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最著急的,還是一直守在潭邊的蕭上青,他一見吉光神馬的異象,便急不可耐地對盛啖柏說道:“四師弟在此處護法,我這就去將小七安全帶回!”蕭上青言罷一拱手,毫不猶豫地潛入了深潭之中,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盛啖柏癟了癟嘴,他這二師兄真是說話好聽,這麼急著下潭哪裡是關心七師妹,分明是怕錯過了深潭底下的寶貝。

哎,盛啖柏一想到蕭上青下去撿了現成的便宜,他這心裡就覺得憋氣。

不過好歹蕭上青這回是終於下潭了,若是能順利將小七帶回來,他還要好好感謝這個二師兄才是。

蕭上青入潭沒多久,劍陣上方便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修士,盛啖柏粗略一看有近十名修士。

他們紛紛手掐法訣,操控著法寶,試圖衝破劍陣,進入深潭之中,看來都是衝著這異象而來。

盛啖柏來不及多想,此時的他不得不肩負起守護劍陣的責任,他御空而起,不卑不亢地向眾人拱手一禮。

“諸位修士!我是滄墟派內門弟子盛啖柏,我等奉大師兄墟海真人之命,特來此處結陣鎮守。只因,那深潭之中有一魔獸,其實力深不可測。若是潛入潭下的宗門弟子無法將其擊殺,它必衝出深潭危害世間蒼生,還請諸位不要削弱這防禦劍陣,儲存實力共渡難關。”盛啖柏言罷,對他們深鞠一躬,有理有節,既是請求也是最後通牒,若有人不肯收手,他也必定不會客氣!

眾人停止了進攻,所用法寶卻緊緊握在手裡,都在等著其他人先行離開。

只見一面帶紅紗的女修士,從人群中大步走出,拱手對盛啖柏正言道:“滄墟派是上古修真門派,始終以匡扶正義、追求天下大道魏目標,我願為此次擒魔獸出一份力。”那女修士翩然而至,紅衣羅裙甚是惹眼,凹凸有致的身材,雖藏在寬大的衣衫中,但隨著身形移動,玲瓏的曲線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美色當前,心隨影動,在場所有的男修均目不轉睛地盯著這絕色佳人,一時之間,對那深潭之下的寶貝都沒了興趣。

紅紗女修話音剛落,一頭戴斗笠的健碩男修,也走到劍陣前面,與那女修士站在一處,朗聲道:“在下也願為滄墟劍陣護法。”眾人好奇地打量著兩人,猜測著這二人是誰,又是何來歷?

他們二人均未穿宗派的修士衣衫,看那衣著不屬於任何一方,但這衣衫看似尋常,用料和做工卻很有講究,根本不像是尋常的修真子弟。

一瘦弱矮小、五十多歲的男修士邁著方步,大搖大擺地撥開人群,賊眉鼠眼地走了出來,掐著下巴白鬍,提出了自己的質疑:“在下欒家修士無機子,二位不報上名諱,讓我等如何信服?”那女修士微微一愣,她並不想以真面目示人,但眼下情勢所逼,不得不表露身份。

她正要將臉上面紗摘下,卻被身旁戴斗笠的男修士攔住了,附在她耳邊低聲道:“欒姑娘放心,我來就好。”只見那位男修士抬首摘下斗笠,笑著對眾人一拱手,輕拍儲物袋將一鎏金腰牌舉過頭頂,朗聲道:“在下紀子恆,有禮了各位!”眾人立即閉了嘴,那鎏金腰牌上赫然寫著

“紀”字,沒想到眼前的男修居然是紀家子弟,紀家體修的厲害他們可是領教過的,紀家家主就連魔尊都要禮讓三分。

方才提出質疑的無機子,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眼珠一轉,忙笑臉相迎,拱手笑言道:“小友既然能代表紀家進入秘境,那你在紀家底地位一定不低。你的立場便代表的是紀家的立場,那我們欒家自然沒有別的意見了。”在場的兩位小門小派的修士,彼此對視了一眼,一同上前表態道:“我們也願與滄墟派聯手,護好劍陣,為擒獲妖獸出一份力!”不知不覺,十人中已有六人表明立場,眾人也逐漸收了殺氣,召回了手中的法器。

盛啖柏也終於鬆了口氣,就在墨家少主也要事急從權之時,四人中的一人突然站了出來。

“慢著!”一四十有餘的魔宗弟子冷冷地發著話,他雖然收了法器站在最後,但那強大的氣場讓人不得不多了幾分畏懼,墨家少主的目光也不知不覺被其吸引了過去。

那魔宗弟子也是知道禮數的,他對眾人一拱手算是見過,語氣仍是冷冷地道:“在下魔宗弟子冷沐陽,這紀子恆可算不得紀家子弟,他是我們魔尊找來的紀家人質,難道各位真要聽一個質子的話嗎?”眾人皆是大吃一驚,紀家質子的事他們多少是知道的,卻沒想到這麼重要的試煉他竟然順利進入,看來其實力也不容小覷!

冷沐陽見沒人對紀子恆的質子身份表示認同,心中甚是不服氣,他明明是大比第二,今日的風頭卻讓紀子恆這個第五名搶了去!

