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蓮花法相”加“天女散花”,白芙蕖用了九成功力,就是為了趁盧心蕊思緒不穩之時,一擊命中。

卻沒想到盧心蕊雖然沒有用雙劍,但是雙手只用劍訣就使出了雙劍的招式,攻防效果俱佳。

白芙蕖心中暗道:上古第一劍宗,功法果然厲害!她知道自己剛才一擊不中,恐怕再難取勝,為今之計只有繼續攻其軟肋,趁其不備,釋放噬骨魔音,方可命中。

白芙蕖想到此處,恢復嬌媚的面容,上前一步道:“我倒是小瞧了你!妹妹這般拼命要打贏我,可是為了讓那俏郎君對你另眼相看?

妹妹是滄墟派萬人矚目的小師妹,本應享受百般寵愛,卻無奈那俏郎君,卻始終不肯多看你一眼!如今,妹妹如此努力爭這頭籌,又有何意義呢?”

上座的盧慎己見白芙蕖言語刺激盧心蕊的同時,使用了噬骨魔音,大叫不好,急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糟糕,是魔音攝心,心蕊那孩子……快終止比賽!”

而此時的擂臺之上,盧心蕊早已被魔音影響,情緒紊亂、不安感吞噬了內心。

盧心蕊突然被白芙蕖說中了心事,此刻拼命否認著:“你胡說,我爭得頭籌並不是為了嵇師兄!嵇師兄喜不喜歡我,又與你何干?”

盧心蕊今日偷偷下山、想在新秀賽拔得頭籌,確實是想讓嵇北辰對她刮目相看。但剛剛她已經知道,她的嵇師兄並不心悅於她,現在她這般拼命,只是為了父親、為了滄墟派。

剛剛登上擂臺之時,盧心蕊已經平復好自己的思緒,專注於比賽。卻還是抵不過這噬骨魔音,原本平復的思緒、壓制的不安,在這一瞬間又被激了起來。

白芙蕖見盧心蕊成功被激怒,心理防線已逐漸崩塌,臉上展露出得意的媚笑,調動丹田的真氣,加大了噬骨魔音的功法,釋放魔音的同時,在功法中還加了點“東西”!

白芙蕖知道,比試規定是禁止用毒的,但是她覺得主理辰公子,只築基期的修為,應該不會察覺她在真氣中暗暗藏著毒。

晏月漓熟知承歡宗的各種毒藥,白芙蕖的真氣掃過,她立刻聞到一股花香,連忙閉氣轉過臉去。

坐在晏月漓身旁的嵇北辰,見她突然別過臉去,連忙道:“漓兒可是不舒服?”

晏月漓定了定神,轉過頭來,對嵇北辰小聲說道:“是攝心粉,白芙蕖剛剛用毒了!”

白芙蕖在魔音之中加入的東西,便是晏月漓所說的“攝心粉”!此毒為白色的粉末,細聞之下,只有淡淡的花香味,很容易混在女人的胭脂水粉中,所以承歡宗女修使用此毒之時,並無人察覺。

晏月漓見嵇北辰疑惑地環視臺上二人,並未發現異樣,便解釋道:“她下得量不多,雖然用真氣催化了藥性,但對意志堅定之人,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但是這位盧姑娘,明顯是對你存有愛慕之情,如今這段感情落空,此時心中定是痛苦難耐,只怕會受不住此毒!”

晏月漓所料沒錯,盧心蕊原本已經穩定了心神,再使出一招便會徹底擊敗白芙蕖。

但盧心蕊還是太過年輕,再加上她情竇初開,被白芙蕖言語一挑逗,就又被激怒了起來。

盧心蕊之前就受過魔音攝心的傷,再加上攝心粉的藥效,盧心蕊本就年輕、未經歷過情感的大起大落,哪裡受得住攝心拷問!

只見盧心蕊“哇”得一下子就癱倒在擂臺之上,口中大喊著“不要”,人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心蕊!”盧慎己見自己的女兒突然倒下,心疼著喊著女兒的名字,想衝上臺去。

“姐夫,等一下!”顏明修一把將盧慎己按在座位上,正欲說些什麼,卻見一旁的顏念新一個飛身,已經躍上了擂臺。

顏念新衝上了擂臺之時,嵇北辰和晏月漓已經到了盧心蕊身邊。盧心蕊緊閉著雙眸,痛苦地躺在晏月漓的懷中。

顏念新望著盧心蕊蒼白的臉,有些泛紫的嘴唇,心急如焚。他心裡不停責備著自己,如果他早些將嵇師兄的事情告訴她,如果他早點向她表明自己對她的心意,是不是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顏念新見嵇北辰喂盧心蕊服下一味丹藥,焦急地問道:“心蕊如何了?”

晏月漓見顏念新急得握劍的手都有些顫抖了,輕聲道:“還好攝心粉攝入不多,她情緒太過激動,心脈有些受損,我先帶她下去療傷!”

試劍比拼、刀劍無眼,難免會有人受傷。每年的試劍大會,趙家的懸濟藥鋪都會派醫正前來,為受傷的修士醫治創傷。

今年趙家派來的醫正由趙靈兒帶隊,白石也從離魂谷出谷,昨晚幾人均已打過照面。

嵇北辰知道盧心蕊此時被晏月漓抱下擂臺最為穩妥,伸手撫了撫她的肩膀,叮囑道:“漓兒,萬事小心!”

