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甘之如蜜

嵇北辰此時與黃柏龍在凝氣室之中，正準備為昨日鍛造的兩把玄鐵劍，進行最後的“淬火”。

黃柏龍見嵇北辰正仔細地為其中一把佩劍挑選大小適合的靈石，忍不住好奇問道：“小主人，你這靈劍是為重要之人打造的嗎？”

“算是吧。”嵇北辰說完笑了下，趙柏兒雖與他相交時間不長，但兩人交情不淺也算有緣，如此算來，趙柏兒自然是他重要之人。

得到肯定得答覆，黃柏龍更加好奇，連忙追問道：“是主人心怡的女子嗎？”

“這……”嵇北辰一聽哭笑不得，不知如何與黃柏龍講他與趙柏兒的關係。

此話，正好被剛推門進入鑄劍室的晏月漓聽到了。晏月漓原本早起心情不錯，聽了這話讓她心裡不是滋味，本是心中暗暗咒罵，卻一個不留神直接說了出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是誰？”黃柏龍耳力一向不錯，尤其是對女人的聲音更是敏感。

晏月漓見她的行蹤暴露，也不扭捏，直起身子走了過去，黃柏龍驚得大叫起來：“女人！這裡怎麼會有女人！”

晏月漓微微皺眉，對黃柏龍的大驚小怪很是不悅，雙眸中有寒光閃出。此舉嚇得黃柏龍立馬盤在嵇北辰腰間，任憑嵇北辰怎麼扯它就是不下來。

“漓兒……”嵇北辰瞧見晏月漓眼中的寒光，覺得黃柏龍有些礙眼，開啟儲物戒指，將他收了進去。

處理好難纏多嘴的黃柏龍，嵇北辰想跟晏月漓好好談一下。無論是昨日的烏龍，還是剛剛的誤會，他都需要與晏月漓解釋清楚。

嵇北辰快步向前，輕輕牽起晏月漓的手，道：“漓兒，你好些了嗎？昨日之事全怪我，我……謝謝，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

嵇北辰突然不知道如何往下說了，他確實是心悅晏月漓的，但似乎……他對她付出的並不夠！

而晏月漓從他負傷墜崖、筋脈盡毀、劍心破碎、離魂症發作、一介廢人入世，她都一直在他身邊，對他不離不棄。

不僅深夜偷偷傳晏月宗的獨門功法給他，還吩咐王淵亭照拂與他，之前還假扮陳櫻兒在晚宴上救下中毒的他……這些事雖然晏月漓從未與他說明，但他都知道、清楚、明白，此時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謝謝”！

晏月漓心中歡喜，但又礙與面子掙開嵇北辰的手，仍是板著臉道：“傻阿辰，跟為師說什麼謝謝，你過來，師尊有正事與你說！”

嵇北辰先是一愣，隨即嘴角勾起，盯著晏月漓看得出神。

晏月漓那傲嬌的小模樣，嵇北辰許久沒見了，不經意間勾得他的心裡癢癢的，立馬乖乖回道：“師尊請講！”

晏月漓見他配合自己胡鬧，心裡一暖，冷峻的小臉險些沒崩住。

晏月漓輕吐口氣，鄭重言道：“託你的福，那日在林緣峰神劍閣，我與母親相認了。她本是墟海掌門的七師妹，現在是林緣峰首座，神劍閣的守劍人……”

說到此處晏月漓稍頓，眼中有淚光閃爍。嵇北辰真想擁她入懷、柔聲安慰，但嵇北辰知道晏月漓是不服輸的性子。

昨日她已在自己懷中哭過一場，今日若再上前抱她，她定是抹不開面子。嵇北辰此時只得微微低頭、目光躲避，讓她覺得自在些。

晏月漓向嵇北辰娓娓道出了自己的身世，最後轉達了墟海掌門的話：“墟海掌門託母親轉達話說，仙魔本無界，正邪自在人心。母親還說，你若是領悟此話深意，便隨我去神劍閣找她！”

