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種上後,寧老大突然回了村子。

“娘,春風樓關門了。”

聽到寧有福這話,寧芃芃愣了愣。

她以為蘇掌櫃走後,會有其他人接手春風樓的。

畢竟,這春風樓可是下金蛋的母雞啊!

沒想到,才不過半年多的時間,這接手的人,就撐不下去了?

雖說過年那段時間,自己沒有再用莊子裡那些竹棚裡的菜供給春風樓。

可春風樓就算不做這火鍋,也不可能說就沒生意了!

“娘,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春風樓關門的話,那咱們村子裡的那些甘蔗地裡的甘蔗,可如何是好?”

還有草簾,雖說現在不是收草簾和甘蔗的季節,可這一次寧芃芃這早稻收割後,打出來的稻草,就可以提前編織草簾了!

寧芃芃嘶的一下,後槽牙疼了一下。

她之前一直把心思放在商隊和兩季稻上,根本沒去多想,因為裴家倒下後,產生的一系列的影響。

還有自己家,組建了商隊跑商,在安鎮裡,恐怕都聽聞過寧家的名號了!

沒有裴家在後面撐腰,怕是之前一些鬼魅魍魎都會重新冒頭了吧?

對比那些對寧家虎視眈眈的人,村子裡那些甘蔗和草簾,反倒是小事了。

畢竟,甘蔗大不了,自己收了,到時自己製成白糖偷偷的賣就行。

反正現在白糖在大的幾個府城都有賣,正好自家有商隊,就由家裡的商隊帶到別的地方賣了便是。

這樣的話,反而可能掙不少銀子。

草簾也是如此,只要把這搭建竹棚的法子傳出去,草簾就不怕賣不出去。

當然,最好的辦法,是帶著大槐樹村換個掙錢的方法。

比如,現在自己在實驗種植的兩季稻?

若是兩季稻能成,相信那些甘蔗地都會被重新翻耕了以後改種糧食吧!

而現在,她得重新再找個靠山才行。

可是,好的靠山哪有這麼好找的?

寧芃芃原地轉了一個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記得,去年去南越府前,她跟老三去辦路引,然後跟裴宴碰見的地方,就是在衙門口。

那個時候,她還詢問裴宴怎麼在這裡,裴宴是怎麼說的?

寧芃芃轉圈的速度加快,用力拍了拍額頭,然後勐地停下,裴宴好像是說,他來見見故人?

在衙門口,他來見的故人還能是誰?

像他這樣的身份,絕對不可能親自上門見那些身份地位的。

而衙門身份最高的,自然就是縣令大人了!

自從之前那個貪心要命的縣令被調走後,因為有裴宴和春風樓撐腰,寧芃芃根本沒去注意,新來的縣令是誰?

現在看來,這縣令跟裴宴有舊。

而且,能讓裴宴屈尊前去的,必定關係是非常好的。

只是,不知這新縣令,在裴家失勢後,會不會也跟著落井下石?

若是這樣的話,寧芃芃用力閉了閉眼睛,恐怕自己得大出血了。

不過,大出血總比像之前那樣,全家被抓進牢裡要好許多。

破財消災,值得!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得試試看,對方這個故人對裴宴的態度。

思來想去,寧芃芃吩咐寧老大先回鋪子裡。

自從鋪子開了以後,除了收來送去賣的那些貨物之外,柳氏弄了不少東西出來。

還別說,每個月的收入不比寧老大每個月的工錢少。

而寧老大的工錢,雖然沒漲,不過,每到過年的時候,時姜都會包上紅包,算是紅利分給寧老大和寧老二。

畢竟,現在算起來,老三和老四掙的銀子是老大和老二的好幾倍。

若是四兄弟相差太多,少不得又要扯皮,鬧出一些事來。

而時姜會願意給寧老大和寧老二年底紅利,全是因為老三和老四出去時收的那些貨物,都是寧老大幫忙給辦置的。

至於寧老二,自然是因為不光家裡的田,還有莊子裡的田,現在都歸他在管。

這麼多田,寧老二可以說是一天忙到晚,都沒有一個歇息的時候。

所以,分他這份紅利,寧芃芃半點不覺得他拿的心虛。

等到寧老大離開,寧芃芃就喊了劉虎拉出馬車來,然後把這個月新打下來的稻穀裝了一袋放到馬車上。

“去縣衙。”

聽到老夫人的吩咐,劉虎二話不說,揮著馬鞭,朝鎮上駛去。

寧芃芃的手,在那裝著稻穀的麻袋上輕輕敲了敲。

“你說何人找我?”

李巍山正在處理公務,便有那衙役敲門進來,說外面有位老太太說有事找縣令大人。

看那老太太的穿著打扮也不俗,所以,衙役並沒有多加為難,先來稟告縣令大人。

若是縣令大人不認識,再做打算。

“那老太太說,是故人的忘年交。”

說到這,這句話,其實衙役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李巍山細細想了想,實在想不出,自己什麼故友,什麼忘年交?

畢竟,當初跟自己相交的人,實在不多。

可那些人裡,應該也不會跟一個老太太做忘年交吧?

不過,既然這位老太太這般說了,他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位的忘年交,而且,來找自己作甚?

“傳她進來吧!”

李巍山合上公文,朝客廳走去。

寧芃芃進來時,後面是劉虎揹著一個麻袋。

李巍山看到這一幕,更是奇怪,不知道這位老太太,這是做什麼?

“老太太,你的故人是哪位?

不知道你找本官有何事?

還有,這又是何意?”

李巍山面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的東西,這用麻袋裝的,應該也不是金銀珠寶。

可就算是其他東西,若是送禮給他,那就是賄賂了。

他對賄賂的人,從無好感,而且,這禮物他肯定也不會收的。

“民婦寧氏見過縣令大人,民婦那位忘年交姓裴。

而老婦這一次,一是想知道那位忘年交如今可還好?

二是找縣令大人,有一樣重要的事想稟告。

而這袋子裡的,便是這次想稟告的東西。”

李巍山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閃過一抹訝異,迅速的抬眸,雙眼如同鷹眼一般,仔細的檢視寧芃芃,想從中看出一些什麼來。

只是,寧芃芃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任由李巍山從頭看到腳,面上半點不顯害怕的神色。

其實,心裡一直在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