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純忙著在家族內推廣驅蟲之術的時候,周明德也已經奔走了數地。

事實上,在他心裡的人選,不僅是有丹藥李家和陣法尤家,還有江州蘇家。

江州蘇家,因為周純和他們家族未來的金丹種子蘇玉真有了雙修之實,在周明德眼裡,也是一個可以合作的物件。

而且蘇玉真既然被蘇家視為金丹種子,未來說不定真有望結丹成功。

如果到時候她成了周純的道侶,那周家送出去的法寶,也算是回到了自家人手裡。

當然這個現在說起來還太遠了,有些不切實際。

周明德也只是把蘇家當做一個考慮的物件,為自己多增加一個選擇。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本來只是一個近似於備用的選擇,卻成了他的最終選擇。

面對著周家的請求,李家和尤家的金丹修士倒是沒有明確拒絕,可都有些獅子大開口。

李家這邊還好些,除了索要一件法寶和十萬枚靈幣外,就是把在周家坐鎮的時間縮短至三年。

尤家那邊就非常沒有誠意了,除了一件法寶外,竟然還要周家將荒野據點的所有權益轉給他們,同時也只肯在周家坐鎮三年。

這種條件無疑是讓周明德難以接受。

反觀蘇家老祖那邊,不僅願意在只收取一件法寶的情況下,坐鎮周家十年,還保證日後可以庇護周家。

而條件只是讓周純和蘇玉真確定道侶關係,並對外公佈。

面對如此優握的條件,周明德沒有不同意的理由。

但他還需要說服周純同意才行。

於是心裡有了決定的周明德,很快就回到了周家,並單獨將周純叫到了洞府裡面談話。

他先是將自己在李家和尤家的遭遇說了一遍,然後才說了在蘇家的遭遇。

說到最後,也是順勢說道:“情況就是這樣了,李家和尤家的吃相太難看了,實在不適合請他們過來坐鎮,而且三年時間也太短了,恐怕不足以真正助家族渡過此劫!”

周明德說到這裡,便雙目直視著周純說道:“老夫今日單獨將正純你叫過來,便是想要接受蘇家的條件,想讓你答應和蘇玉真結為道侶!”

說完不等周純出聲辯駁,他就馬上揮了揮手,繼續說道:“老夫知道,你對蘇玉真並沒有什麼很深的感情,但既然你們已經有了雙修之實,便已經是事實上的道侶了。”

“我們修仙者雖然追求順心如意,逍遙自在,不願做違心之事,可也不是說便可以憑著自己性子任意妄為!”

“如今家族遭遇危機,正純你身為族長,既然有能力幫助家族渡過危機,就應當站出來為家族化解危機!”

“何況與蘇玉真結為道侶,只是為你們的事實道侶所正名,也不會影響你日後的修行和人身自由,你所付出的也只是一個名分罷了!”

周明德說這番話語的時候,語氣很是正式,神情很是認真。

顯然他是經過了認真考慮後,才和周純說這番話語。

而周純聽完他這番話語後,也沒有再急於表達什麼,而是陷入了沉默。

其實周純心裡清楚,自己和蘇玉真結為道侶,並不是像周明德說的那樣,只是付出一個名分那麼簡單。

身為周家的族長,他和蘇玉真結為道侶,勢必讓兩個家族產生極深聯絡。

而他將來若是真的遇見了喜歡的女修,想要和對方結為道侶,只怕是也要面臨來自於蘇家老祖的壓力。

屆時無論是蘇家老祖,還是蘇玉真,都有著光明正大的理由來阻止他。

不過在周明德的角度來看,這些事情顯然都全部是未知之數,比不得現在迫在眉睫的危機。

從周明德此前會選擇先下手為強偷襲沉博榮的事情,便可知道他本人的性格了。

他或許並不缺乏遠見,但是顯然更加註重眼前之事。

而他身為周家太上長老,周家真正的靈魂核心人物,當他以非常正式的口吻和周純說起這些事情之時,代表著他心裡已經真正有了想法。

倘若周純這時候依然嚴詞拒絕,堅持不予妥協,就算他最終迫於無奈收回了想法,只怕此事也會在二人之間製造出一個難以修復的裂痕。

這對於周純個人而言,造成的損失和影響,肯定是要大過和蘇玉真結為道侶。

所以他這時候就顯得很是沉默。

周明德也知道需要給他時間來權衡思考,說服自身,與自己妥協,因此也沒有急著催他表態。

這樣沉默無言的思考了足足一個多時辰後,周純才語氣晦澀的低聲說道:“若真的沒有其它辦法了,為了家族的安危,晚輩自然願意做出犧牲!”

