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之時,混沌未開,天地未闢,神界獨域。神帝與七十二帝君,開天闢地。此後,天升地落,逢天念地,化其為雨,地長萬物告於天。

萬年前,神界之下、天界與異界相爭,異界多次侵擾天界邊境,天帝率天兵親征異界。趙氏家族在異界戰場上脫穎而出,成就“戰神”之名。

千年前,天界的真龍族因中妖皇族細作的詭計,全族人中血龍蠱毒,致使真龍族除了兩條幼龍,全部滅族。

之後,妖皇族來犯人界,天界的天人族與戰神族下凡平定。戰神族族長在戰役中隕落,戰神族人請命下到人界,成就趙氏江山五百餘年。

戰後,神界在人界與天界之間設立仙界,開啟人界飛昇之道,下派“三界”監察使無極仙尊,定居天界無極殿。

五百年後,趙氏江山禪位於沐家,戰神之名不在。戰神族因與凡間女子聯姻,戰神血統不再純正,繼承戰神血脈的趙氏男兒,也越來越少。

趙億光身為戰神族血統的繼承人,被天帝特赦上界拜入無極仙尊門下,實乃天界對戰神族最後的恩典。

而趙億光的心中清楚,他作為戰神族血脈的傳承者,是要不負戰神族的威名,所以此次異界動亂,趙億光說什麼也要上戰場!

天界大殿之上,趙億光單膝跪拜,朝上座的天帝抱拳施禮道:“陛下莫要再勸億光了,這次平定異界動亂,億光說什麼也要去!”

趙義光身旁的嵇毅君,此時也單膝跪下,隨聲附和道:“兒臣也是這個意思!”

坐在大殿之上的天帝,聽到太子嵇毅君也要去前線,氣得將手中剛剛加急送來的前線戰報,拍在了前面的桌案上。

隨著“啪”地一聲響,天帝大聲呵斥道:“胡鬧!億光此去是為了替戰神族正名,毅兒你又為何要去,你身為太子理當……”

嵇毅君知道自己的父皇並不想讓他去前線,連忙打斷天帝的話,正色道:“父皇,當年異界侵擾天界,您還親征過,兒臣此去是在效仿您!”

天帝也是上過戰場之人,此刻也是理解嵇毅君的心情。當年異界久攻不下,他為了鼓舞天兵計程車氣,親上戰場。

卻不想那異界之地詭異異常,他險些中了埋伏。要不是戰神族族長及時出現,他恐怕是有去無回。

但他理解歸理解,嵇毅君身為天族太子,他無論如何不能讓自己的兒子以身犯險。

天帝專情,他一生只娶了一位天后。不想佳人命薄,天后在生下嵇毅君之後,便撒手人寰。

天帝並未另立新後,他只有嵇毅君這麼一個兒子,所以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嵇毅君以身犯險。如果嵇毅君出了事,他不知道自己萬年之後,見了天后要如何向她交代!

天帝想到天后臨死前的囑託,沉下臉來,冷聲道:“毅兒休要再提此事,億光今晚去黃鶴兒軍中報道,太子明早在北天門為眾將士踐行!”

聽到天帝的話,嵇毅君臉色突變,身體蹭的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轉身、頭也不回的向大殿外走去,絲毫不給天帝的面子。

無極殿內,無極仙尊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低著頭、喝著茶,沉默不語的嵇毅君。

無極仙尊知道他的大徒弟剛剛在天帝那裡碰了釘子,如今來他這裡,定是有事相求自己。相求之事,無非便是求他去當說客,說服天帝讓太子上戰場。

無極仙尊既然猜到自己的大徒弟心中所想,便不再遮掩,直接說道:“天帝也是為你好,真龍族犯大錯、被滅族之後,神帝降下天罰,天界各家族、血脈之力都削弱不少,實力大不如前。

戰神族的血脈也只剩趙億光一人,身為天人族唯一皇子的你,此時不能再有閃失了!”

嵇毅君聽到師尊的話,這才冷靜了下來,向無極仙尊恭敬道:“師尊所言徒兒都明白,只是徒兒覺得應對天罰,不應該畏手畏腳、自怨自艾。

越是這個時候,天界各個家族越應該擰成一股繩,齊心協力抵禦外敵。父皇如此做,只是太擔憂我的安危……”

無極仙尊今早剛得到神帝神識傳來的話語,話語中說的是此次異界動亂之事。

神帝表示,此次異界邊境動亂,並不像表面上那般簡單,極有可能是妖界與異界聯手策劃的一場陰謀。

距上次妖族在人界作亂剛剛過去五百年,如今人界的實力,靠著修行功法、飛昇仙界,確實提高不少。但神帝察覺到,之前戰神族在人界,留下的兩處通天玉形成的龍脈,已經有些鬆動,保不齊是妖族在人界又有什麼陰謀。

神帝剛剛也透過神識,與天帝商議了此事,打算在異界平亂之後,派人與無極仙尊下凡檢視,確保兩處通天玉龍脈無恙。

對於嵇毅君的話,無極仙尊還是比較認同的。當年在神界,他便是這種行事作風,以戰止戰、靠實力說話。管他什麼天罰,管他什麼陰謀,只要打回去便可。

無極仙尊吞下口中的忘憂糕,啄了一口茶水,這才說道:“既然毅君徒兒想上戰場,那此事交給為師便好。你與億光徒兒,如今都要上戰場,我這個做師尊的、怎可置身事外!”