嵇北辰聽完晏月漓的話，知道掌門師尊一直在關注著他，直覺安心不少。

他如今只盼儘快結束滄州之事，與晏月漓一同回山，早日與師尊相聚，他還要把晏月漓介紹給師兄弟們認識。

嵇北辰思索了一下，便點頭答應道：“我明白了，等我處理完滄州之事，就隨你去見奚師叔。”

晏月漓一聽撅起小嘴，嘟囔道：“阿辰休想糊弄我，過幾日便是試劍大會，我也要同你一起去！”

嵇北辰咧嘴一笑，輕摟晏月漓入懷道：“漓兒那麼聰明，我怎麼敢！漓兒若是不覺得悶，便隨我一同前往，不過行事不要過於高調才好。”

晏月漓也不再躲閃，羞澀點頭，身子一軟，直接鑽進他的懷裡。晏月漓聞著嵇北辰身上的體香，覺得好安心，她昨日便是這般睡著的。

嵇北辰輕輕親吻依偎在自己懷中的晏月漓，柔聲道：“好了，漓兒，我今日還需為兩把靈劍淬火。你先回莊上等我，晚上我們一起用晚膳，我介紹李莊主與你認識……”

聽到晏月漓要參加幾日後的試劍大會，嵇北辰倒是很開心，打算晚膳的時候把晏月漓介紹給李奎生認識。不管晏月漓是要做什麼，只要兩人能多共處一日，他也是甘之如蜜的！

晏月漓突然想起剛剛進來的時候，那小黃蛇詢問的“靈劍所屬”。此時見嵇北辰提到為靈劍淬火，心裡吃味道：“那……那把佩劍，你究竟是為誰鑄造的？”

嵇北辰輕捏晏月漓揚起來的小臉，寵溺道：“漓兒不要聽那小黃蛇胡說，這把佩劍是為趙柏兒鑄造的。你我都有仙器，自是不需要自制靈劍……”

晏月漓早就猜出這靈劍，多半是為驅物期的趙小將軍鑄造的，此時聽到嵇北辰親口說出，自覺自己犯不上吃一個男子的醋，心情立刻轉好。

前日裡她“掃清”了小師妹，今日晏月漓突然想再“探探”口風，那與嵇北辰有過婚約的木兮瑤。

晏月漓輕輕拉下嵇北辰放在她臉上的手，興沖沖說道：“我倒是很喜歡木兮瑤手中的那把靈琴，不知阿辰……”

嵇北辰與木兮瑤的婚約，本就是玉音門為了攀附滄墟派“求取”來的。他與木姐姐私下裡也只切磋過幾次琴藝，兩人並無私情。

此時見晏月漓提起木兮瑤，怕她有所誤會，連忙回應道：“靈琴我未曾鑄造過，若漓兒喜歡，改日得空我為你造一把便是！”

