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顧師傅也太牛逼了,居然連銑床都會操作!”

“嘖嘖,看看人家這技術,絕了!”

“這個估計也得是九級吧!”

“沒錯,我師傅就是七級銑工,對顧九級的銑工技術就讚不絕口。”

“……好個顧九級!人家不是擁有九級技能,而是所有的技能都能達到九級啊!”

車間裡,工人們竊竊私語。

他們對操作銑床的顧傾城更是敬佩到了極點。

五體投地啊!

心服口服外帶佩服啊!

難怪廠子裡對人家顧師傅這麼優待,這麼牛逼的技術大拿,走到哪兒都是頭一份兒。

領導:……

撿到寶了,哈哈,真是撿到寶了。

因為隨後領導們發現,除了顧九級這個國寶級的技術大牛,那個來實習的大學生蘇安娜也是個難得的人才。

她接受了系統、專業的教育,對於機械零部件的設計與加工,都有著非常深入的瞭解。

關鍵人家年輕啊,想象力豐富。

又有顧九級這個大師傅做技術支撐,竟接連設計出好幾款零部件。

顧九級或是車、或是焊,或是鉗,或是銑,那些零部件,全都完美的被加工出來。

有著有天分的設計師,還有能夠做出來的技術大牛,蘇安娜與顧九級,完美實現了1+1>2。

機械廠的領導,有了顧傾城這個例子,對於“搶人才”格外有心得。

意識到蘇安娜是個好苗子,領導直接找上了蘇安娜的學校老師。

主動要求,再三溝通,把蘇安娜“搶”到了機械廠。

其實,也不用“搶”。

蘇安娜的成績好,但她出身不太好哇。

學校那邊有人都在提議,要把類似蘇安娜這樣的學生,直接分配到三線去。

支援三線,聽著很熱血,也非常有必要。

但對於蘇安娜一個年輕漂亮又出身不太好的女孩子,其實並不友好。

身在車間,全心投入工作的蘇安娜,還是聽到了學校的一些風聲。

她很是擔心,也十分忐忑。

幸好關鍵時候,五星機械廠的領導發了話。

蘇安娜畢業後,會被直接分配到機械廠。

蘇安娜以及蘇振華和蘇安琪,齊齊鬆了一口氣。

“顧姐姐,謝謝你!”

蘇安娜抹去額頭的冷汗,誠摯的對顧傾城道謝。

除了最初是顧傾城把她要來機械廠實習外,也是因為顧傾城的技術太高了。

蘇安娜的很多天馬行空的設想,居然都能在她的手上實現。

如此,蘇安娜才有了讓領導重視的價值!

如果沒有顧姐姐神乎其神的技藝,蘇安娜就是一個空有幻想的稚嫩大學生!

“……想要謝我啊,那就好好工作!”

千萬別戀愛腦,好好生活,愛自己、愛家人,報效國家,才是正道。

“嗯!”

蘇安娜用力點頭。

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蘇安娜愈發自信了!

至於顧傾城擔心的“戀愛腦”,蘇安娜表示:戀什麼愛?搞事業才是王道!

男人,只會影響我的發揮!

卡察!

纏繞在蘇安娜神魂上的最後一絲束縛,竟先一步崩裂了。

“咦?”

鍋爐房裡的喬衛國,只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身體上流走了。

這段時間,喬衛國的日子很不好過。

蘇振華的疏遠,蘇安娜的拒絕,重重挫傷了他的驕傲與自信。

他開始認識到了殘酷的現實:他,就是個沒有前途的鍋爐工學徒。

如果沒有“奇蹟”,他很難走出這個鍋爐房。

想要結交人脈?

呵呵,人家就是來熱個盒飯,喬衛國就算再熱情,也算不得什麼人情!

而且隨著夏天的到來,工友們連熱盒飯都不需要了。

喬衛國卻還要忍受著鍋爐房的高溫,汗流浹背的幹活兒。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鍋爐房的工作,根本就看不到希望。

學技術?

沒有!

上升渠道?

沒有!

錢?

更沒有!

喬衛國是個後世穿來的,他沒有那種“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的想法與決心。

在他看來,工作要麼有前途,要麼有錢途。

鍋爐工學徒,兩樣都不佔。

他必須想辦法擺脫。

要麼調崗,要麼換個單位。

只是,在這六零年代,換工種、換單位,不是自己說了算。

“什麼領導安排?什麼工作需要?還不是錢沒給到位?”

這天,喬衛國試探著跟自己的鍋爐工師傅套話。

那位五十多歲的老職工,好一番冠冕堂皇的外交辭令。

聽的喬衛國那叫一個膩煩。

他暗暗在心底瘋狂吐槽,“想要透過正是渠道達成心願,恐怕是不可能了!”

只能走捷徑!

