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佩珠雖然心中狂喜,但還勉強維持著臉上的表情,絞著手帕羞澀道:“我不過是寧府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婚事做不得主。”

許夫人道:“這有何難?只要你願意,我去和寧府老太太說就可,只是阿柒,這件事你可有和越澤商量過?”

懷珈篤定道:“那是自然,我已經旁敲側擊問過相公,他對珠兒心中也是歡喜的。”

“真的嗎?!”聶佩珠沒想到表哥竟然真的對她也有情意,整個人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飄飄然。

激動地問出了口之後才發現不妥,又低下頭嬌羞地輕聲道:“表哥他真的這麼說過?”

懷珈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對呀,昨天相公不是還誇你是大家閨秀的典範嘛!他可從來都沒跟我說過這種話。”

說完還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眸。

“好,既然如此,那我明日便去寧府走一趟,”許夫人站起來走到懷珈的面前,“阿柒你放心,就算將來佩珠入門,你還是許府的正妻,必不會虧待你的。”

但是這個正妻能做多久,就看你的造化了。

許夫人心中腹誹。

懷珈聞言感動地抹了抹眼淚,“母親,我都知道的。”

***

聶佩珠回了寧府待嫁,沒過兩日就被一頂軟轎從側門抬進了許府。

而許越澤直到聶佩珠進門,才知道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小妾。

“阿柒,這是怎麼回事?”他拉著阿柒回到屋子裡,面色凝重地問,“是母親安排的嗎?是不是她逼你的?”

懷珈一邊替他脫下官服,一邊說,“相公,這件事是我和母親提的,我看你對珠兒也有意,便求了母親替你將她收房。”

她還向他邀功道:“相公不用太感謝我,這是我身為一個妻子該做的事情。”

許越澤那雙清冷眼眸此刻深如寒潭,沁著冷意。

“我什麼時候對她有意?你替我納妾前,是不是應該先問過我的意願?”

懷珈一臉驚訝道:“可那天我看相公不是挺喜歡她的嗎?而且只不過是一個妾室,我身為妻子自然可以做主。”

許越澤被她理直氣壯的話噎到。

雖說男人三妻四妾的確正常,可像阿柒這種主動熱情替自家相公納妾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我不喜歡聶佩珠,你將她送回去,別耽誤了人家。”許越澤冷冷道。

“不行,珠兒是母親去向寧家老太太要來的,若是現在讓她回去,豈不是在打寧家的臉面?更何況珠兒不但容貌好,廚藝也被你讚不絕口,多個人照顧你也是好的呀。”

許越澤這下真的動了怒意。

“阿柒,我記得你說過,此生不會允許我納妾,可你現在在做什麼?你真的想把我推到佩珠那裡去?”

面對他的質問,懷珈只是寬容大度地微笑,“相公,以前是我不懂事,可直到母親讓我抄了《女戒》之後我才知道,原來身為妻子應該三從四德,溫柔大方。”

“我為我以前的狹隘向你道歉。”

許越澤只覺得一口氣被悶在心口,吐不出來也吞不下去。

懷珈又催促他,“好了相公,珠兒已經在她房裡等你了,你快過去吧,別讓她等急了。”

“你就這麼想讓我走?”許越澤不可思議地死死盯著她。

“相公說笑了,不過是去小妾那邊過夜,又不是明天見不到了。”懷珈大度地笑起來,“放心吧我不會像以前那樣生氣了。”

邊說還邊把他往門外推。

許越澤原本溫潤如同清泉美酒般的眸子此刻幽深如海,半晌才冷笑道:“好,既然阿柒想讓我去,我便如你所願,希望你不會後悔。”

他磨著後槽牙說出這句話,轉身離開,臨走前將房門狠狠地帶上。

【大老這是欲擒故縱麼?】系統突然冒出來問。

懷珈翹著二郎腿躺在榻上,一臉悠閒自在道:“不啊,我只是單純地成全他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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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劇情中,這位聶佩珠雖然沒有成為許越澤的小妾,卻三天兩頭來許府給原主添堵。

原主也在她故意不小心透露出來的話語中,知道了許越澤原來有過一個未婚妻,至今依然對她念念不忘。

而聶佩珠仗著和他的未婚妻長得十分相像,在許夫人的授意下,儼然成了許府的半個女主人,連原主屋子裡的事她都能指手畫腳。

若不是許越澤一直不同意她入府,原主的日子怕是還要更難過。

“畢竟人渣只配和人渣在一起呀~”她雙手枕在後腦勺,搖晃著腳道。

就這樣過去了好幾天,許越澤日日留宿在聶佩珠那裡,一個腳印都沒踏入主屋內。

懷珈也不在意,每天該幹嘛幹嘛,偶爾還出去逛逛市集買買買,小日子不要太美好。

聶佩珠也沒想到這女土匪這麼沉得住氣,表哥都在自己那裡待了這麼久,她竟然也不吵上門,甚至連一句抱怨都沒有。

也太大度了點吧?

她便忍不住找上了門。

“姐姐,你這樣整日練劍可不好,到時候生了繭子手上就不了。”聶佩珠進了院子就見到懷珈在樹下練劍。

懷珈不理她,直到汗津津地練完了一套劍法,這才將劍交給丫鬟。

“這有什麼,我本就是個粗人,要那麼的手做什麼?”她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帕子邊擦汗邊說。

“可是這樣表哥不會喜歡的,他昨晚還誇我的手如柔荑,十分呢。”聶佩珠將自己纖細的手展示在太陽光下仔細打量。

修長白皙,指甲被修剪得圓潤光滑,上面塗著紅紅的丹蔻,看起來的確有幾分美意。

就是說出口的話陰陽怪氣了點。

懷珈取過石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那珠兒可要好好保養這雙手,畢竟小妾都是以色侍人的嘛,不把自己打扮得漂亮點可怎麼行?”

聶佩珠知道她在諷刺自己,不由恨得牙癢癢。

“的確,我倒是羨慕姐姐的膽量,直接將表哥搶上了山,換作這世間任何一個閨秀都做不出這種事呢。”

懷珈看著她悠然一笑,“那倒是,該出手時就出手,不然下手晚了不就只有淪為做小妾的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