“那自然是極好的！”晏月漓聽到嵇北辰的回答，心裡舒爽了不少。

恐怕連晏月漓自己也不清楚，她心中是因為嵇北辰答應為她造琴歡喜，還是聽到嵇北辰未給木兮瑤造過琴而開心。

嵇北辰將哄得眉開眼笑的晏月漓送回了莊子，這才開啟儲物戒指，將黃柏龍放了出來。

許是在儲物戒指中待久了，黃柏龍不再像之前那般聒噪，默默待在嵇北辰身邊，幫他整理記錄“淬火”過程的手稿。

要說鑄劍，黃柏龍算是內行，這也是他主動請纓來幫忙的原因。

大姐赤焰龍、二哥金剛龍都是龍族血脈，三姐碧璽龍出身離魂谷，老么黑青龍出身滄瀾海，而他則是這條龍脈土生土長的蟒蛟。

九劫山是他的朝聖地，忘憂河畔是他玩耍嬉戲的地方。靈溪溶洞、玄鐵礦洞，那些是他的“糧倉”，這片龍脈沒有他未曾到過的地方，說他是這片山脈的主人也不為過。

千年前，嵇毅君攜金剛龍和赤焰龍來到龍脈之地，便收下了黃柏龍為其所用。蟒蛟本就受天人族驅使，黃柏龍自是全力效忠，對主人忠心不二。

黃柏龍常年以玄鐵和靈石為食，對他們的屬性、品相自是瞭然於心，嵇毅君是個鑄劍高手，一人一蛇經常徹夜鑽研玄鐵、靈石、鑄劍。這靈氣鑄劍的手稿，便是集二人之力完成的。

黃柏龍此時再看到這些手稿，心中頗為感概，他很快便發現了問題：“小主人，這處手稿有一些殘缺了！”

嵇北辰之前聽黃柏龍提到過，他與自己父親的“鑄劍友誼”，聽著與李奎生的經歷相似，可見自己父親嵇毅君對鑄劍的痴迷程度！

見黃柏龍只幾眼便看出了他研究多日的手稿，嵇北辰連忙求助與他：“正是，這也是我頗為苦惱的地方，黃公子幫我回憶一下，當年父親可說過什麼，能補全此處！”

黃柏龍見嵇北辰如此信任自己，便正色道：“為護城大陣壓陣的靈劍，一般都很有講究！這種龐大的陣法，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精力太多，即使幾千年也難見一次。

主人在凡間未曾參與過大陣建立，手稿記錄陣眼靈劍的鑄造之法，也只是我們二人的一些想法，並未真正實踐過。不過，主人倒是為墟海掌門指導過滄墟派的護宗大陣……”

嵇北辰聞言，點了點頭道：“確是如此，我怎麼忘了這點，滄墟派在百年前確實建立了護宗大陣，陣眼正是神劍閣！”

黃柏龍繼續道：“滄墟派底蘊豐厚，自是有仙器、神器為陣眼壓陣。而滄州城只是區區一座凡間城池，這壓陣靈劍也只能自己靠自己了……”

嵇北辰自是明白這些，就算是忘憂無極觀的無極仙尊，恐怕也無法承諾保全涼州城全城百姓。他與趙柏兒建立“護城大陣”的想法，在旁人看來，簡直是無稽之談。

多日來，嵇北辰鑄劍首次遇到艱難險阻，此時他也有些擔憂趙柏兒。之前兩人便商量過，趙柏兒負責結符陣、他負責鑄靈劍。

嵇北辰想到此處，口中說道：“也不知柏兒此去涼州如何了……即使是困難重重，我與柏兒也要一起完成大陣，方不負全城百姓的依託！”

見嵇北辰如此堅定信念，黃柏龍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心中暗道：為今之計，看來只能試一試“那個”辦法了！

因為壓陣靈劍的“淬火”方式有些出入，嵇北辰便打算先為趙柏兒那把佩劍淬火，壓陣靈劍另作打算。

嵇北辰在鑄造臺，將佩劍的劍柄與靈劍劍身連線上。只見劍柄上鑲嵌著十餘顆黃色的土靈石，這些靈石都是嵇北辰在靈溪溶洞中，精挑細選帶回來的。

隨後，嵇北辰黃柏龍進入了凝氣室。嵇北辰掐了一個陣訣，朝凝氣室內的凝氣陣開啟。

凝氣陣開啟之後，嵇北辰明顯感覺到龍脈的五行之氣，一瞬間向陣眼處彙集而來。

嵇北辰連忙手持靈劍，穩固真氣，朝法陣陣眼走去。嵇北辰剛入法陣，便感覺體內真氣爆體，境界幾欲提升。

嵇北辰連忙將靈劍置於陣眼之上，讓陣中的靈氣充盈、包裹住劍身。

之後，嵇北辰又掐了一個陣訣遞向陣眼，隨著陣訣融進陣眼，陣中靈氣瞬間鑽入靈劍劍身之中，半個時辰之後，這把靈劍淬火完成。

淬火之後，嵇北辰用自己的獻血，為這把靈劍開了劍魂，做了個劍鞘，趙靈兒這把劍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