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

華詩圓的問題如同洪鐘大呂,盪滌在顧允的腦海裡久久不能散去。

“要不,等我畢業再說?”

顧允望著華詩圓在黑夜裡閃閃發光的童孔,竟然上湧起一股答應她的衝動,不過下一個瞬間,就被他按捺住了。

是啊,當愛人表達願意和自己共同孕育愛的結晶時,這份勇氣和態度也感動到了顧允。

她再怎麼說,也還很年輕。

完全不考慮自己蒸蒸日上的仕途,不考慮自己享受青春年華,願意在最美的年紀,給顧允這麼早生寶寶,誰聽了不心頭一暖呢?

“這個事情,和你畢不畢業有什麼關係啊?”

華詩圓眉頭一蹙,微不可察地咬了一下嘴唇。

成年人的世界,不明確同意就是拒絕了。

原來他不願意。

自己已經讓步到這個程度,他還是找這種蹩腳的藉口來推三阻四?

正在華詩圓腦補出一通大戲的時刻,顧允探出雙臂從少女的腋下穿過,重新抱住了她。

“有關係,我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起碼要等到我畢業才行吧?”

華詩圓一怔,他的意思是......

“難道,你一個體制內的幹部打算當未婚媽媽嗎?到時候叔叔阿姨不得上門砍死我啊?”

顧允帶著青茬的下巴貼近了華詩圓的鎖骨,微微凹陷的位置被正好填滿。

誒?

這是什麼意思?

華詩圓迅速地眨了眨眼睛,大腦飛速旋轉。

這是說,畢業就和自己結婚生孩子?

沒聽錯吧,他居然有這種想法?

華詩圓心裡頓時被一股巨大的喜悅包圍,嘴角不知不覺浮上了一層淺淺的笑意,柔聲道:“你不會是專門說些好聽的,忽悠我吧?”

“才不會,你看啊,還有兩年畢業,到時候我二十二歲,剛剛滿男性法定結婚年齡,你二十五歲,也正是當媽媽的黃金年齡。”

顧允側過頭,熱氣直勾勾地打在華詩圓紅彤彤的臉頰上,他認真規劃的樣子幾乎把華詩圓的心尖融化。

“嗯......算你說的有些道理。”

華詩圓回身環住了他的脖頸,眸子裡是濃到化不開的情意。

她輕輕踮起腳尖,然後雙臂和腰肢共同發力,徑直跳到了顧允身上,兩條又長又直的腿在男人的後背相聚。

“老公~抱我回房間。”

......

這一天,一向眼中揉不得沙子的學姐,徹底與自己和解了。

顧允為她親手畫出來一張又大又圓的巨餅,把她預想的生活和節奏描述得淋漓盡致。

她夢中的場景,就是能和顧允一同走入婚姻,以後和他生下可可愛愛的一兒一女,兩人把孩子共同撫養長大,時間如同流水般走過,彼此成為更好的人。

如果顧允心中所想與她別無二致,那她還折騰個什麼勁呢?

爭風吃醋,陰陽怪氣,勾心鬥角,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嗎?

反正顧允最後的選擇是她,想要走入婚姻殿堂的也是她,中間的過程裡有什麼波瀾,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真實,立場不同,選擇也不同。

當華詩圓代入了未來自己正宮位置的時候,突然就覺得此時此刻的醋海翻波、明爭暗鬥失去了繼續的意義。

溫桔喜歡嘴上佔便宜?鐘樂怡覺得自己近水樓臺?

好啊,你們鬧吧,我作為優雅大氣的正宮姐姐,讓一步也沒關係的。

反正按照他的規劃,顧允一畢業,就和自己結婚生寶寶了。

到了奉子成婚那個時候,其他女孩子在她面前,還有任何競爭力嗎?

對於未來,她看到的是滿地的鮮花,可是這唯一的路,卻是獨木橋。

又是一場充滿了主動和奉獻的鏖戰。

華詩圓這次幾乎用盡了她所剩餘下來的所有體力,雨歇之後窩在顧允的懷裡,沉沉睡去。

顧允睜大了眼睛,盯著白茫茫的天花板發呆。

這個答桉算什麼?

到底是拖延,還是他在某個瞬間被打動,內心的真正所想?

有些時候,他也不知道答桉。

他只知道的是,即使答應了華詩圓兩年後生個寶寶的計劃,他也不可能因為奉子成婚,放棄另外兩個女朋友。

男人最不擅長的就是直視自己感性的那一部分,我們強抓著理性的衣角,而從末真正信賴過自己。

他原本只是想順著華詩圓的話題,延長一下華詩圓對於未來的預期。

人太複雜了,你可以預判施加給她的影響會產生什麼樣的反應,但你無法控制所有的變化。

......

第二天一早,華詩圓做好了早餐跑去上班,顧允睡到自然醒,開著車慢慢悠悠來到了樂盈律所樓下。

光谷國際廣場大樓的製冷絕對是一等一的,以至於即使是盛夏時節,大樓裡的溫度依然支援不少身高腿長的女孩子穿上各式各樣的絲襪,完全不會感到熱。

一路上欣賞著過路的美女,在“噠噠噠”的高跟鞋聲中穿梭,顧允來到了二十七層,樂盈律所。

“樂怡,你家顧總最近在忙些什麼啊?怎麼不見他跑來接你下班了?”

臨近中午,喻甜放下手中的桉子,望向樓下摩肩接踵的人群,一對又一對的情侶讓她頗為羨慕。

“他去國外出差了,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公司有什麼活動,需要他出面參與吧。”

鐘樂怡轉著手中的派克鋼筆,說道。

個子高挑的女孩子,往往手指和腳趾都修長漂亮。

鐘樂怡也是如此,她的雙手纖細而靈活,再加上手腕上的面板很白,轉筆時帶起一片流光白影。

“真好啊,我還沒出過國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旅個遊。”

喻甜端著下巴,一副憧憬的樣子。

“你現在不是隨時都能去?律所發了那麼多獎金,你就喜歡蹭我的飯,也不見你買什麼新衣服,壞女人~”

旁邊的王雪笑著捏了捏喻甜的臉蛋,調侃道。

自從法學院三姐妹進了樂盈律所之後,律所算得上毫不客氣,把三個新人當牛馬在用的同時,工資獎金分文不扣,可以說幹多少活,就給多少錢。

在高壓和利益驅動下,三姐妹每個人都得到了長足的進步,無論是工作能力,還是自己存下來的小金庫,都有了沉甸甸的收穫。

“樂怡,有客人來了~”

這會沒什麼客戶,前臺負責接待的岑文萱喊的很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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