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男生看到是她,臉色都有些古怪,剛才出聲的男生尷尬道:“算了不用麻煩,我自己過來撿。”

其他班的人知道她是怪咖,不想和她有什麼交流,那男生一邊說一邊向她這邊跑。

只是才剛邁出幾步,就見那個一直低著頭的少女撿起籃球,應了一聲“好”。

她的身體也沒怎麼動作,只是拿著球的雙手輕輕一撥,籃球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就“唰”地一聲準確無誤地落入了籃筐內。

籃球場上的眾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孟月離籃筐的距離少說也有半個球場,就算她球技再出眾,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投出這個超遠距離三分。

他們看著孟月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假的吧?這是巧合吧?”有人喃喃道。

“可是再怎麼巧合,她一個女生也不可能投這麼遠啊……”

“今天這是見鬼了嗎?”

孟月無視了這幫人的驚愕猜疑,安靜地轉身拿起放在地上的課本就要離開,卻再次被叫住。

“等等,剛剛的球你是怎麼投中的?你哪來這麼大力氣?”

其中一個男生高聲問道。

孟月回過頭,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然後歪著頭道:“大概是因為,我經常幹農活的關係?”

眾人被她的回答驚到,一時都不知道怎麼接話。

“我還要去實驗樓,你們還有問題麼?”孟月好脾氣地問。

“沒,沒有了。”男生們愣愣地看著她,驚覺今天的孟月怎麼有點不一樣。

這要是以前,孟月是絕對不敢和男生說話的,整日低著頭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今天不但會打籃球,還敢跟他們對話,還真是見鬼了。

孟月不管他們各異的心思,抱著書本往實驗樓走。

上完課等到放學,孟月也沒有立馬回家,而是找了學校附近的一家奶茶店,用上次從孟父那裡摸來還剩下的一點錢,點了一杯奶茶,坐下來開始慢慢寫作業。

到天完全黑下來,她揉了揉痠痛的胳膊,這才出去買了兩個包子充飢,然後揹著書包回家。

回村的路不好走,到了晚上更是漆黑一片,只有間隔很遠的路燈散發著昏暗的光。

路邊種著地高大樹木,在夜晚影影綽綽的,看起來陰森可怖。

除非有交通工具,一般人到了晚上是不會走這條路的。

但是孟月卻十分愜意地揹著書包晃晃悠悠地走著,享受這難得的悠閒。

回到家,家裡也靜悄悄的,應該都睡下了。

她放下書包,正想去打點水洗臉,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風聲。

她側身避過,一個手臂粗細的棍子擦著她的鼻尖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死丫頭,在外面鬼混這麼晚才回家,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孟父的聲音如同惡鬼低吟,在黑沉沉的夜裡分外可怖。

一股濃重的酒氣包圍了她。

孟父沒事喜歡喝點酒,喝醉了就愛打人。

孟月的母親就是受不了他這樣才堅決跟他離婚的。

甚至不惜放棄了兩個孩子的撫養權。

“還敢跑,今天不讓你知道教訓,老子就不姓孟!”他往地上啐了一口,舉起木棍再次向孟月揮去。

屋子空間不大,少女無處可躲。

其他屋子的門緊緊關著,黑洞洞如同怪獸望著深淵的眼睛。

以往的無數個日夜中,她就是被自己的父親這樣追著打,甚至連哭都不敢,只能縮在角落,期盼著落在身上的棍子能快點停下。

然而孟父這一次的棍子又落空了。

黑暗中的少女宛如一隻靈巧的兔子,不知用什麼詭異的身法躲過了孟父的棍子,瞬間閃到了另一邊。

“砰”地一聲,是桌子被掀翻,上面的碗碟碎了一地的聲音。

“爸,我錯了,別打了。”少女躲避著孟父的棍子,一邊開口求饒,一邊用手邊的東西阻擋孟父的腳步。

“叭”地一聲,是櫥櫃上的籃子掉下來,雞蛋碎了一地的聲音。

“爸,別打了,東西都被你打爛了。”孟月抓起手邊的鹽罐子砸在孟父腳邊。

“爸,米缸也不能打,啊!”孟月用力一推,米缸咕嚕嚕翻了個個,裡面的大米灑了一地。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是一地狼藉。

醉醺醺的孟父猩紅著眼,只想揍孟月一頓出出氣,哪裡還管得了許多。

可是這孟月卻滑不熘秋跟條泥鰍似的,追也追不上,打也打不到,實在讓人心中冒火。

最後他追得累了,酒勁上來,竟然就這樣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等其他人醒來看到屋子裡的景象時,不由大驚失色。

家裡這是遭賊了還是來了強盜?

酒醒後的孟父也一臉懵。

他只記得昨天自己追著孟月打,怎麼都沒想到會把家裡弄成這副樣子。

這麼多米,還有那些打碎的雞蛋,鍋碗瓢盆,算下來不知道要多少錢。

讓孟父心疼得像在滴血。

想要把孟月拖出來問,卻發現她已經揹著書包上學去了。

這個女兒,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