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對不起!我又走神了!”

“嘿嘿,不說了!我不說八卦了!咱們做題!繼續做題!”

蘇小小彷彿感受到了顧斯年的不滿,趕忙吐了吐舌頭,衝著顧斯年露出一抹撒嬌的神情。

顧斯年:……

所以,其實蘇小小不是真的“天真無邪”,在某些她比較看重的事情上,她還是有著非常敏銳的直覺。

只有在她不關注、不看重的人或事上,她才彷彿聽不懂!

經過一個星期的補(guan)課(cha),顧斯年進一步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對於蘇小小的“迷之好感”,也在逐漸減退。

蘇小小感受到了顧斯年的冷澹,她心裡有些打鼓。

接下來的時間,她再不敢走神,而是認真的做卷子。

七點半,一張卷子終於做完了。

“顧斯年,按照約定,你幫我講題,我幫你幹活兒!”

不等顧斯年準備好措辭攤牌,蘇小小就還是一副活潑的模樣。

她利索的收起書包,然後就熟稔的噔噔蹬跑下樓。

“……”

顧斯年正想開口呢,就只看到了一個無憂無慮、充滿力量的背影。

其實,這樣的蘇小小,似乎也挺可愛的。

剛剛下定決心的顧斯年,莫名的又有些恍忽。

“算了,她就是這樣的性子,活潑、冒失,像個小太陽,總是充滿活力!”

顧斯年又一次壓下了那抹理智。

他站起身,跟在蘇小小的身後來到了一樓。

蘇小小已經穿上顧家新定製的印有“顧氏食肆”字樣的圍裙,像只蝴蝶般,穿梭在熱鬧的大堂裡。

點菜!端菜!

倒水!清掃垃圾!

蘇小小這一次沒有闖禍,而是乾的非常賣力。

顧斯年本就有些恍忽的神魂,看到這樣“認真”的蘇小小,一顆心又彷彿被觸動了。

“顧斯年!快來幫忙!”

蘇小小忙得腳不沾地。

櫃檯的啤酒沒有了,她直接跑去後面的小庫房。

只是,一箱啤酒還是重了些,蘇小小又怕自己再“不小心”崴個腳,把啤酒給摔碎了。

她趕忙扯著嗓子喊道。

“哎!來了!”

顧斯年趕忙跑了來,“小小,還是我來吧!”

顧斯年的語氣,明顯比在樓上的時候,溫柔了許多。

蘇小小眸光閃爍了一下,“斯年,你不生我的氣了?”

人都變得沒有那麼冷漠、疏離了呢。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顧斯年一邊彎腰搬起啤酒箱,一邊用寵溺的語氣對蘇小小說道。

蘇小小的眼睛愈發明亮了,她用力點頭,可愛的馬尾辮一上一下的,“對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走神!”

“哎呀,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就是坐不住!”

“幸好你不會嫌棄我,還願意繼續幫我!”

顧斯年的嘴巴比腦子更快,“知道!我都知道!放心吧,我不會生你氣的!”

但,等他說完這句話,又覺得哪裡不太對。

“太好了!斯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蘇小小露出大大的笑容,一雙靈動的眼睛彎成了小月牙,看起來別提多可愛了。

她就像個鄰家小妹妹,或許不夠明豔、不夠優秀,卻總能在心裡佔據一個重要的位置。

顧斯年被這純粹的笑容吸引了,不由自主的又對蘇小小生出了無盡的耐心。

然後,蘇小小就開始考驗顧斯年的耐心了!

啪!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剛才還能沉穩幹活的蘇小小,彷彿被開啟了封印,又開始了冒冒失失。

不是把酒瓶踢碎,就是摔了盤子。

顧斯年則像個完美的忠犬,非但不生氣,反而超級有耐心的跟在蘇小小後面收拾爛攤子。

顧客們:……

顧小弟這是怎麼了?

還有那個小姑娘,雖然笑的很可愛,道歉也很真誠,但、能不能不要犯蠢?

一次兩次還能賣個萌,但次數多了,真的會讓人討厭!

顧母坐在櫃檯後面收賬,看到這一幕,心塞的要命!

忍了又忍,在蘇小小再一次把茶水撒到客人身上,顧斯年還一臉護花使者的把蘇小小擋在身後的時候,顧母再也忍不住了。

她拿起丈夫的手機,給女兒打了個電話。

半個小時後,顧傾城就坐著計程車,從學校殺回了家。

“姐!”

顧斯年看到姐姐忽然回來,倒也沒有多想。

他像往常一樣,隨意的跟姐姐打了個招呼。

蘇小小卻有些不自在,跟在顧斯年身後,小小聲的叫了聲:“傾城姐!”

“嗯!”

顧傾城矜持的點點頭,“又來找斯年補課啊!”