冷沐陽將希望全壓在墨淮陽身上,他就不信以墨家的實力,墨淮陽在眾人面前會為紀家一個質子說話。

他信步走到墨淮陽面前,冷峻的臉上倒是多了幾分恭維的意思:“聽說墨少主這次是破格進入試煉,我們魔尊大人還真是對您格外上心。除了我們魏少主,就數您最得我們魔尊賞識了!您說......這位紀家質子,是算我們魔宗弟子那?還是算紀家的子弟那?”墨淮陽尷尬地笑了笑,墨家風頭不如從前,如今仰人鼻息哪裡還有什麼話語權,他權衡利弊,只得為難地回道:“這......怕是兩方都不能算吧......”墨淮陽身為墨家少主,身份自然不同,此話一出,欒家那瘦弱矮小的男修立馬忍不住了。

他見風使舵地對著紀子恆,譏笑道:“什麼?居然是那個人!不過是個叛家的質子,還真是有臉站出來,呸!”欒家另一位修士見狀,連忙附議道:“就是就是!一個質子居然搞不清身份,也想出風頭,真是……”對眾人的非議和辱罵,紀子恆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因為他確實是紀家丟給魔尊的人質。

而他,兩邊都對其不信任的處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縱使他反駁再多也無濟於事……

“放肆!紀家子弟可不是你們議論得了的!若是不服便與我對戰,打到你服為止!”那姓欒的女修再也忍不住,毫不猶豫地站出來為紀子恆解圍。

在她的眼中,修真界從來都是以強者為尊,管他是哪家的修士,若是敢招惹她,定要打到他服為止。

在場的兩位欒家修士瞬間閉了嘴,欒無雙那氣勢洶洶的聲音,他們欒家修士是再熟悉不過了!

既然自家首座欒無雙在場,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她是欒家與魔宗聯手的籌碼,眼下可不能輕易招惹。

若是為此生出些事端,那之前欒家做的所有努力,可就全都白費了。冷沐陽見有人為紀子恆解圍,冷哼一聲準備拂袖而去,他狠狠挖了一眼紀子恆,對一身穿玄紅色勁服的女修說道:“風娘子,我們走。”那位被喚為

“風娘子”的女修,與冷沐陽同是魔宗弟子,在此次大比中得了第三,是修真世家的風姓修士。

這風家本是與墨家交好,魔尊佔據墨影山後,風家也投靠了魔宗,憑藉著自身實力,混得倒是比墨家要好些。

“風娘子”本命風馨兒,是風家新一任的世家天驕,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實際上已經四十五六了。

而冷沐陽是她新交的道侶,兩人同是宗門天驕倒是男才女貌,但風馨兒其實之前已有一任道侶,並且生有一女,養在風家如今已經十二三歲了。

風馨兒媚骨天成,身材不比欒無雙遜色,比起欒無雙的嬌媚,她完全可以用妖媚來形容。

“嘖嘖嘖!只羨鴛鴦不羨仙,風娘子我好生羨慕!”風馨兒意為深長地抿嘴一笑,翩若驚鴻地轉身,隨冷沐陽離開了深潭。

一場小騷動過後,那兩位小門小派的修士,早已躲在了眾人身後不敢吭聲。

他們知道自己惹不起這些大人物,來這裡只是為了看看熱鬧,有機會能撿個漏也是賺了。

欒家兩位修士因欒無雙在場也閉口不言,隨著兩位魔宗弟子的離開,只剩墨家二位修士沒有明確表明立場。

欒無雙仍面帶紅紗,墨家修士雖不識得她,但他們是知道紀子恆一些風流韻事的,今日正好拿出來讓他難堪。

“哎呦!這位小娘子一直帶著面紗,是哪家的啊?難不成是魔尊賞給紀兄的妾室?”墨家修士賤兮兮地一笑,他的話半真半假,讓人不得不聽了進去。

墨淮陽也是個色胚子,欒無雙一出現,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但礙於她的氣質出眾,不似一般女修便沒有出手。

如今,自家修士拿這女修打趣,他也忍不住說上兩句:“哈哈哈!這身材真是惹火,小模樣定也嬌媚無比,確實像魔宗的女修!”欒無雙擰緊雙拳,面紗下的臉頰因憤怒而泛起紅暈,她今日穿的是一寬袍長裙,也不知是哪裡看出的媚?

他們竟然說得如此輕浮,不過,紀子恆是何時納了妾?魏優思竟然也一直瞞著她,難道這納妾是魔宗的尋常之事?

欒無雙看向紀子恆,眼神中帶著質問,紀子恆心虛地低下了頭,預設了這件事。

那日,紀子恆從玉音樓回來,魔尊便賞了他一個還算嬌媚的魔宗女修。

雖沒有眼前的欒無雙標誌,但也算得上風情萬種,他心裡倒是滿意,算是聊勝於無吧。

“你們魔宗男子,真是好的很!”欒無雙怒言著,她也不知是自己對紀子恆的失望,還是對魏優思的不信任,但更多的是對自己艱難處境的悲哀。

“無雙我……”紀子恆百口莫辯,心中生出些許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