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火雲鷹飛快的在空中疾馳,在這寂靜的夜晚,即使相隔十數里,仍然能夠隱隱聽到火雲鷹高速飛過時,發出的那種撕裂空氣般的聲響。兩隻達到六階層次的火雲鷹,速度已經比凝念期武者全速飛馳相差不多。

“火祭師大人,為什麼要急著趕回去,按照原本的計劃,至少應該先同水祭師大人匯合。現在不光我們驅趕的妖獸,全部都逃的不知所蹤,就連水祭師大人那邊驅趕的妖獸,在集合地點也不可避免逃走大部分。”

火雲鷹之上,一名身穿金黃鎧甲的男子,有些遲疑著開口,若不是看著面前這位火祭師面色難看到極點,他可能出發之前就開口詢問了。畢竟冬末狩獵,直接影響到自身的軍功累積,曾江不想輕易放棄。

這位被稱為火祭師之人,正是葉林帝國祭祀殿中四名大祭師中的火祭師鄭爐。而之前那名滿臉絡腮鬍子的老者,利用“千里傳音”聯絡之人,也正是眼前這位火祭師。

這火祭師第一眼看去像是中年人,可若是仔細觀察會發現,其眼角眉梢還是有著不少細密的皺紋。而其實際年紀,卻是遠比觀察到的要老的太多,只是因為修為的緣故,這才讓其駐顏有術。

鄭爐面色陰沉的向後看了一眼,這已經是他在最短時間內,能夠集結到的全部手下。如果不是那位大人給自己傳訊,他可能只派身後這名賁霄閣的小閣主曾江,帶著賁霄閣武者返回衛城。

可是現在既然是那位大人傳訊,他不光要親自返回,更是片刻都不能耽擱。到現在鄭爐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知道必然有大事發生,否則那位大人物,是絕對不會動用“千里傳音”的。

“按照我的命令,你是否已經傳訊出去了?”鄭爐的目光緩緩收回的同時,開口平靜的問道。

到此時心中仍充滿不解的曾江,卻不敢向鄭爐追問,只能恭敬的回答道:“我手下之人能夠調集的已經全部在這裡,另外還有兩支完整的大隊,因為距離稍遠,所以通知起來要耗費一些時間。

不過相信他們最多有一到兩個時辰,應該就可以集結完畢。而且是大祭師您的命令,相信他們只要集結完畢,便會立刻出發來與我們匯合。”

微微頓了頓,曾寒繼續說道:“水祭師祝濤那邊我已經派人送信,只不過……”

在曾江的心中,是不太敢肯定,祝濤接到自己的傳訊會如何選擇,可是他又不敢直接說出來。畢竟與大祭師相比,他這個雨閣小閣主,實在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鄭爐默默的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彷彿正透過前方漆黑的空間,看向遠處的衛城所在。以鄭爐的實力,全力趕路是可以選著破開空間,以空間穿梭的方式前行。

只不過這樣的方式雖然保證了速度,可是卻對自身的消耗很大。另外衛城周圍一大片區域,都被陣法穩固下來,想要利用空間穿梭,剩下的一段距離,依然還是要御空飛行。

另外鄭爐自己雖然能夠空間穿梭,可是身邊這些賁霄閣武者,卻沒有這份能力,所以鄭爐最終也只能選擇,利用飛行坐騎趕回衛城。

曾江望著這位火祭師,本來還有許多話想要問,可是看到對方那凝重的臉色,到了口邊的話也就只能嚥了回去。

別說他只是雨閣的小閣主,哪怕就是雨閣閣主吳天,面對眼前的大祭師鄭爐也只能畢恭畢敬,絕不敢有多餘的廢話。

沉默,壓抑,如此氣氛籠罩著,包括鄭爐在內,都不清楚衛城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必須要儘快趕回去。

……

左風率先從地下通道走出來,立刻看到了不遠處藏身草叢中的左宰,對方看起來渾身緊繃,一副隨時隨地準備出手的架勢。

左風悄悄來到其身邊,笑著問道:“不要如此緊張,對方既然沒有立刻動手,那就是不準備先發制人,而他們暴露行蹤的目的,其實就是我了引我們出手而已,我們不出手,他們也不會輕易動手的。”

左宰聽到腳步聲,便已經知道是左風等人來到,所以並未太過緊張。此時聽了左風之言,忍不住說道:“可我們也不能讓他們如此從容的佈置,等到他們全都準備好,就輪到咱們要遭罪了。”

左風依然沒有著急,而是問道:“對方什麼時候來到,之後都做了些什麼,他們現身的位置都在哪裡?”

