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弘光心下大震。

她為了保住自己的貞潔,竟然寧願自盡!?

來不及細想,他出手如電,一個手刀噼在少女的後頸上,她就軟綿綿地暈在了宇文弘光的懷裡。

俯身抱起毫無知覺的少女,宇文弘光面色依舊沉得能滴出水來,一張臉面無表情,卻彷彿醞釀著滔天的風暴。

他幾乎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晚來一步,懷中的少女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他抱著她兩三步跨出房門,看也不看跌坐在地上的宇文昊。

眾侍衛見聖上從房中抱出一個身上蓋著衣物,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心中紛紛驚疑不定。

這就是他們找了這麼久的婉才人?

屋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介於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他們無人敢多問一句話,都沉默地跟在宇文弘光身後走了。

宇文昊匆忙穿好衣服追出來,只來得及看到自己父皇健步如飛的背影。

“李公公,父皇這是怎麼了?”他連忙拉住李貴問。

自己不過是扣了一個宮女在東宮,怎麼會引來父皇如此大的怒火?

李貴看著一臉驚疑不定的太子,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太子殿下,不是奴才說,你說你找什麼女人不好,偏偏要找婉才人?”

“婉才人?”宇文昊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我從未聽過什麼婉才人,而且她不是冷宮的宮女麼?”

李貴無奈道:“婉才人是前宰相東方俞的女兒,剛進宮沒多久就被聖上貶到冷宮了,太子爺自然沒見過她。”

宇文昊彷彿被當頭打了一棒,臉上蘊滿了不敢置信。

所以說,他把父皇的女人認成了宮女,還差點把她給……

一想到這裡,宇文昊腳步不穩差點跌坐在地上。

完了。

他的心中湧起了巨大的恐慌。

父皇的性子他清楚,眼裡最是容不得沙子,心腸冷硬,處事果決,即使自己身為太子,犯下這種錯事,也絕對有可能被他給廢黜了!

他不由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去招惹這個女人,若不是為了氣宇文澈,他哪裡會做這種事!

對了,宇文澈!

他一個激靈醍醐灌頂。

是宇文澈和這個宮女有染,根本不是自己!

他彷彿突然之間抓到了救命稻草,整個人頓時活了過來。

“李公公,我有事要面見父皇稟告!”他急急抓住李貴道。

李貴卻為難地推拒,“太子爺,不是奴才不肯幫,聖上現在正在氣頭上,您現在過去不是往槍口上撞麼?”

“聽奴才一句勸,聖上現在正心疼婉才人呢,您要過去不當場拿你開刀?無論有什麼事,還是等婉才人平復下來,聖上氣消了再說吧。”

宇文昊轉念一想也對,現在他也不敢去直面父皇的怒火,想起剛才那一劍自己還心有餘季。

李公公向他行禮告退。

宇文昊看著幾人離去的方向,唇角浮起一絲冷笑。

宇文澈,你死定了。

***

昏迷的懷珈被宇文弘光抱回了養心殿,急急召一大批太醫前來診治。

太醫院院首收到訊息的時候還以為聖上得了什麼重病,急匆匆帶著手下趕來,卻沒想到病人不是聖上,而是一個小小的婉才人。

不過既然聖上親自召見,太醫自然不敢掉以輕心,仔細把脈之後開了方子。

“聖上,婉才人是驚嚇過度導致的神思混亂,微臣開些靜心調理的方子,讓婉才人好好休息幾日便可。”

“還有一些活血化瘀的藥,讓宮女替婉才人每日塗抹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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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才人的身上太醫自然不便檢視,但是單看她伸出來把脈手臂上的淤青,便知遭受了怎樣的對待。

想到這裡太醫就忍不住暗暗嘆了口氣。

聖上也真是的,再怎麼喜歡也不能下這麼重的手啊,瞧把婉才人都給折騰得都暈過去了。

無辜背鍋的宇文弘光絲毫不知太醫此刻心中的想法,待所有人都退下後,粗糙的手掌摩挲著東方婉柔嫩卻蒼白的小臉。

不能讓她再在冷宮待下去了。

他面色一肅,揚聲道:“來人,傳孤旨意——”

第二天一大早,婉才人被聖上破格晉封為婉妃的聖旨就傳遍了後宮的每一個角落。

梅嬪在自己的宮殿內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殿內的擺設被她摔了大半。

“東方婉!憑什麼?憑什麼你失蹤了這麼長時間,聖上不但絲毫不追究,還會晉封你?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入宮前自己身為戶部侍郎嫡女,身份高貴才貌出眾,卻被同樣姿容出眾的東方婉牢牢壓了一頭。

入宮後本以為自己獲封梅妃,終於可以將東方婉踩在腳下了,卻沒想到她也被送進了宮,還和自己平起平坐。

很快宰相府就因為造反被滿門抄斬,東方婉也被打入了冷宮。

梅嬪心中原本好不快意,卻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東方婉,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將你拉下來的!

她的眼中閃過陰狠惡毒的光。

***

懷珈醒過來的時候,宇文弘光正在親自給她上藥。

手臂上已經抹上了褐色的藥膏,清清涼涼的挺舒服。

見她醒來,宇文弘光只是勾了勾唇角,面部冷硬的線條變得柔和起來,“醒了?”

懷珈看了看宇文弘光的臉,又看了看四周的佈局,悶聲道:“你騙我,你根本不是侍衛。”

宇文弘光唇角的笑意更濃,“是孤騙了你。”

懷珈又道:“所以上次我摔落懸崖,也是你把我抱回來的。”

宇文弘光不由笑出聲,“記性不錯。”

“那為什麼要騙我呀?”懷珈半張臉悶在被子裡問。

宇文弘光單手將她往上提了提,“不是你先騙我是小宮女的麼?”

少女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的是,忍不住掙扎著想從被子裡鑽出來,“我,我不是故意的,請聖上千萬別治我的欺君之罪呀!”

宇文弘光將她按回去,“躺好,孤不怪罪你便是。”

這小東西嘴上這樣說,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惶恐之意,一雙眼睛咕嚕嚕亂轉,可見其膽子之大。

“手臂的藥上完,接下來輪到身上了。”宇文弘光澹定掀開她身上的薄被,“把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