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活動結束後,姜玉樓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了家。

家裡,母親李秀蓮已經給他燉了他最喜歡的羊肉湯。

在這樣的寒冬中,誰又能拒絕一碗香噴噴,熱氣滾滾的羊肉湯呢?

喝了一碗羊肉湯後,他覺得整個人都變得暖洋洋的,太舒服了。

李秀蓮慈祥地說道:“你這孩子,慢點喝,又沒人和你搶。”

“媽,是你燉的羊肉湯太好喝了。”姜玉樓毫不吝嗇自己的讚歎。

自家的孩子喜歡喝自己燉的湯,李秀蓮高興地說道:“鍋裡還有很多,你想喝,媽在給你盛一碗。”

“再來一碗。”姜玉樓抹了下嘴巴,舉起了手中的碗。

李秀蓮開開心心地去給寶貝兒子盛湯去了,姜建國和姜援朝也很高興,咧著嘴直笑。

飯後,一家人坐在一起。

多久了,多久沒有一家人其樂融融地過日子了。久到姜建國自從小兒子回家後,臉上的笑容就在沒有合攏過。

姜建國的手中捧著一杯冒著熱氣騰騰的茶,茶是小兒子從燕京帶回來的,說是什麼紅茶,對胃好。

老薑其實不在乎這些,只要是兒子送的,他都喜歡。

他的眼神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期待,因為他知道,這很快他就能聽他的兒子講述他在燕京的大學生活了。

姜玉樓知道,家人早就想知道他在燕京究竟過的怎麼樣,於是也不隱瞞,繪聲繪色的將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他很有講故事的天賦,總是能把最普通的事情變得生動有趣。

姜玉樓開始講述他在燕京發生的故事,他的語言生動而富有表情。他講了自己出了詩集,詩集還大受歡迎,說到了自己寫的小說得了全國最佳全篇小說獎,最後他還講到了自己靠著稿費在燕京買了房子。

除了唐月雯的事,其他的事情差不多都說了出來。

姜家人仔細聽著,他們會因為姜玉樓取得的成績而深感自豪。尤其是大哥姜援朝,他覺得弟弟沒有辜負他這些年的努力,算是圓了他的大學夢。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姜玉樓喝了一口水後,認真的說道:“爸,媽,大哥,寒假結束後,我想你們和我一起去燕京生活。”

“什麼?去燕京?不去,不去!我和你媽當了一輩子農民,去燕京幹什麼,會給你添麻煩的。”姜建國不住地搖頭,接著,他又看向了姜援朝:“你大哥還年輕,能幫到你,你就帶著你大哥去燕京吧。”

“爸媽,大哥,我現在有錢,妥妥的萬元戶。就算你們什麼也不幹,我也可以養你們一輩子的。”姜玉樓勸道。

“上河村的生活太辛苦了,我在去燕京前就發了誓,只要我在燕京穩定下來,有自己的房子了,就要接你們過去享福。現在我有這個條件,你們難道想看我違背誓言不成?”

“哎呀,你個小孩子,亂髮什麼誓呦。”李秀蓮心疼道。

姜援朝說道:“爸媽,既然樓娃已經拿了主意,咱們就聽他的吧。”

姜建國有些猶豫,兒子孝心可嘉,他和老伴自然是感動。但是驟然間要離開生活了半輩子的故鄉,卻也不是瞬間就能做出的決定。

姜玉樓哪裡看不出來父母的猶豫,加把勁道:“爸媽,以後我肯定是要定居燕京的。以後要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總不能讓牽線做媒的人從燕京千里迢迢地趕到上河村吧。”

“什麼,樓娃,你有物件了?”巨大的驚喜突然襲來,劉秀蓮聲音都在發顫。

姜玉樓面色一窘,道:“咳咳,我是說如果,如果。”

“老頭子……”李秀蓮拽了拽老伴的衣袖。

姜建國眉頭緊皺,“這……”這個決定太難做了,可是事關小兒子的婚姻卻也馬虎不得。

他也想到了,如果小兒子以後要娶工人家的女兒,而他家還住在上河村,豈不是門不當戶不對,萬一好好的婚事因此黃了,那可怎麼是好。

但是,他們一家子去了燕京又能如何?

他只會種地,其他的也幹不了。

半晌,他才嘆氣道:“我考慮一下吧。”

姜玉樓也知道不能逼得太急,再說了,寒假時間還長,他還有大把時間做工作。

晚上,姜玉樓住進了自己闊別幾個月的臥室。雖然很長時間沒住,但是房間依舊打掃得很乾淨。

擺設也沒有任何的變動,他走之前是什麼樣,回來依舊是什麼樣。

唯一變化的是被子,棉被換成了新的,厚重又溫暖。

其實陝西農村的土房子到了冬天住著很舒服,因為家家戶戶都燒炕,房子裡暖洋洋的,即使穿短袖短褲也不會冷。

唯一的缺點是太乾燥了,但這在北方也算不上缺點吧。

他將換洗的衣物還有手稿等取出來後,收拾了一番,給唐月雯寫了一封信後,便開始繼續著自己的寫作大業。

之後許多天,他都把自己關在家裡埋頭搞創作,新書的人物和大綱早在燕京的時候就完成了,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創作具體故事內容了。

寫小說可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尤其是這個年代,想搞一臺打字機並不容易。

沒辦法,為了小錢錢,為了改變一家人的未來,在辛苦他也要努力奮鬥。從早到晚,除了吃飯睡覺,可以說完全沒有休息的時間。

而且,新作不同於以往的作品,是他結合霓虹的電影改編的。

原版的劇情走向他大概記得,但是小說和電影不同,加上兩個國家背景的不同,需要他根據實際需要進行二次創作,這就提升了小說的寫作難度。

原作就有十一萬字,他進行二創後,字數也不會少。

好在姜玉樓是真的喜歡寫作,看著心裡的故事出現在手稿上,也有一種極大的成就感。

這天,由於一個人悶得太久了,他寫得頭昏腦漲的。

他知道這樣不行,必須放鬆一下,否則身體會吃不消的。

於是乎,他放下了手中的筆,走出了家門。

呼吸著戶外的新鮮空氣,雖然天氣依舊凜冽,但是他的心情卻莫名的好了許多。

“月雯,沒有我在燕京,你過得還好嗎?”

姜玉樓看向燕京的方向,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