“好,有你這句話,老夫就放心了!”

周明德眉頭一抖,當即拍掌叫好,終於吃了一顆定心丸。

然後他瞥了眼周純那晦暗的臉色,只當是沒有看見,自顧自的接著說道:“那老夫這就讓人備上相關禮物,然後親自帶著正純你去蘇家提親!”

“晚輩沒有意見。”

周純低聲應了一句,就沒再做聲了。

周明德也知道他需要時間來慢慢將心態調整過來,於是接下來準備提親用的禮物等事情,都是直接安排幾位家族長老去做。

這樣在家族裡面準備了三日後,周明德才帶著已經想通的周純前往了江州蘇家。

江州蘇家,當蘇家老祖得知周明德攜周純來訪後,臉上也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呵呵,看來那小子還是屈服妥協了啊!”

他口中呵呵一笑,得意的點了點頭道:“這樣才對嘛,年輕人過剛易折,若是有了點修為手段,便以為自己可以在這修仙界逍遙縱橫,遲早是要栽大跟頭的!”

然而等到周明德和周純真正來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內心的得意卻是半點都不見於面容。

待二人朝他行過禮後,他便澹澹望著二人說道:“你們二人今日一同過來,是否說明已經答應接受了老祖我的條件。”

聞聽此言,周明德馬上恭敬應道:“蘇前輩聖明,晚輩此次攜正純過來,正是欲要正式向蘇家提親。”

說著就從袖中抖落出一個小摺子,將之遞向了蘇家老祖,“這是周家為了這門親事準備的聘禮,還請蘇前輩過目。”

蘇家老祖見此,當即揮袖將那摺子取到手中翻看了起來。

只見那摺子上面打頭的一件聘禮,便是寫著法寶“玄青御靈幡”一件。

至於後面的東西,都只是一些周家出產的特產靈物,根本不入蘇家老祖這等金丹期修士的眼。

因此他只是隨意一掃後面各色禮物,便將摺子一合,面露滿意之色微微一頷首道:“很好,既然你們周家如此有誠意,這門親事老祖我便替玉真丫頭同意了。”

“多謝前輩成全!”

周明德連忙行禮道謝。

可蘇家老祖卻未看他,而是把目光望向了他身後的周純,口中澹澹說道:“周家小子,你為何一言不發?”

“老祖明鑑,既有家族長輩在前,晚輩不便多言。”

周純抬頭看了蘇家老祖一眼,又趕忙低下腦袋,語氣恭敬的回答說道。

他的回答無可挑剔,但蘇家老祖自然能夠聽出他的言不由衷。

當下也是眼含深意的望著他輕輕一點頭道:“嗯,凡事多聽聽長輩的,總是錯不了,年輕人有性格和想法是好事,但是不要凡事由著性格來,那樣可就很容易變成壞事了!”

“是,晚輩一定謹記老祖教誨。”

周純恭敬應道,禮數上面倒是一點不差。

看著這樣聽話的周純,蘇家老祖心情也一下更好了。

在周純身上,他找到了一種馴服的快感,就像馴馬師馴服了一匹烈馬一樣。

曾經的周純在他面前是那麼頑固執拗,不識抬舉,讓他堂堂金丹期修士都經常下不來臺。

但現在,一場可能導致周家破家滅族的危機,終於是將周純這個頑固分子的心防擊穿了,讓他清楚意識到了自己的弱小無能。

讓他知道,拒絕一個金丹期修士的善意,意味著什麼。

倘若當初直接答應和蘇玉真結為道侶的話,那麼現在他蘇家老祖也許不要什麼法寶,就會伸出援手幫周家一把。

想及此處,蘇家老祖也是滿心暢快的對著周純淳淳說道:“既然你已經想通了要和玉真丫頭在一起,那以後就好好待她,只要你能盡到一個道侶的職責,過去那些不快,老祖我都可以不再計較。”