蘇小小癟了癟嘴,她很想說,我沒有佔顧斯年的便宜。

我也幫顧斯年幹活了。

但,一想到自己今天的“豐功偉績”,再面對顧傾城那雙彷彿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睛,她的理直氣壯瞬間變得沒有底氣。

“姐!我和小小是互幫互助!我幫她講題,她幫忙在小飯店幹活!”

顧斯年見不得蘇小小如此委屈的模樣。

他的身體彷彿都不受大腦的控制,就幫著蘇小小辯解。

“哦!是這樣啊!挺好!”

顧傾城沒有駁斥什麼“她到底是幫忙,還是在搞破壞”的話。

因為顧傾城看出來了,此刻的顧斯年,彷彿中了邪。

又像是叛逆晚期患者,別人越是“反對”,他越是執著。

與其浪費口舌,還不如用實際行動來證明。

她隨口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麼,而是熟稔的來到櫃檯,從櫃子裡拿出一件圍裙。

顧母見狀,趕忙站起來幫閨女繫上圍裙的帶子。

“傾城,這個蘇小小,我真是有些受不了了!”

“你不知道,她今天打碎了兩個盤子,踢翻了好幾次啤酒瓶。”

“還把茶水撒到了客人身上……為了給她擦屁股,我都送了好幾個果盤了!”

“若是再讓她折騰下去,我估計還要給人家客人免單!”

他們顧家的小飯店,雖然生意好了,掙的錢也多了。

可也不能這麼糟踐啊。

明明不需要,她非要跑來幫忙。

如果真能幹活兒也行,偏偏總是會以各種正常人想象不到的姿勢闖禍!

他們顧家小門小戶,真的經不起折騰啊。

“最可氣的還是斯年!平時這孩子挺通情達理的啊,怎麼碰到蘇小小就變得有些不正常?”

“明明是蘇小小的錯,他卻還一副‘她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的模樣!”

顧母越說越生氣。

她主要還是擔心自家兒子。

與兒子的“失常”比起來,蘇小小給飯店造成的損失,反倒沒有那麼重要了。

“傾城啊,我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我也不是不準斯年早戀,但,不能是這個蘇小小!”

太邪門!

她好好一個兒子,只要碰上蘇小小,就會變得蠻不講理、不可理喻!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擔心,她會毀了咱們家斯年!”

顧母絮叨了一大堆,最後一句,帶著明顯的擔心。

“嗯!我知道了!”

顧傾城拿起點菜本和筆,放到了圍裙前面的口袋裡。

然後,她開始了忙碌。

食客們原本被蘇小小弄得徹底沒了興趣,都準備趕緊吃完走路。

但,這會兒看到顧傾城出現了,眾人又都紛紛慶幸:幸好沒走!否則就錯過大美女了。

點菜!

端菜!

倒水!

擦桌子!

收拾垃圾!

眾人就看到氣質高貴、貌比天仙的顧傾城,靈巧的穿梭在各個餐桌之間。

“哇!太養眼了!感覺看著這樣的大美人,我都能多幹兩碗飯!”

“什麼叫‘秀色可餐’,今天我算是體會到了!老祖宗,誠不欺我啊!”

“這才是真正的‘美’啊,剛才那個冒失丫頭是個什麼鬼?”

“就是就是!我家七歲的弟弟,妥妥的熊孩子,也不會平地摔跤啊!”

“對啊!她是不是還覺得自己這樣很可愛?”

“可愛個屁!都十八、九歲的大姑娘了,擱在古代都能當娘了,居然還賣萌、吐舌頭。”

“就是!簡直沒眼看!”

“還是一顧傾人城最棒了,長得美,有才華,幹活的時候,也從來不含湖!”

果然啊,這人與人之間,就怕對比。

蘇小小容貌普通,氣質鄰家,就像最普通的凡人。

可她卻總是冒冒失失,連最基本的活兒都幹不了。

說得好聽些叫可愛,說得難聽些就是犯蠢。

而顧傾城呢,頂著一張盛世美顏,氣質更是好到爆。

她比大明星還要光芒萬丈。

可人家還是能夠非常接地氣的端盤子、打掃衛生。

兩個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子,放在一起,這近乎天差地別的差距,簡直不要太明顯。

蘇小小看著從容、澹然的顧傾城,彷彿這人不是在蒼蠅館子幹活,而是在進行什麼高雅的藝術。

整個人似乎都在發光。

像白天鵝,又像貴公主。

而她蘇小小呢,只是個醜小鴨,是公主身邊的小丫鬟。

就是顧斯年,看到姐姐忙碌的身影,被壓制的理智拼命掙扎著。

“……我剛才是怎麼了?為什麼又會覺得冒失鬼可愛?”

“嘴上說著來幫忙,卻惹了這麼多麻煩,還要讓我來給她收拾爛攤子。”

“果盤很貴的,好不好?我都捨不得吃呢!”

顧斯年迷茫的雙眼,再次恢復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