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立場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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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陛下,又何嘗不是如此?”
“先不說藍玉這位國公!”
“他距離我太遠,但我父卻距離我很近!”
“當朝陛下,剛才拿了這藍玉三罪來回我。”
“那大人也請告訴陛下。”
“我也想問問陛下。”
“僅僅憑藉一封在涼國公府搜到的信。還是這十幾年來,只有區區簡短
幾句話,裡面沒什麼謀反之詞,也沒有什麼禍亂的想法!”
“甚至,僅僅是隨口討論了幾句病情、未來的婚事……”
“卻被陛下認為是藍玉案的核心!”
“這難道不是莫須有?”
想到這裡。
蘇懷卻也有一股怒氣!
“這難道不是對《大明律》的踐踏嗎?”.
蘇懷的聲音剛剛落下。
卻見朱元璋目光充斥血絲,已經死死的朝著蘇懷看來。
蜀王見氣氛有些寂靜。
自己的筆卻也停了。
今日!
父皇的本意是要讓蘇懷認罪。
但是,在自己拿出那些信,並且說明緣由之後,父皇的態度其實已經有 了些許稍微的改觀。
蜀王覺得,自己甚至能夠猜到父皇的心理活動。
在父皇的心中。
大明的存在,大明的傳承有序,無疑是最最重要的。
如果要拿人來比喻大明這-個國祚的話。
傳承無疑就是頭腦、思-想……
而蘇懷所說的《大明律》,為了打擊貪官汙吏,給天下百姓頒佈《大 誥》,讓其有冤情可以敲擊登聞鼓……
這一切,都是為了大明層面的穩定、有序!
而這,就是僅次於大明傳承的重要性!
這便是“血液、筋骨、五臟”!
維繫人體的活力!
以此分門別類。
管理文官,武將,還有……藩王屏障等等,這又是維繫大明地方、整個 民間、國朝整體的手段!
這就是手,是腳,是嘴巴,是耳朵……
這裡面……
按照不同時期,重要性也會不同。
如果是父皇年輕時候。
無疑。
可以攻擊、可以防禦的手腳,就最為重要!
待到身體強健。
維持活力的血液、筋骨,更為重要!
到了晚年。
那便是整個大明國祚的“頭腦、中樞、精神”就更為重要!
而現在。
就是這個“頭腦”重要的時候。
蘇懷說的對嗎?
當然對!
但父皇考慮的,在蜀王看來,也對!
這便是立場不同。
所以兩人的出發點就不同。
繼續說……
是說不到一塊的!
而很顯然。
此時的父皇,也已經想通了這些。
他目光冰冷的看向蘇懷。
卻見後者毫不退避。
朱元璋便冷哼一聲,忽而目光直接朝著他看來。
“看什麼看!”
“記!”
朱椿神情一頓。
不過,他現在只是個記錄這堂審的隨行記錄官。
當即想著剛才蘇懷的話,奮力默寫起來。
他自幼讀書,博聞強記只是基礎能力。
因此毫不費力,就將剛才蘇懷說的,全部記錄下來。
而這時……
整個都察院監,似乎也陷入了沉默。
朱元璋看著蘇懷,也不知道再想著什麼。
而蘇懷則感應著“資訊流”。
此時……
他現在的海瑞契合度,已經到達79%!
張居正的契合度45%!
《論罪書》寫完之後。
這些契合度都停止不動了。
按照蘇懷的想法。
應該是,他只是進諫……
但大明朝,也就是當今的那位陛下,還沒有確定是否實施。
如果按照這個推理的話。
現在擺在面前的,就只剩下了兩條路。
一個!
是期待那位陛下,真正的意識到問題,並且逐條開始分析,結合大明當 下的形式開始修改。
當然。
這一條路太過於被動。
蘇懷不是那種,把希望寄託在他人身上的人。
正如這一次被血親威脅……
他的目的,也是趁著機會,今天一舉將張居正的契合度提升到,足夠開 啟新的人物模板上。
本意:其實還是自救!
那麼。
現在就只剩下第二條路了,繼續主動!
不過。
還有一點,蘇懷其實極為不解。
在百官都求著,當朝陛下以“欺君之罪”,要將自己處斬的時候。
結果孃親抱著妹妹忽然趕來。
說是自己“能出去”了?
這開什麼玩笑?
要知道,他當時躺在地面上看著天穹。
都已經想著……
最基本,也是自己最核心的海瑞光環【直言進諫,免受死罪】繼續發 威,讓天象來一次變化了。
結果出乎預料。
光環閃爍倒是閃爍了。
但自己卻被帶到了這裡來?
難不成接下來,死罪是免了,但活罪還是難逃。
之後又要被關入天牢?
想到這兒。
腦海裡又出現了,自己離開的時候,母親的期待……
罷了!
他不由得無奈的一嘆。
興許母親的話,也只是寬慰吧……
“哼!”
而正在這時。
在上方的那位官員,似乎也從沉思中清醒!
“莫須有?”
“好一個莫須有。”
“大明不會踐踏自己的《大明律》,陛下就算要治罪,也不會莫須有!”
“藍玉有罪!”
“當今關入天牢裡的每一個勳貴,為私為公,都有罪!”
“陛下對你、對他們的處置,都已經心中有數。”
“現在,陛下還要問你……”
說完了這些。
朱元璋手指輕輕叩擊桌面,表情陰晴不定。
很明顯。
他還在思索什麼至關重要的問題。
目光更是瞅著蘇懷。
顯然也在做著某種考量。
忽然!
蘇懷見到,前方的官員正襟危坐。
再次問道:
“之前你擊鼓鳴冤,為求清白,寫下《鳴冤書》!”
“今日你言說認罪,卻欺君欺民欺天下,又寫下《論罪書》”
“《鳴冤書》中,大罵君上,但也說出諸藩子弟、入科舉、進武門!”
“《論罪書》中,又論諸臣之罪,君上之罪,但又說出:廢軍戶,變四 民、改科舉!”
“國朝上下……沒有一個人像你這麼大膽的。”
“但你既然敢言。”
“那就回答陛下的這些問題……”
“第一問:國朝為了征戰北伐,穩固疆土,軍戶制度才得以出現,你言 說軍戶三措,那如你所說,這軍戶如何才能不錯?”
“難不成把這天下軍戶都給廢了不成?”
“你可知道,國朝已經穩定,軍戶現在是明軍之中的中堅力量。”
“廢掉軍戶,就等於廢明軍!”
此問一出。
正在記錄的朱椿,不由得滿臉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