周純聞言,則是依舊低聲應道:“是,老祖大人大量,晚輩感激不盡。”

隨後蘇家老祖又把蘇玉真叫了過來,自己親自和周明德商議起了為二人舉辦雙修大典的事情。

蘇家乃江州名門,現在已是紫府期修為的蘇玉真,也是蘇家有頭有臉的修士,其與人結為道侶的事情,自然不能隨便就馬虎過去。

何況蘇家老祖也有心透過舉辦隆重的雙修大典,讓周純再也沒有反悔機會。

這樣一番相商,敲定了雙修大典的時間和相關佈置後,蘇家老祖也是說話算數,直接就和周明德、周純一起前往了周家。

接下來他會一直在周家山門坐鎮,直到有金丹期修士過來劫掠周家,或者是十年之期結束。

當然了,為了保密,此事將會只有蘇家高層和周家高層知道,連周家那些長老都被矇在鼓裡。

而有了蘇家老祖這位金丹期修士在家族山門裡面坐鎮,周明德、周道頤這兩位周家太上長老都是鬆了口氣。

接下來,周道頤更是親自出面操持起了周純和蘇玉真雙修大典的事情。

不出所料的,嵐州周家和江州蘇家將要成為姻親的事情傳出來後,很快就在嵐州和江州兩地的修仙界引起了不小議論。

按理說,修仙家族互相聯姻是常有的事情,並不算什麼稀奇事。

可是這次無疑又是有些不同。

首先互相聯姻的兩個修仙家族,一個是在嵐州,一個是在江州,彼此相隔數千裡。

其次,這兩個修仙家族上面的勢力都不一樣,一個是靖國第一大勢力月輪教的附庸家族,一個是靖國第三大勢力青蓮觀的附庸家族。

其三,這兩個修仙家族聯姻的修士身份都很高,一個是周家的族長,一個是備受蘇家老祖寵愛的紫府期後輩。

這樣的聯姻,在靖國修仙界各個修仙家族之間,不說是絕無僅有,但也發生的不多見了。

如此又怎能不引起旁人議論。

“周家可真是好運道啊,竟然不聲不響的又和江州蘇家攀上了關係,那可是金丹世家啊!”

紅藥谷王家,族長王志雄看著周家送來的請帖,也是忍不住滿臉羨慕的發出了感嘆。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發出這樣的感嘆了。

作為交好的家族,周家這些年的變化,他都是看在眼裡。

他是真正打心裡羨慕周家的好運道。

以前他還有著和周家爭雄的心思,想要爭奪五家聯盟的主導權。

但是自從南征化龍教損失慘重後,他便只能想盡辦法恢復家族元氣了,再也沒有了那股雄心。

王志雄和王家如此,金楓嶺孫家、青竹山賀家等家族,也莫不都是如此。

“可恨!又讓這周家走了狗屎運了,怎麼好事都讓他們碰上了!”

天台山張家,張家太上長老張世安得知了周家和蘇家聯姻的事情後,卻是氣得砸碎了房間裡諸多物件。

當初周家給予他的恥辱,他一直沒有忘記。

雖然表面上他是徹底被周家打服了,打怕了。

可實際上他心裡卻一直沒有忘記這個恥辱,一直想著能夠有朝一日一雪前恥。

然而現在周家和蘇家聯姻的訊息,無疑是給了他一記重擊。

現實是,他所渴望的雪恥機會根本沒有任何出現徵兆。

反倒是周家的勢力日漸增強,和他們張家的差距越拉越大。

而這一切,他都只能眼睜睜看著,無力改變!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間便是三個月。

這一日,經過三個多月的籌備之後,周純和蘇玉真的雙修大典,終於在周家山門九峰嶺隆重召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