但,捷徑不好走啊,要麼靠關係,要麼靠錢。

說到底,還是要有錢。

喬衛國進城也有大半年,他每個月的工資要上交一半給喬老頭兒。

另外,老家的父母、兄弟等,也會想方設法的跟他哭窮。

喬衛國自是不願便宜了那些極品親人。

但他又怕那些人不管不顧的跑來廠子裡鬧,每個月,也會給家裡送個塊兒八毛的。

還有他喜歡抽菸,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在這個年代,買菸不只是要錢,還要票啊。

喬衛國沒有票,或是攢不夠,就只能去黑市買。

每個月只抽菸這一項,就能花掉好幾塊錢。

喬衛國的鍋爐工師傅,每次看到他抽好煙,都忍不住的勸說:“自己在老家種點兒菸絲,拿報紙一卷也能抽!何必花這個錢?”

敗家子啊!

這孩子明明是從農村來的,花錢咋任大手大腳?

喬衛國作為一個喜歡超前消費的人,最喜歡的一句話就是,“師傅,錢不是省出來的,而是掙出來的!”

鍋爐工師傅:……這不是屁話嗎。

誰不知道多掙錢好!

可問題是,對於普通的職工,哪有那麼多賺錢的法子?

而能夠賺大錢的辦法,大多都寫著律法上!

鍋爐工師傅雖然沒啥本事,但也是個老好人。

他覺得自己這個小學徒,雖然有點兒拽、有點兒不踏實,但人還是不錯的。

農村出來,還給不怎麼靠譜的叔叔當兒子,若是走錯了路,那可就是真是萬劫不復。

“小喬啊,以後這黑市,還是能少去就少去!”

若是實在過得艱難,沒有其他的辦法,偶爾去個黑市還行。

但,為了抽菸,為了享受,經常去那種地方,那就是找死啊!

“……哎呀,師傅,我知道了!”

喬衛國有些不耐煩,不過,他也知道好賴。

師傅是為了他好!

雖然,自己並不需要!

“呵!師傅說得輕巧!不去黑市,我怎麼買菸?我又怎麼賺錢?”

喬衛國蠢蠢欲動。

他在城裡過了幾個月,把城裡的幾處黑市也都轉了個遍。

心中大概有了數,藉著回老家給親生父母送錢的機會,收購了一些雞蛋、臘肉。

他起初也不敢弄得太多,都是小打小鬧。

每次折騰一回,賺個一兩塊錢的差價,正好夠他一個星期的煙錢。

但,隨著次數的增多,次次都平安無事,他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他開始在老家大肆收購雞蛋、肉、蘑孤等,大框小框的運去黑市。

一趟下來,少說也能賺個十來塊錢。

一個月來個兩三趟,比自己燒一個月的鍋爐掙得都多。

這“捷徑”,走起來,是真的舒坦啊。

喬衛國就有些飄,他還結識了黑市最大的一個掮客“六子”。

六子三十來歲的年紀,聽說家裡出身不太好,招工、招兵都沒有他的份兒。

無奈之下,他只能做些倒買倒賣的事兒。

“兄弟,不是我說,你呀,就是空守寶山!”

“你堂堂機械廠的職工,在廠裡隨便拿點兒殘次品、邊角料,也好過整天去鄉下倒騰這些破玩意兒啊!”

經過一兩個月的熟悉,喬衛國和六子開始了倫兄稱弟。

兩個狐朋狗友經常湊在一起喝酒。

喝得多了,上了頭,六子就開始“酒後吐真言”。

喬衛國有些心動,是啊,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他靠著這麼大一個機械廠,也確實有機會撈些好處。

比如大雜院的呂家,呂國富那個瘸子,就是用從廠子裡“撿”的廢料做些小玩意兒,拿去黑市換錢。

雖然前些日子,呂家出事了。

喬衛國卻沒有被嚇到,他只覺得呂新華太傻——

媽的,你丫腦子是不是有泡?

哪有投機倒把弄成你這個樣子的?

組裝個腳踏車,你踏馬的就差拿個大喇叭滿世界的吆喝了。

居然還把腳踏車賣給一個院子、一個衚衕的鄰居。

嘖嘖,這是唯恐人家抓不到你的把柄啊。

轟轟烈烈的鬧了一場,終於栽了吧!

該!

相較於犯蠢的呂新華,喬衛國覺得自己就聰明多了。

他每次去黑市的時候都會喬裝打扮。

也就是跟六子熟了,成了兄弟,六子這才知道了他的身份。

對於其他人,喬衛國還是非常謹慎的。

開啟了上帝視角,偷偷看戲的禍水:……親,你是不是對“謹慎”有什麼誤解?

居然還好意思罵呂新華蠢,本系統看你也沒有聰明到哪裡啊。

唉,果然啊,失去了主角光環,原男主的行事風格,真是讓人一言難盡。

這次都不用天后陛下的精準預言,禍水一個小智障都覺得喬衛國吃棗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