身為神界的監察使,無極仙尊本不應過多地干涉三界之事,只因他在天界收下了這兩個小徒,從此便有了羈絆,有些事情自然無法不管不顧。

天界的北天門前,太子嵇毅君盛裝出席了今早的踐行儀式。天帝本以為太子嵇毅君今早不會前來,沒想到他竟然如約出席。

天帝心中放心了不少,覺得自己的太子是長大的。望著大殿上幻境中、太子的身影,天帝倍感欣慰,想著他將來定能堪此大任。

此次出征平定異界動亂的大將是太子太保黃鶴兒,他自小與太子嵇毅君情同手足。嵇毅君沒有兄弟,也早已把黃鶴兒當做自己的兄長。

而趙億光此時也站在黃鶴兒身邊,自從趙億光拜入無極仙尊門下,成為他的師弟,他便早已把趙億光當做自己的弟弟。

嵇毅君見自己的兄長和師弟都要上戰場,心中難免感傷,他飲下踐行酒,對二人說道:“黃將軍、億光師弟,等二位凱旋歸來,我們再一起開壇暢飲!”

此時出征的天兵已集結在北天門,嵇毅君轉身朝眾將士朗聲道:“眾將士此去異界兇險,還望諸位多加保重,我與天帝在天界靜候爾等凱旋!”

太子嵇毅君與眾將士飲下踐行酒之後,黃鶴兒率天兵自北天門出,去往異界邊錘。此時,偌大的北天門,獨留下前來送別的嵇毅君。

天帝在大殿幻境之中,看著自己的兒子落寞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不是他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建功立業,只是如今的天界,風雨飄搖,他不能讓天界唯一的太子出事。

異界,與天界在同一重天,是一處神秘境域。天界之人,除了當年的戰神族族長,還未有人深入過異界之內。

異界與天界的邊陲之處,是漫天的黃沙。異界每年入秋,便會動盪不已,入秋時分便是異界邊陲邊動亂的開始,是為秋攻。

天兵大軍從北天門出發,需行至兩日,方可到達異界邊陲重鎮。因為地處天界北部,所以此鎮名為北域關。

此關常年有駐守家族,曾經是趙家戰神族,如今是黃鶴兒所在的鶴氏家族。

黃鶴兒雖然身為太子太保,一直在天界生活。但每年入秋時分,他都會因為秋攻、回到他的家鄉,回到這片漫天黃沙的異界邊陲。

大軍行至一日,兩邊的景緻已經從飄渺虛幻的仙境,轉入到風沙走石、寸草不生的荒蕪。

趙億光與黃鶴兒一路同行,兩人都是身騎白色戰馬,身披銀白色軟甲。兩位少年將軍走在大軍之中格外搶眼,眾將士見了無不士氣大增。

一路上,黃鶴兒為趙億光講了很多異界之事,趙億光雖然不善於交談,但他聽得十分專注。黃鶴兒見此,講得便格外起勁,連北域關的關內佈防都講了出來。

黃鶴兒知道,趙億光在人界之時,也是一位少年將軍,沒少領兵作戰。黃鶴兒對異界的戰況也說了,便想聽聽趙億光有何高見。

只見黃鶴兒手握韁繩,朝趙億光拱手道:“聽聞趙家人都擅長帶兵作戰,戰神族除了玉笛劍陣,還傳世過很多適用於戰場的戰術。不知趙將軍,對這異界戰場有何高見?”

趙億光見黃鶴兒突然問起他異界戰術之事,連忙擺手道:“黃將軍過譽了!先祖確實出身於北域關,與異界有過交戰,但那是萬年前的事了。異界之地局勢複雜,億光此去是以黃將軍帳下侍衛身份,並不是什麼將軍,全聽黃將軍差遣……”

黃鶴兒並不是什麼裝腔作勢之人,他如此問趙億光,是真的在虛心求教,沒想到趙億光竟然如此回應。

黃鶴兒只好尷尬地吐了吐舌頭,不再多說些什麼。他此時倒是有些懷念,他那個話多、豪爽的太子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