沒有片刻猶豫,左宰已經回答道:“大約不到一刻鐘前,當時只有一名賁霄閣武者出現,只不過露了一次頭,便消失不見了。可是過去不久,便先後有十幾名武者出現,而他們出現的方向在那邊,那邊,還有那邊……。”

左宰抬起手來,向著不遠處指去,那些出現過武者的位置,到此時還清晰的印在左宰的腦海之中。

逆風等人這個時候才從修煉室下的通道走出,琥珀開口問道:“對方似乎並未急著出手,我們又無法摸清楚對方的虛實,是否該直接殺出去?”

逆風接著說道:“有我娘閃姬在,這些傢伙根本就不算什麼,我看咱們就直接從正面殺出去吧,既簡單有省事。”

被左風瞪了一眼,逆風后面的話便沒有說出來,左風這才說道:“對方之前發現左宰和琥珀,便已經知道咱們這些人的位置,也知道咱們闖到這山莊內的目的。而他們並沒有急著動手,一個是沒有把握在地下通道內佔到便宜,另外一個就是他們有更好的方法對付我們。

那地下通道相對空間狹窄,不適合賁霄閣武者發動血陣擬獸,因為擬獸在下面施展不開。而他們在外面露頭有兩個目的,一個是引我們主動出手,一個是逼我們撤走。”

“引我們出手這還好理解一些,逼我們撤走是何意圖?”邢夜醉此時已經恢復了不少,忍不住開口問道。

左風向著身後指了指,說道:“我們前方和後方必然都有埋伏,相信數量絕對不止左宰他們看到的三十人。而我們一旦有所行動,他們便會立刻發動血陣擬獸,相信他們沒有露頭的位置,可能埋伏的賁霄閣武者會更多。”

邢夜醉雖然沒有說什麼,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眼前這個左風,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逃離雁城的少年人,只看其在隸城那樣混亂的環境裡,仍然能夠全身而退,就足以看出其能力不凡。

閃姬和暴雪同樣有些吃驚,他們畢竟與左風接觸的不多,只是感覺一個不足二十歲的青年人,便擁有如此冷靜的心境,以及看破對方佈置的心機,簡直可以稱之為妖孽了。

一直跟隨左風的幾個人,對此倒是習以為常,左宰直接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他們現在準備的也差不多了,咱們總歸還是要離開的,這就不可避免要與他們硬碰硬。”

左風微微一笑,說道:“碰肯定是要碰一次的,不過我們卻可以用巧力,而覺不用蠻力,他們覺得這裡是他們的地盤處處佔據先機,那我就給他們上一課,好讓他們知道我的手段。”

輕輕的擺了擺手,眾人下意識的向著左風靠近過去,只聽左風壓低了聲音將自己的計劃悄悄的說了出來。

眾人本來聽到左風的計劃時,臉上還有著不解之色,可是聽著聽著臉上的不解,就化作了驚訝,到最後一個個面露恍然之色,再看左風已經是佩服不已。

其實左風是擁有念力傳訊的手段,可是如今隊伍之中還有著暴雪,雖然彼此關係不錯。但是左風一向謹慎小心,不會因為對方幫助過邢夜醉,自己就要對其毫無保留。

短暫的交代之後,左宰和琥珀在前,邢夜醉、丁豪和左風局中,暴雪、逆風和閃姬在最後。大家按照左風所說的隊形,全速前行徑直朝著側面衝了出去。

左宰和琥珀從外面進來,對周圍的環境更加熟悉。邢夜醉實力剛剛提升,又邁入了納氣後期階段,恰好可以從後方作為協助。

左風負責保護兩翼,若是有敵人從旁襲來,便由左風出手解決。而實力最強的閃姬,反而被放在了隊伍的後方。

左宰和琥珀兩人剛剛衝出十幾步遠,一連串的弓弦聲便已經密集的響起。兩人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卻仍然不免渾身一緊,當即靈氣全力爆發。

兩側密集如雨點般落下的箭矢和弩箭,直接將左風等所有人籠罩其中。只不過大家雖然全力防禦,可是腳步卻沒有停過片刻。而這些弩箭的威力雖然已經不俗,但是照比王家機關術打造的連弩還是差了一些,只能勉強傷到感氣期強者。

而眼前這些人,根本就無視這些弩箭的攻擊,直接頂著箭雨衝了過去。似乎賁霄閣武者也沒有想到,左風等人片刻不停,一時間呼喝聲此起彼伏的響起,一道道強橫的氣息波動出現。

與此同時,一隻只巨大的妖獸虛影也隨之浮現而出。邢夜醉第一次見到血陣擬獸,眼中不免有著一抹驚駭之色。

而沒有人注意到,隊伍靠近後方的暴雪,在看到那巨大的血陣擬獸身影時,雙目精芒爆閃,在其眼中似乎有著一抹難掩的怒火閃現。

對於這血陣擬獸,暴雪並不算陌生,但是卻非常意外,不過暴雪清楚眼下的情況,所以極力控制住了情緒,讓自己保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