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緣峰山勢險峻高聳,讓人不得不望而卻步,山間的雲霧標誌著此處已是滄墟派地界,晏月漓和王淵亭不好再御劍飛行,他們只得隱藏身形向峰頂的校場趕去。

此時雖是午後但山中林廕庇日,若是佇立山間就會看到山間兩道白芒一前一後一閃而過,數息間兩人到達峰頂的斷崖校場,看到的正是嵇北辰被眾人圍攻的景象......

“是他?還真是巧!”晏月漓心中暗自竊喜,不由得眼前一亮,朱紗遮掩的嘴角不由得閃出一絲輕蔑的笑,此人在兩年前的試劍大會上宣稱:魔教非正道。她可記得清清楚楚,早就聽聞他絕世出塵,天賦極高,是滄墟派下一任掌門的最佳人選,看來今日之行必定十分有趣。

“嘖嘖!如此堅毅之人,死了豈不可惜!”晏月漓繡眉一挑,方才她一直站在不遠處看得清楚,嵇北辰一身正氣大義凜然,如今是這般脆弱得不堪一擊,倒讓她從心底生出一絲憐惜。

“是誰?快快現身!”木兮瑤厲聲言道,修長的手指已經搭在了琴絃之上。呂傲天瞬間警覺地看向四周,若是被他人知曉今日之事,自己必定成了仙門叛徒,被整個修真界所不恥。

“以多欺少,真是不知羞!”人未到聲先至,兩息間晏月漓已祭出法寶滄瀾劍,幽藍的劍光一揮化作萬點落雨射向六人。

“滄瀾劍!”

“晏月漓!”

六人紛紛大喝躲閃,不禁臉色大變,沒想到晏月宗也會插手此事,晏月漓即已現身,這九劫山中定來了不少晏月宗弟子。

“沒錯,就是你姑奶奶我!”晏月漓倒持長劍嬌笑回道,紅衣在午後陽光的照射下如紅蓮般豔麗,衣衫上的金絲繡鳳栩栩如生。

立在崖邊的嵇北辰奮力抬眼一瞧,只一眼便怔愣在那裡,他此生第一次見到,如此鮮活嬌俏的人兒。

“哈哈,嵇北辰!看你一本正經,沒想到早就與魔宗妖女勾搭上了!”呂傲天眼看局勢不對,氣得咬牙切齒,毫不吝嗇地出言諷刺,其餘五人看嵇北辰的眼神也開始複雜起來。

嵇北辰聞言立即收了視線,眉頭皺成個疙瘩,萬萬沒想到眼前的女子是魔教妖女,心突然被什麼揪住似的難受。他平生最不恥的就是與魔道中人為伍,如今突然出現個魔女為他出頭,真是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

“這位姑娘,你我素未蒙面,為何害我?”

此話一出,晏月漓暗暗咬碎銀牙,雖知嵇北辰定不領情,但也沒有料到自己會反被他如此指責,當即嬌嗔怒懟道:“害你?真是不識抬舉!”

本想隱在暗處護主的王淵亭再也忍不住,閃身從高高的樹上跳下,在空中旋轉數圈,穩穩落在了晏月漓身旁,眯起眼睛打量著嵇北辰,隨即手腕輕轉玄扇一展。

“玄冥扇!青衣判官!”呂傲天失聲喊出,眾人眼中瞬間佈滿恐懼,紛紛向後退了半步。

“青衣判官”本是王淵亭下山試煉為自己起的雅名,時間久了倒是成了他在外的危名惡號。而他手中這把玄鐵扇,是由晏月谷幽冥之火淬鍊而成。若是被其傷了皮肉,分分鐘讓你感受到幽冥火的炙熱灼燒。當今天下,誰人不識“玄冥扇”,誰人不懼“青衣判官”。

“看來這位仙友傷得不輕,怕是壞了這脖頸之上的物件。我家宮主好心救你,即便再不領情,出於禮數也該道聲謝才是!”王淵亭眼珠輕轉,細長的丹鳳眼眯成了一條縫,再加高挺的鼻子,微尖的下巴,像極了一隻狡黠的狐狸。

“正邪有別,此等好意在下受不起。”嵇北辰執著地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俊秀的臉上全無血色,言語間沒有絲毫客氣。

“好個不識抬舉之人,沒想到所謂的仙門正派是這般無禮。讓我們宮主親自出手,你們都……”王淵亭被他氣得嗔言不斷,自知失了態,憤怒地合上手中的玄鐵扇,硬生生嚥下那“不配”二字。

“哈哈,有意思!我既是你們口中的魔宗妖女,哪裡還需什麼理由。只見郎君你生得俊俏,我心甚是歡喜,你不讓我救我偏要救,能奈我何啊?”晏月漓挑眉嬌聲朗笑,朱紗下嘴角上揚,手持倒劍而立,單手掐住細腰,整個人充滿了嬌蠻和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