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左風的意志,藉助獸晶中的能量,那處隱蔽空間中的陣法被逐漸的激發運轉起來。

而這陣法之中的力量,並不是針對八門空間中的某一個部分,而是專門針對八門空間中所有區域的。這陣法左風自己也是第一次驅動,真正效果如何他自己心裡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反倒是數千年以來,陽冥獸對這陣法利用的最多,並且藉助這陣法獲得了無數的能量,滋養著獸晶中的那道分魂。

這陣法左風雖然之前沒有運用過,但是卻知道這陣法的一些事情,尤其是陣法運轉之後的效果。當這陣法陣力緩緩的降臨在景門中的時候,幾乎不需要左風刻意引導,那陣法之力便朝著琳鵠等人所在的位置延伸而去。

就好像飢餓的野獸嗅到了血腥味,迅速的靠近而來,陣力也在剎那之間將賁霄閣等一眾武者籠罩在了其中。

最先感知到變化的當然是左風,除了陣法本身受到他的操控,同時也因為他與八門空間中的聯絡,這種陣法之力在八門任何一處空間中造成的細微變化,都不會逃過他的感知。

當陣力與那血陣凝化的擬獸接觸的瞬間,那最外面的血霧虛影就開始出現變化。最開始出現變化的是表面的血珠,好似被蒸騰而起,就像熱水錶面的蒸汽般,不斷的擴散到空氣中,繼而就那樣消失了去。

這種變化,不僅引起了琳鵠的注意,包括髮動血陣擬獸的其他賁霄閣強者,也同樣留意到了這樣的變化。琳鵠在時刻留意周圍的情況,他其實也擔心左風還有什麼特殊手段,畢竟這八門拘鎖陣法的兇名在外無數年。

賁霄閣強者之所以有所察覺,主要是那些釋放陣法的武者,他們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血肉之力、靈力和生命精華正在不斷的流失。

“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琳鵠清楚的看到,那沙蠍獸和鐮獸身體表面,一顆顆血珠在飄出,就在自己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消失不見。

一名賁霄閣強者,馬上開口回答道:“小閣主,正在快速的流失,我們構建的陣法中,所有的力量都在快速的流失著,似乎正被某種力量抽取。”

“什麼?怎麼會有這樣的事!”琳鵠感到了不妙,聲音也開始變得尖銳起來,本來已經佔據了絕對優勢,眼下卻又急轉直下。

另外一名賁霄閣強者,立刻開口,說道:“確實是在流失,我能夠感覺到,不光構建陣法中的力量在消失,鎧甲中存放的那部分精血也同樣在流失。”

“啊!”

琳鵠震驚的瞪大了雙眼,鎧甲中存放的精血,是他們發動血陣擬獸的根本能量,一旦這部分精血消失,那他們的陣法必然無法再繼續發揮力量。

猛的轉頭朝著沙丘上望去,琳鵠怨毒的望向左風,根本不需要詢問他便可以斷定,這一切必定是出自左風之手。他不明白左風動用了什麼手段,但是可以確定自己這些人最後的手段,正在被對方不段的毀掉。

“時間,抓緊時間,大家趕快向外突圍,將速度全部展開。”琳鵠驚恐的望向身邊眾人,發出了他現在能夠說出的唯一命令。

一眾賁霄閣強者,根本不需要他的催促,已經開始加快步伐,全速的朝著前方逃去。也就在他們逃走的過程中,血陣所化的妖獸虛影,也在不斷的縮小。

最為悽慘的就要數那些支撐陣法的賁霄閣武者,隨著血陣的不斷消失,他們的身體也在迅速的萎靡。不光是靈氣在迅速的失去,同時他們的身體也在快速的乾癟,好像一個皮球正在被不斷的放出裡面的氣體。

“堅持,大家一定要再堅持……”

琳鵠咬著牙,大聲的鼓勵著身邊的那些武者,這些人每多堅持一刻,自己等人存活下來的機會就多一分。

可是他的聲音剛剛落下,在其身後就傳來“嘭”的一聲悶響,一名賁霄閣武者已經到了極限,當最後一絲生命之力被抽取掉之後,他便直挺挺的砸在了沙堆之中。

有些育氣期武者此時還能勉強支撐,可是陣法的維持需要的是十個人,其中只要有一人出了問題,陣法便跟著自行消失。

因此當其中一名強者倒下之後,那沙蠍獸的虛影也開始迅速變得暗淡,尤其是兩側的蠍鉗,幾乎是直接破碎開來,那些構建蠍鉗的武者斷臂,也直接從其中掉落出來。

繼沙蠍獸之後,就輪到了那隻四處殺戮中的鐮獸,它的身形同樣在慢慢的消散,只是比沙蠍獸多堅持了不到一息時間。支撐鐮獸的武者便開始紛紛的倒下,而鐮獸那身影也隨之快速的消失了去。

