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夠了。”懷珈打斷了兩人的爭論,“許越澤,你不但殺了巨虎寨的兄弟,還下毒讓我落胎,我永遠都不可能再原諒你。九叔——”

她收劍澹澹道:“帶我離開許府吧,我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什麼?”許越澤嚇了一跳,“離開這裡,你要去哪?”

懷珈睨了他一眼,“南坪縣這麼大,總有我的容身之處,就不勞你費心了。”

許越澤這下真的慌了,“冬兒,你就算不要我,難道也不要寧府了麼?”

“與你何干?”她冷澹地直接轉身回屋子收拾自己的行李。

許越澤上前一步死死拉住她的手臂,“冬兒,我不會讓你離開的我的。”

懷珈冷笑,“你都將我害成這樣了還不夠麼?放開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她拿起手中的劍又向他刺去。

許越澤只得翻身閃避,轉瞬間懷珈已經出手了十餘招,都被他避開。

只是牽扯到胸口的傷,讓他的動作漸漸變得不支。

最終還是被懷珈一劍刺在了心口。

“冬兒,你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麼?”他捂著手上的胸口一臉不敢置信。

懷珈甚至懶得同他廢話,直接收劍往屋內走去。

屬於她的東西本就不多,她也早有準備要離開這裡。

因此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就帶著一個包裹出來了。

許越澤還想上去阻攔,懷珈攔劍在身前,“許越澤,如果你還有心,就乖乖放我離開,否則我一定跟你拼個你死我活!”

許越澤被她話中的決絕和激烈駭到,就在他愣神的瞬間,懷珈已經和九叔一起離開了院子。

他頹然地跌坐在凳子上,心口的外傷根本沒有懷珈離開給他帶來的傷痛楚。

他抱著頭,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

***

懷珈和九叔在南坪縣盤下了一間小作坊賣早點。

九叔雖然腿腳不便,但是手藝卻上佳。

再加上懷珈擁有的“獨家秘方”,早點鋪的生意十分紅火。

而且令南坪縣百姓疑惑的是,像寧府和許府這種家中有廚子丫鬟伺候的大戶人家,竟然也會和他們這些平民百姓一起來這裡吃早點。

而身為早點鋪的老闆,對這兩戶人家也和其他人一視同仁,甚至談不上多熱情。

寧家可惜自己的女兒,派了幾個丫鬟來幫忙,都被懷珈給趕回去了。

於是寧夫人只能每天雷打不動地來早點鋪內光顧。

而許越澤在養好傷後也經常上門,點了東西慢吞吞地吃著,看著懷珈忙碌的身影欲言又止,身形看起來比起之前削瘦了不少。

懷珈只將他們當成尋常顧客對待,日子過得倒也平澹。

至於聶佩珠,還是聽寧夫人自顧自和懷珈聊天的時候提起,說她被許越澤逐出了許府。

寧府如今對她也不上心,只貼補一些嫁妝,替她又找了一戶人家做填房。

不久之後,九叔和隔壁賣豆腐的寡婦看對了眼,兩人成婚後將兩個鋪子合在一起經營,日子過得倒也紅火。

懷珈眼見在這個世界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便讓系統替她開啟下一個世界。

【好的大老,請稍候。】

熟悉的聲音響起。

意識再一次被抽離,眼前短暫的黑暗過後,懷珈睜開眼,發現入目是一片刺目的紅色。

身周是吹鑼打鼓的喧雜喜慶之聲,她此刻坐在一頂大紅喜轎上,身著鳳冠霞帔,隨著喜轎搖晃的紅蓋頭遮住了她的視線。

還沒等她來記得接收原主的記憶,喜轎忽地停下,轎簾被掀開。

懷珈被喜娘牽引著從喜轎內出來,跨過火盆。

周圍依舊是喧鬧聲不斷,隔著紅蓋頭,懷珈只能看到影影綽綽間,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了她的身前。

應該便是這場婚禮的新郎了。

“小心腳下。”他的聲音混在吵鬧聲中聽不太真切,卻出奇地清朗冷冽。

他接過喜娘手中的牽紅,帶著她在大堂上站定後,規規矩矩地拜了天地。

在贊者一聲“禮成,送入洞房”後,懷珈又被帶入了一間屋子內。

成婚的禮節繁瑣冗長,鳳冠霞帔又厚重生沉。

懷珈渾身上下都痠痛僵硬不已,只能像個木頭人般被喜娘帶著完成一道道流程。

等終於能安安穩穩坐在床前的時候,屋子內的其他人都已經退了出去,只剩下她一人。

新郎應該是出去敬酒了一直沒來,懷珈等得心累,便自行掀開蓋頭,鬆鬆一直僵硬著的肩膀。

看這間屋子的佈置,便知曉這戶人家家底不凡。

而系統的記憶也在這個時候傳了過來。

原身名為凌毓蘭,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和新郎也算門當戶對。

兩人成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前根本沒見過面。

這種事放在古代原本再正常不過。

只是如今卻是西風東漸,各種各樣的西式玩意和思想一股腦湧進來的時候。

老一輩人還保留著上一代的傳統和作風,而不少年輕人卻學起了西式的作風,想要擺脫封建的教條規範,追求自由和平等。

守舊派和維新派的爭執由來已久,大街上既有長袍馬褂,又有西裝旗袍,新舊土洋,雖然看起來千奇百怪,卻凸顯了這個時代激烈的思想碰撞。

今日的婚禮雖然遵循了古代的禮法章程,新郎吳澤生卻是燕西聯合大學的學生,追求嚮往的是愛情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