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4 大智若愚王小夢

這問題問的夏辛瑤頓時心兒一跳。

她總不能說，是因為你們初夜的時候，我在浴室裡偷看到他像驢子一樣孜孜不倦地耕耘你，半天都不嫌累吧？

“反正驢子就是驢子，又蠢又笨，所以不是好話。”夏辛瑤敷衍過去。

“媽……”夏落秋有些不樂意。

“呵，還護食是吧？”

有食護了不起啊…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就知道每天想男人。

不過夏辛瑤不得不承認的是，林小賢當時談到女兒時眼裡的那種光芒，確實讓人看了很…很…

“媽~”

“幹嘛？”

“哼哼~”

夏落秋坐起身子來跪在床上，雙臂從夏辛瑤肩後緩緩抱住她，一搖一搖地湊在她耳邊：

“說我護食…媽，其實你是不是很羨慕啊？”

“走開！又沒大沒小…我羨慕什麼？羨慕你這種小丫頭跟男人膩歪？”

“哦，你們熟女就不想跟男人膩歪了？”

“討打！”

“呀~！”

夏落秋光著小腳丫逃下床，夏辛瑤掃了一眼，想起林小賢的那句“我女朋友腳比你好看”來，不由冷笑一聲：

“夏落秋，我發現你就跟我公司裡有些女員工一樣，自己一談了戀愛，開始各種顯擺不說，還喜歡到處操心別人的事情，恨不得周圍每個人都談個物件陪她一起撒歡似的。”

“哎！媽你這話說對了，本來我上次也說了啊，我都讀大三了，你也該煥發個第二春…哦不，第一春了！”

“你慢慢煥吧。”

夏辛瑤說著就起身，也光著腳，往臥室外走去。

“媽你去哪兒啊？”

“儲藏室。”

“嗯？你找什麼？”

“小時候抽你屁股蛋的那根棍子。”

“我錯了媽！”

……

二樓走廊上母女倆吵吵嚷嚷，一樓客廳裡，三隻身穿女僕裝的可愛女孩兒身姿各異地趴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就往樓上望一眼。

其中望的最勤的就是金髮那一隻，碧藍一樣的眼睛時不時就眨動兩下，閃耀著藍寶石一樣的光澤。

尤其是當那對母女的吵嚷聲中，不時隱隱約約傳來“林小賢”三個字的時候，她那精靈一樣好看的耳朵忍不住輕輕地動一下。

“8號。”

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大號女僕”莫妮卡正在趁著暑期學習織毛衣，朝8號喊了一聲，8號聞聲轉頭看著她。

“前兩天夫人被困在電梯裡，林小賢也在一起。”

“……”

8號不知道莫妮卡老師為什麼要說這個，依然定定地望著她。

“你的中文現在學的怎麼樣了？”

話題忽然一轉，8號想了想，開口聲音清脆中帶著一點兒呆呆的奶氣：

“賊溜。”

“嗯…”

8號很有自信的樣子，也正常，畢竟也過了這麼久了。

“所以你現在，還是想報恩嗎？”

莫妮卡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紅髮的7號和黑髮的10號也一齊轉過頭來看著8號，似乎對她的回答很感興趣。

“……”

8號沉默了一會兒，細嫩如糖片兒的雙唇咬了咬，然後抬眼盯著莫妮卡，用力地點了點頭。

7號和10號就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轉回了腦袋，繼續看電視。

“夫人公司的伺服器防禦系統重建的怎麼樣了？”莫妮卡的話題又跳躍了。

“只差10%。”7號舉起手來。

10%，轉化為時間，對7號來說也就是半小時的事情。

莫妮卡清楚這一點，於是從小腹前的白色裙兜裡拿出了幾張紅色鈔票。

鑑於她們的手機都是非智慧，或者說過於智慧，所以都沒有移動支付功能，至今為止的一切消費都是用現金。

“8號，很久沒放鬆了，出去休息一下吧。”

雖然莫妮卡由於措辭語調等問題，跟學生說話總有一種命令的口吻，不過8號的眼睛依然一陣閃亮，接過鈔票塞進自己的裙兜裡以後，下了沙發就往門口跑去。

“慢。”

莫妮卡輕輕喊了一聲，8號扭過身子，雙手背在身後。

“掉了。”

莫妮卡指了指沙發上，一塊小小的創可貼。

8號抬起手兒，掀了掀自己的衣領，埋頭打探了一下，貌似沒有什麼發現，又提了提身上的白色天鵝絨連褲襪，就有點兒癢癢了。

於是她走過來，把掉了的創可貼扔進了垃圾桶，準備回房間重新拿一個新的時候，離她最近的10號拉住她的手，從自己的裙兜裡抓出了一大把創可貼。

有普通的，有透明的，有卡通的，有超薄的…

五花八門，但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防水。

8號選了一會兒，先選了一個海綿寶寶主題的，又選了個透明的，猶豫不決，著實糾結了一會兒。

簡直跟像是出去和男朋友約會的女孩子在挑衣服似的。

最後，她還是選擇了一張“經典原皮”，篤篤篤跑到衛生間，搗鼓好了之後，再篤篤篤跑到門口，剛把小腳塞到繫帶的黑色小皮鞋裡，又被莫妮卡喊住了。

“等等。”