“你這又是怎麼辦到的,有這樣的方法早點用出來嘛,剛剛搞的太緊張了一些吧。”

離茹有些不滿的開口說道,只是她望向左風的眼神,明顯帶著幾分崇幕之情,連那麼恐怖的血陣擬獸,都能夠化解掉。

苦笑著搖了搖頭,左風若是早就想到這種方法,當然也不需要讓蟲傀遭受那麼大的損失。自然也不可能,讓賁霄閣一群人向外突圍,跑到如今所在的位置。

不過更讓左風感到驚喜的是,那些血陣的能量被自己吸收後,竟然對獸晶中自己的分魂有著不小的幫助。似乎這些能量,特別容易被獸晶所接納,即使自己的分魂暫時無法吸收的能量,也能夠盡數存放在獸晶之中。

左風這邊心中歡喜,就輪到了琳鵠那邊痛苦了。這血陣擬獸的方法,已經是賁霄閣絕不能外洩的手段,哪怕賁霄閣強者的鎧甲中一直佈置有這樣的手段,可實際上是絕不能夠輕易動用的。

一般發動這種手段,最少需要閣主的同意,而且一旦有什麼特殊的意外,甚至是需要立刻請求大祭師的出手,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湮滅一切。總之,這血陣擬獸,就是要絕對向外界保密。

可是如今這最強的手段已經使用,仍無法奈何得了左風,甚至自己等人現在逃命都可能要成問題了。

心中焦急萬分的琳鵠,一雙陰冷的目光快速的在身邊的武者中掃過,隨即便咬著牙發出了自己的命令。

“重新構成圓陣和尖陣,不惜代價也要掃平道路。”

琳鵠的聲音在人群中迴盪著,而此時大批的蟲傀已經再次撲上來,雖然之前折損嚴重,不過短時間內左風仍然還是集結了大批的蟲傀。

此時的左風,已經呼叫了熔漿湖中,所有儲存的蟲傀,原本認為這些蟲傀自己永遠不會用到,想不到今日卻完全是依靠蟲傀才能夠扭轉局面,打的這些賁霄閣強者聞風傷膽。

眼下只有二十多名賁霄閣強者,在聽到琳鵠的命令後,他們一個個神情也都變得極為難看。發動之前同樣的血陣,就意味著死亡,而他們這些剩下來的人,每一個在賁霄閣中其實都擁有了一定的地位。

通常情況下,他們這些人即使在面臨多麼危險的境況時,都不需要主動做出犧牲來保全隊伍。可是想不到今天偏偏遇到了這樣的特殊情況,他們一支百多人的隊伍,竟然被滅殺的就剩這二十多人,最後犧牲的命運也降臨到他們的頭上。

而最讓這些人心中憋屈的是,這樣的犧牲並沒有太大的意義,之前那些同伴是怎樣一副死狀他們都看的清清楚楚,血陣在這裡根本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小閣主,血陣根本沒有用,我們就算釋放陣法,結果仍然是會被抽乾所有的能量。”

其中一名賁霄閣強者,有些不甘心的開口說道。只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琳鵠便猛的轉身,一巴掌甩到其臉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混蛋,你若是貪生怕死,我現在就可以送你上路。到了這個時候,哪怕只能夠起到一點點的作用,也必須要給我去做,否則所有人都死在這裡,這個責任是否由你的家族來承擔。”

本來被琳鵠這樣對待,那名賁霄閣強者也是心中氣憤,可是在聽完琳鵠最後的一句話後,他的臉也是瞬間僵了下來。他雖然想要活下去,不想按照琳鵠的命令列事,可是他更不敢將自己的家族拖進來。

今次賁霄閣的損失太嚴重,帝國的懲罰也必然會極其嚴重,這根本不是某一個家族可以單獨承擔下來的責任。

其他人也同樣聽到了琳鵠的話,雖然心中也抱著與之前開口之人同樣的想法,可是到了此時此刻,他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發動血陣擬獸。

殘忍血腥的自殘一幕再次上演,那些武者咬著牙硬生生將自己的一條手臂扭斷撕下來,然後透過手臂上的陣法,以及鎧甲上的陣法,像之前那樣開始凝聚血陣。

只不過他們在凝聚血陣的同時,左風也在利用分魂運轉著那隱蔽空間中的陣法。左風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血陣在凝聚的過程中,便有著大量的血肉精華以及生命精華,在迅速的流失,被自己控制的陣法抽取而走。

自己釋放的那道陣法,似乎對血肉之力和生命之力情有獨鍾,只要是存在這兩種能量,必然會第一時間進行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