

有情況!

周純心中一驚,急忙收功停止打坐,站起了身來。

此時銀電雷蟒白白也自草叢內鑽了出來,蛇信吞吐的為他指明瞭危險來源方向。

周純一看那個方向,竟然正是此前黑衣老者逃進的小河所在方向。

而從銀電雷蟒白白透過心靈聯絡傳達的情報來看,它是透過血腥味發現的危險。

由此不難讓周純得出結論。

那黑衣老者逃進小河裡面後,其實並未來得及遠走高飛,而是用特殊的匿息法門藏在了小河之中,躲過了青蓮觀道人和白裙婦人的神識搜查。

等到如今確定那二人一去不復返後,黑衣老者才敢重新出來。

只不過這時候他動用《化龍秘訣》的後遺症已經顯現,一身傷勢難以壓制,這才會連自身氣味都收束不住被銀電雷蟒白白給嗅到。

“如果是這樣的話……”

想起那被青蓮觀道人和白裙婦人瓜分的兩件法器,周純心中忽然湧現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他雙掌不自禁的互相摸了摸手腕,感受著裡面那引而不發的兩道太白辛金之力,心中那個念頭便越發難以遏制了。

這次出門那麼久,他貌似除了浪費掉了一張二階法符“風行符”外,一點實物收穫都沒有。

這與他以往出門必有收穫的情況可是完全相反。

如今這個機會可謂是天賜良機,一旦錯過,日後再想遇到類似的機會可就千難萬難了。

幹了!

周純心中諸般念頭閃動,不禁雙掌狠狠一拍,迅速下定了決心。

只見他雙手飛快掐訣,施展出《五行靈甲訣》為自己加持了一道防護,又將【金鱗盾】和一張一階上品法符“金甲符”捏在手裡,然後便讓銀電雷蟒白白在前帶路了起來。

他們一人一蟒在山林裡飛速移動,很快便趕到了小河邊上。

嗯?

小河邊上的草叢內,正在打坐療傷的黑衣老者臉色一沉,很快便透過外放警戒的神識發現了不速之客。

築基期修士的神識覆蓋範圍可達數里,這便是周純沒有試圖悄悄接近的原因,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偷襲得了黑衣老者。

而此時黑衣老者神識在周純身上一掃,頓時便感覺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等到他站起身來,看見正往這邊奔來的周純後,他迅速明白那種熟悉來自何處了。

然後又驚又怒道:“老夫說哪個小輩那麼大膽,原來是他!”

卻是已經認出周純便是當初徐開山請求自己追殺通緝的煉氣期修士了。

自從飛馬山出現關於化龍教的謠言後,黑衣老者便猜到了是誰在編造傳播謠言。

可是當時飛馬山周圍的修士實在是太多,又是魚蛇混雜潛藏著諸多築基修士和紫府修士。

為了不提前暴露兩位教中護法的蹤跡,他們即使心裡恨不得將周純大卸八塊,也不敢在那個時候大張旗鼓的出來搜查周純。

這一直是黑衣老者心中最恨的一件事,甚至很擔心過後會受到來自於赤龍護法的責罰!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此前一直苦苦尋找而不得的那個壞了教派好事之人,現在竟然會主動出現在自己眼前。

這讓他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憤怒。

以他的閱歷見識,如何不知道周純現在敢出現在他面前,打得是什麼主意!

此時此刻,他看著越來越近的周純,那種憤怒頓時不加掩飾的顯露在了臉上。

眼神冰冷的望著周純低吼道:“小子,你真的很狂妄啊,竟然敢以區區煉氣期修為挑戰築基修士!”

周純聞言,頓時在數十丈外站定住,然後澹澹一笑道:“晚輩這份底氣,還不是前輩自己給的嗎?”

說完又是略帶戲謔之意的補充一句道:“不知道前輩你現在這種狀態,還能有全盛之時幾成實力?”

“怎麼?你以為老夫如今身受重傷就是你能夠挑戰的了?”

黑衣老者眼神冰寒的望著周純,語氣陰冷的說道:“老夫即使只剩下一成實力,也足以殺掉十個你這樣的煉氣期小輩!”

“哈哈哈,那晚輩就拭目以待!”

周純一聲大笑,當即便伸手連拍腰間儲物袋和靈獸袋,將法器和靈寵都放了出來。

“小輩找死!”

黑衣老者大怒,當即抬手掐訣一指,一條丈許長的黑色水蛇便向著周純勐撲而去。

一階上品法術“水蛇術”在他手中完全不需要準備時間,幾乎是瞬發。

但一階法術畢竟只是一階法術,哪怕他築基期的法力會讓法術威力有所增加,也增加有個限度。

周純祭起【月刃流星輪】和那水蛇硬拼了一記,便將其威力消耗了大半,緊接著水蛇就被岩土龜施展的“落石術”轟散了。

見到這一幕,周純不禁灑然一笑道:“這就是築基修士的實力嗎?未免太差勁了吧!”

黑衣老者聞言,明知道他這是激將法,也是心中怒火直冒。

畢竟他身為築基中期修士,像周純這樣的煉氣後期修士,以往都是隨手一招就能打殺。

何曾被一個煉氣期修士如此挑釁過。

“小輩你既然那麼急著找死,老夫便成全你!”

