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下來,連懷珈都忍不住要為她啪啪鼓掌了。

這素娘就是最後和佟溫文狼狽為奸,最終毒害紀無雙,讓她一屍兩命的青樓女子。

誰能想到,這個平日裡看起來柔弱清高,有著天仙般面孔的素娘,會是一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呢?

懷珈眼神示意桌上的茶盞,素娘心領神會,上前沏了杯茶送到他手中。

懷珈輕抿一口,讚歎道:“素娘真是泡得一手好綠茶。”

被她內涵得不明所以的素娘:“公子過譽。”

“素娘,你說我替你贖身可好?”懷珈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話。

素娘心中一驚,勉強維持住臉上的面容道:“公子可是在說笑?我連公子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可有婚配都不知道呢。”

懷珈點了點她的鼻尖,“你若是答應,我自然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素娘心中早有替自己贖身的打算,只是自己雖然平日恩客頗多,但是青樓媽媽的抽成也多,憑著自己攢下來的身家,怕是還要再過兩三年才能湊齊。

如今突然有一個人說要替她贖身,她自然欣喜萬分。

但也保持了必要的警覺心,可不要是從一個火坑,跳到了另一個火坑。

還是先探探他的底再作打算。

“哦?公子終於肯告訴我了麼?”她臉上假意露出驚喜之色。

懷珈附耳過去,“我乃忠勇侯府家的公子,紀蒼南,素娘可有聽說過?”

素娘皺眉不悅,“眾所周知,忠勇侯府現在只剩下了一個女人,哪裡還有其他人,公子莫不是在誆我?”

“素娘有所不知,忠勇侯乃是我的伯父,如今忠勇侯府由我嫡親祖母掌管,過不了多久,忠勇侯府就會盡數落入我祖母手中,而我是家中嫡子,你說這家業最後會落在誰的手上?”他搖著摺扇一臉得意。

素娘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種身份。

所有人都知道,鎮國侯府現在是一個空架子,除了錢什麼都缺。

可卻沒想到裡面卻有這彎彎繞繞。

果然高門的水就是深。

不過這樣對自己也有利。

若真的是高門大戶,是肯定不會允許一個青樓女子入府的,即使是做妾也絕無可能。

但如果是一個手握巨大財富的破落戶呢?

她只想要過上自由富足的日子,即使跟了這紀蒼南只能做妾,但憑自己的手段,到時候讓他給自己扶正也不是不可能。

她心中有了計較,臉上的笑容變得真誠了很多,“原來如此,是素娘見識短淺了。只是贖身一事並非素娘一人能作主,待我問過媽媽之後再答覆公子。”

懷珈表示理解,“如此,就靜候素娘佳音了。”

【大老,你都把這青樓買下來了,怎麼還要給那綠茶贖身?】系統表示不解。

“嘖,給她一點念想罷了,”懷珈聳了聳肩,“這麼一棵搖錢樹,真讓她贖身了該多可惜?就得好好在怡香院裡養著,讓她多給我多生錢才好呀~”

“至於為什麼要騙她給她贖身?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這次素孃親自送懷珈出怡香院的大門。

門口正巧撞見候得望眼欲穿的佟溫文。

這小子也不知道哪來的錢,天天書也不讀地逛青樓,若是被他祖母知道了,非得打斷他的腿不可!

看到素孃親親熱熱地挽著一個陌生的男人,佟溫文的胸口就被一陣嫉恨填滿。

不就是仗著有幾個臭錢嗎?等他把紀無雙弄到手有了錢,就給素娘贖身,氣死你們這些腦滿腸肥的酒囊飯袋!

懷珈接觸到他的視線,唇角含著嘲諷的笑,然後緩緩地對他比了一根中指。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從他的表情和動作,還是可以猜出這是對自己赤.裸.裸的挑釁!

佟溫文氣得面色漲紅,幾乎想要衝上去撕碎他醜惡的嘴臉,最後還是硬生生被自己忍住了。

他的視線又隨著追隨著懷珈的背影看了一會兒。

這個男人,怎麼有點眼熟呢?

送走紀蒼南,素娘原本不想理會這個佟溫文,但是想到他和忠勇侯府的關係,說不定能從他口中證實下紀蒼南所說的話,於是將佟溫文請入了自己房內。

【大老,佟溫文那小子被素娘叫進房去了。】

懷珈點點頭,“恩,在核實紀蒼南的身份?”

【沒錯。】

“不怕,反正紀蒼南的身份是真的,而剛巧佟溫文沒見過他,所以露不了餡。”懷珈一點也不擔心。

但是事後佟溫文會不會去找紀蒼南,就很難說了。

經過佟溫文的證實,素娘對紀蒼南的身份再無懷疑。

於是她也不花心思好好接客了,天天等著紀蒼南來找她。

然而這件事以後,紀蒼南竟然像突然消失了一樣,連續好幾天都沒來怡香院,等得素娘望眼欲穿。

倒不是懷珈爽約,只是她先是忙著配合薛俊遠辦怡香院購買的交接,好不容易完成了,又突然接到一道聖旨,讓她第二天入宮參加宴會。

而這個宴會,是用來歡迎從邊關遠道而來的匈奴使者。

沒錯,就是那群害死了原主父兄的匈奴使者。

懷珈心中起了殺意。

侵犯大梁邊境這麼多年,這些匈奴竟然還有膽量上京都?

怕不是嫌自己活的命太長了吧!

她整裝入宮,穿過長長的宮道,身姿挺拔,面容冷凝如冰。

今晚她盛裝打扮,穿上了朝廷替她特製的忠勇侯官服,手握寶劍,氣勢凜然,絲毫不像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姐。

宴席由皇帝和皇后主持,只不過此刻還沒有到場,但是京都不少熟人都在了。

薛俊遠遠遠看到氣質凜然不可侵犯的紀無雙,眼眸不自覺地一亮。

原本聽到匈奴使者一定要求見一見這傳說中的現任忠勇侯,他就在擔憂這小丫頭會不會鎮不住場子,丟了他們大梁的臉面。

如今看來,這丫頭倒是還行,起碼沒有露怯。

只是……

他的表情又漸漸轉為擔憂。

這些匈奴使者來者不善,表面上說是求和,態度卻囂張跋扈,絲毫不把大梁官員放在眼中。

若是他們突然對紀無雙這丫頭髮難,她又該如何應對?

薛俊遠劍眉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