“……”

8號再次轉身，雖然整體感覺依然很平靜，但眼睛裡那股子些微氣哼哼的感覺還是被莫妮卡捕捉到，讓莫妮卡也難得輕抿雙唇，有種憋笑的感覺：

“就一件事，你要是光出去玩兒就算了，要是還有別的事情，把身份證帶上。”

8號恍然。

別的事情只能是“報恩”了吧，那的確要帶上身份證給他看，不然他放不開。

8號就把身份證拿上，這回終於成功出門，來到車庫，戴好微微偏大的頭盔，騎著一輛黑色摩托車出了別墅區。

於是，大街上就這樣出現了一個身穿女僕裝，腳踩可愛小皮鞋，體型玲瓏的摩托車手。

雖然引得路人各種注目，不過在蓉城這種coser遍地跑的城市，倒也不算太驚世駭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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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這輛女僕摩托車停在了一座安靜的小區大院前。

嬌小的身軀下了車，黑色的頭盔卻還在腦袋上，引起了門口一個比她矮一個頭的小女孩兒的注意。

小女孩兒騎在一隻大黃狗身上，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哪怕吸鼻涕的時候也是，很專注。

“你是讀初中的姐姐嗎？”小女孩兒忽然開口。

“……”疑似初中生的姐姐沒有說話。

“初中生，不可以騎摩托車哦。”

“……”

“嘿咻~”

小女孩兒從大黃狗身上下來：

“我是王小夢，是馬上要讀小學的妹妹。”

王小夢做起了自我介紹，並且好不掩飾自己主動示好的目的：

“初中生姐姐，可以給我看看你的頭盔嗎。”

“……”

8號的腿，往後撤了半步。

“你給我看頭盔的話，我就不會告訴大人，你是騎摩托車過來的了。”

王小夢很自豪且一本正經地威脅過後，又舉了一個正面例子：

“如果是林小書姐姐的話，她就肯定會給我看，她也是初中生哦。”

林小書…

8號把後退的半步動作收了回來，頓了頓，朝王小夢亮出了一張身份證，好聽的聲音依然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感情：

“我不是初中生，我已經合法了。”

不是初中生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王小夢認識的林小賢哥哥還是高中生呢，但是“已經合法”的說法就讓王小夢感到很高階，心生震撼。

“哇哦…”

她長大了嘴巴，牽著大黃往旁邊跑了幾步，和8號拉開了距離。

“林小賢在幾樓。”8號反客為主，逼近王小夢。

“我…我不告訴你。”王小夢感覺8號是壞人。

“汪！”愚蠢的大黃也是。

“你是小賢哥哥什麼人嘛？”王小夢勇敢地問道，同時機智地觀察周圍有沒有大人在。

“我是…”

8號是來報恩的，林小賢是她的恩人，在她最開始流落這個陌生國度的時候幫了她。

雖然七中的時候，她也幫了林小賢，救了他。

但是8號覺得不夠。

因為救一個人的命對她來說，太輕鬆了。

可從小到現在試圖幫助她的那些人，只有莫妮卡和林小賢成功過。

“他是我恩人。”8號換了個主語回答王小夢。

“恩人…”

王小夢在最近的一部武俠電視劇裡看過，可那是古代啊，現代也有恩人的說法嗎？

“哦我想起來了！我也是恩人！”

王小夢驚訝並驚喜地摸了摸大黃的腦袋：

“媽媽以前說，我把路邊又餓又髒的大黃撿回來，我就是大黃的恩人，你也是小賢哥哥撿回來的嗎？”

“……”

8號感覺王小夢不太聰明，但還是輕輕搖頭。

她曾經的確也又餓又髒過。

第一次在沒了槍的情況下，到語言不通的神秘東方國度執行任務，8號感覺那時候的她不比大黃強到哪兒去。

然後林小賢給了她一百塊錢。

……

“我以前是大黃的恩人，但是現在好像不是了。”

王小夢很遺憾，“恩人”聽著多酷啊：

“現在大黃很幸福，我現在只是大黃的主人。”

“汪~”

大黃貌似很贊同，搖起了尾巴。

8號對此不置可否。

她現在也很幸福，可林小賢是她的主人嗎？

不是，但8號腦中靈光一現，感覺可以是。

她現在，包括老師莫妮卡的主人，都是夏辛瑤。

而據老師說，林小賢將來有可能成為林少爺，成為夏家的男主人，那到時候，他不也就是自己的主人了嗎？

“原來如此…”

8號忽然有了醍醐灌頂的明悟，這個王小夢原來是大智若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