他口中怒喝一聲,當即雙手法訣掐動,準備施展出一個二階法術直接秒了周純。

可就在這時,周純卻是心念一動,直接讓岩土龜發動了“連環地刺術”,同時催動【月刃流星輪】向著黑衣老者激斬而去。

被他這樣一番攻擊,黑衣老者頓時便難以再專心施法,只能揮手施展出“水盾術”、“水牆術”等防護法術先護住自身。

修為到了築基期後,這些一階法術施展起來幾乎都是瞬發,根本不需要什麼施法時間。

這也是煉氣期修士難以戰勝築基修士的另外一個重要原因。

得虧了黑衣老者現在法力大減,又無趁手法器在手,不然周純還真可能接不下他三招。

不過黑衣老者不愧是築基修士,很快便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在地上和周純戰鬥。

於是他身子凌空飛起,直接凌空飛到了河面上空。

這樣岩土龜除了一個“落石術”還能對他產生攻擊作用,其它攻擊法術算是都廢了。

而他在給自己接連施展出數種防護法術後,便又開始掐訣準備起了二階法術。

周純這時候則是確定了黑衣老者手中再無趁手法器可用,不然也不會把希望都寄託於二階法術上面了。

因此他也很快變招了。

只見他抬手一拍腰間儲物袋,便將【小千山印】給祭了出來。

黑衣老者見到他這動作,起先並未在意。

因為已經看出了【小千山印】只是一件一階上品法器,不可能對自己產生什麼威脅。

可是隨著周純法力灌注,巴掌大的土黃色小印漸漸變成馬車那麼大巨印後,他臉色頓時就變了。

奈何他準備的二階法術也即將成形,此時若是散去法術,不僅要承受法術反噬,法力也會白白浪費很多。

於是他只能臉色一狠,繼續咬牙堅持施法。

這樣當巨印橫空向著他砸來的時候,他手裡的法術也終於施展出來了。

只見黑衣老者雙手往前一推,一道龍形水柱便向著砸落的巨印迎頭衝擊而上。

緊接著天空中靈光爆閃,巨印竟然直接被衝飛了出去,迅速縮小變成小印落向了地面。

而龍形水柱卻依舊還保留著部分力量,在黑衣老者的操控下繼續衝向了周純。

見到這一幕的周純,也是臉色一變,然後也是毫不在意形象的一個懶驢打滾,直接滾到了四肢撐地的岩土龜腹下,由岩土龜充當肉盾扛下了那龍形水住剩下的力量。

不得不說,二階法術畢竟是二階法術。

哪怕僅僅只剩下不到三成的力量,在質量的差距下,也是瞬間轟散了岩土龜身上數層防護,落到了它的龜殼上。

好在岩土龜現在的龜殼才是它最強防禦。

這一擊終究還是以輕傷代價硬抗了下來!

黑衣老者見此,臉色勐然一黑。

不禁望著剛從岩土龜腹下爬出來的周純冷聲說道:“這就是你敢挑戰老夫的底氣?靠鑽畜生褲襠保命的底氣?”

周純被他這樣一番嘲諷,卻是半點不見羞惱的笑著說道:“前輩你也說是為了保命了,和性命相比,區區臉面又算得了什麼呢?”

淮陰侯韓信都能夠鑽流氓地痞的褲襠,他周純用自己靈寵當肉盾有什麼好丟臉的?

這叫合理利用手中資源!

“那老夫看你還能鑽幾次褲襠!”

黑衣老者口中說著,便又開始掐訣準備起了第二個二階法術。

周純見此,一樣是迅速催動地上的【小千山印】重新飛起,往其中灌注起了法力。

但就在他催動法器變大到一半的時候,黑衣老者忽然中斷了施法,然後滿臉冷笑的抬手一引。

一從青黑色荊棘便忽然從周純腳下生出,迅速將他連人帶護罩給團團纏繞困住了,彷如一座牢籠。

這青黑色荊棘無法傷到周純,但卻限制了他的行動。

緊接著不待岩土龜過去護主,一個白色冰球便落到了它身上,瞬間將它冰封凍結在了原地。

而黑衣老者在接連施法困住了周純主僕後,便迅速朝著周純飛了過去。

周純這下只能果斷放棄催動到一半的【小千山印】,轉而御使【月刃流星輪】向著黑衣老者激斬而去,意圖阻止對方靠近。

同時他伸手一拍腰間儲物袋,直接取出一張一階中品法符“火鳥符”激發,以火克木焚燒起了那些荊棘。

轟隆!

山林中一聲爆炸巨響升起,滾滾烈焰就在周純身旁綻放而出。

他自己固然是被爆炸的力量給震得眼冒金星,但也成功將那些荊棘毀去了大半。

但黑衣老者此時已經硬扛著【月刃流星輪】的攻擊落到了他頭頂上空,然後滿臉獰笑的右手化作龍爪向著他撲殺了下來。

好機會!

看著勐撲而來的黑衣老者,周純此時心中非但不慌,反而充滿了驚喜。

他本來是想等消耗了黑衣老者大半法力後,再找機會貼近對方施展《辛金劍氣》奠定勝負。

不想黑衣老者自己求勝心切,反倒是給了他一個更好的機會。

當下他也是半點沒有猶豫,直接雙手並舉,好像手握雙槍一樣,催動發射了封存在雙手太陰肺經裡面的太白辛金之力。

只見兩道尺許長的白金色劍氣勐然自周純手指間迸射而出,如同出膛的子彈一樣,瞬間命中了從天而降撲擊下來的黑衣老者!

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到黑衣老者看見那兩道白金色劍氣之時,一切都晚了。

鋒銳至極的兩道劍氣,輕而易舉洞穿撕裂了他身體外面的防護法術。

一道穿胸,一道撲面,當場便在他胸膛和臉上打出了兩個拳頭大的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