目送盧心蕊被晏月漓抱下擂臺,顏念新心痛不已,他恨不得將承歡宗那女修打得滿地找牙,他還未等臺上的嵇北辰宣佈比試結果,一個箭步衝到白芙蕖眼前,擰緊眉頭厲聲道:“滄墟派青檀峰弟子顏念新,請賜教!”

白芙蕖戰敗滄墟派內門弟子揚揚得意,見又來了個滄墟派弟子,修為同樣是驅物三重,根本沒有將其放在眼裡。

她抬眼瞧這男修士長相俊朗,頓時心癢難耐,扭動著纖細的腰肢,媚眼迷離,柔中帶剛地回道:“承歡宗白芙蕖,方才奴家多有得罪了,是你那師妹技不如人,小郎君莫要生奴家的氣才是。”

“你!”顏念新本就不善言辭,此時聽白芙蕖如此說,臉上早就氣得煞白,嘴巴動了半天,也未說出一句話。

嵇北辰是瞭解顏念新的,知道他不善言辭,便上說道:“這位女修,你剛剛可是用了什麼致幻迷藥?

白芙蕖見嵇北辰如此問,心裡一驚,表面上卻扮作無辜道:“用藥?剛剛那滄墟派的女修明明是自己瘋掉的,怎麼能說是我用藥了!”

嵇北辰知道白芙蕖定不會乖乖承認,聽到她的回答,嵇北辰臉上展露出疑惑的表情:“這倒是奇怪了!你剛剛與那女修的對話,我們場下的各位,一字一句都聽得很清楚。她上場之時,並未表現出異常,難道說你光憑著自己的一雙巧舌,就將人逼至如此瘋癲嗎?”

嵇北辰在擂臺之上,氣定神閒、從容不迫的樣子,感染了場下的多數修士,大家立刻附議道:“主理說得對,那滄瀾派女修上臺之時,神色並無異常,還漂亮地接住了她的連招,怎麼稀裡糊塗說幾句話就倒下了,好生奇怪!”

白芙蕖見辰公子和臺下眾修士糊弄不過去,便辯解道:“那……那倒也不是,我與她說話之時,用了噬骨魔音。這是我們承歡宗的獨門功法,並非是用什麼致幻毒藥。小女並沒有壞了比試規矩,還望主理大人對這場比試早做宣判!”

白芙蕖就是料定嵇北辰找到蛛絲馬跡,不會捉住什麼把柄,站在一旁,自鳴得意地笑著。

顏念新一見白芙蕖小人得志的模樣,氣得準備直接拔劍相向,怒吼道:“廢話少說,看劍!”

嵇北辰見顏念新要衝上去,找那白芙蕖為盧心蕊報仇,連忙攔住了他。

嵇北辰向顏念新搖搖頭,小聲安撫道:“相信師兄!”

顏念新知道自己的師兄最有辦法,便衝嵇北辰點了點頭,退到了擂臺邊上。

嵇北辰見白芙蕖依舊死鴨子嘴硬,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架勢,臉上展露一絲輕蔑之色。

嵇北辰定了定神,隨即抱拳向場下修士施禮道:“諸位修士,這噬骨魔音本主理倒是聽說過一二。

說是噬骨魔音,說白了就是調動體內真氣,執行攝魂之術,將煉化了的真氣,凝聚在言語之中,再將言語表述出來,以達到迷惑人心的地步!”

嵇北辰向臺下修士解釋完,信步走向白芙蕖,向她禮貌地邀請道:“噬骨魔音本是修真界一些不入流的攝魂之術,鄙人不才,也粗淺地學過一些。白修士,不如你我二人現場比試一番,看看我修煉的噬骨魔音,你能否抵擋得住,會不會讓你產生瘋癲!”

白芙蕖見辰公子風度翩翩地向自己伸出手來,心中難得凌亂了起來,嘴上說起了實話:“辰公子有所不知,這噬骨魔音雖然不是極難修煉的功法。但使用之時,卻是修為高之人,向修為低之人施展。你這俊俏小郎君,剛築基大圓滿的修為,怎麼可能對我的驅物三重的修為,施展噬骨魔音呢?”

臺下修士之前並不懂噬骨魔音,聽嵇北辰如此解釋,便知道那噬骨魔音也並非什麼厲害功法,無非就是加了真氣的攝魂術。使用此法之人,便是為了透過言語震懾住比自己修為低之人!

聽白芙蕖說完話,臺下立刻有修士質疑道:“不對呀,這承歡宗的白女修,修為與滄墟派的盧女修,同是驅物期三重。

既然同修為,盧女修又怎麼可能用噬骨魔音攝魂盧女修,難道真如辰公子所說,她給盧女修下了什麼致幻藥物嗎?”

白芙蕖這才明白過來,嵇北辰根本不會什麼噬骨魔音,他是在誆她說出實話!

此時臺下修士紛紛言語討伐白芙蕖,尤其是無權無勢的散修,他們最恨魔宗隨意草菅人命,一時之間喊罵聲不絕於耳。

白芙蕖從未經歷過此等事,也不知道該如何挽回局面,她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一驚,轉身就想逃走!

顏念新已在擂臺便恭候多時,見白芙蕖暴露,立刻衝了過來,審判道:“你如今還想往哪裡逃?既然你已經違反規定,剛剛的比試結果自然不作數。我滄墟派弟子豈是你可以隨意拿捏的,還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