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許多人都覺得,葉朝這番話有些大言不慚,肖北漠釋放的火焰威力固然不俗,然而沒有人覺得,憑藉他們展現出來的手段,就真的能夠有資格說出如此一番話。

冰臺上釋放的三種手段,雖然是阻止其他勢力藉助陣法傳送離開的。而且鬼炎的威力,還要在那些雷霆之上,但是卻也是在場這些人,都沒有太過放在眼裡的。

最強的“蝕月暗曜”自然不必多說,在場沒有人不清楚其威力有多麼的恐怖。它就像是一道暗色的光幕,將冰臺給籠罩起來,所以進入之人除月宗武者之外都只有死路一條。

因此如果剛剛那番話,不是從葉朝口中說出,而是來自於殷無流或殷洪,反而更讓人容易信服。

至於那些在冰臺上肆虐的鬼炎,其破壞力的確是驚人,然而卻也有一個缺陷,就是那些鬼炎無法持續焚燒下去。

原本“金山鬼炎”這種手段,可以說是非常的強大,絕對能夠保證葉家武者,在冰臺陣法上有著絕對的話語權。

可是偏偏左風在冰臺上橫插一腳,他以最為直接和暴力的方式,將“金山鬼炎”給引爆了。

結果原本有序焚燒,且按照陣法執行的鬼炎,變成了到處肆虐,甚至差一點都要反噬葉家武者的狀態。

左風在引爆的時候,恰恰就是在“金山鬼炎”秘法的中心位置,所以這也等於對構建的陣法核心造成了破壞。

因為原本的陣法秩序被打破,鬼炎在其中的燃燒,也變成了劇烈的消耗。雖然暫時還能夠保持燃燒,可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火焰堅持不了太久。

因此當葉朝說出那番話,直接向在場所有勢力的強者討價還價的時候,大家都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然而就在下一刻,肖北漠突然就毫無預兆的動手了。那些由兩種人火凝鍊出來的“繩索”,就在眾人的面前直接斷裂成無數節。

在場的眾人並沒有認為,這是肖北漠自暴自棄,主動破壞了自己凝鍊出的火焰。因為大家都看得到,那些火焰凝鍊的“繩索”雖然斷裂,可是燃燒中釋放的炎力卻是一點都沒有減少。

“幫我一把!”

肖北漠雙目微微泛起血紅色,而剛剛融入到面板當中,那些墨綠色的紋絡,此時也開始緩緩的蠕動起來。

如果左風在這裡就能夠看出來,此時肖北漠的身體,竟然已經變成了一座陣法。而且是以自身血脈,催動的一座血脈陣法,那是比之前“金山鬼炎”還要特別的陣法。

之所以肖北漠此時會如此的瘋狂,正是因為肖狂戰曾經告誡過他,不到生死存亡關頭不要使用這秘法。

因為需要藉助血脈之力催動的秘法,以肖北漠的修為,沒有達到神念期前,就只能夠使用這麼一次。

而且這一次過後,肖北漠的念海雖然還在,但是修為卻會被直接打落到育氣中期,這種損傷是非常恐怖的。

可即便是如此,眼前的秘法想要徹底發揮,還是稍嫌有些不足。所以最後時刻,他也必須要藉助葉朝的力量。

兩人在這之前就有過溝通,此時葉朝也沒有半點猶豫,畢竟生死存亡就看這一遭了。

他只是沉喝一聲“好”身體就已經從原地消失,而下一刻人們就發現,那些火焰凝鍊出的“繩索”,斷裂後原本還漂浮在空中,此時卻是飛快移動起來,以肉眼難以辨認的速度在移動著。

“阻止他!”

殷無流不愧是眾人中修為最高,見識也最廣的人,立即就看出了不妥。他幾乎毫不遲疑的就厲喝出聲,發出了命令。

然而他的命令雖然發出,可是之後發生的一幕卻十分讓人感到尷尬,因為他發現周圍竟然沒有人響應,

如果不是因為右腳的傷勢,殷無流會毫不猶疑的親自出手。可是以他現在的狀態,就算是出手,也根本追不上全力之下葉朝的速度。

而月宗的武者都明白,這是殷無流在命令其他勢力的強者,所以一個個也都沒有動。

也就在眾人遲疑不肯出手,短短不到一息的時間裡,那火焰“繩索”,已經在眾人面前形成了兩道,好似圍欄般的繞著冰臺轉了兩圈。

“如果你們再不出手破壞,到時候這冰臺將與你們沒有任何人關係。都別看著了,全都給我出手!”

殷無流最後一句話,是對手下的月宗強者說的,而那些月宗的強者們,聽到殷無流的直接命令,也都紛紛的出手了。

只不過看到對方眾人出手,肖北漠的臉上卻浮現出了譏笑之色,搖頭道:“現在想起來出手,難道不嫌太晚了一點麼。”

他在開口的同時,雙手之上也飛快的凝結出了一連串的特殊印決,這種印決相比陣法要簡單,釋放起來也要更快一些。

眾人此時都衝上去了,目標並不是那些火焰“繩索”,而是正在高速移動當中的葉朝。

然而就在他們靠近的剎那,突然間那“繩索”當中的火焰,就猛然間噴湧而出,朝著衝上來的武者竄了過去。

眾人都是神情一變,相比於那火焰“繩索”此時出現的火焰,對於他們來說反而有著更大的威脅。

衝在最前方的凝念期強者龐林,反應最是敏捷,他第一時間就凝結出了精神領域,並且向著後方退去。

其他人見他都如此恐懼,哪裡還敢不顧一切的衝上去,那簡直就是一種找死般的行為。所以大家也都一個個加速,甚至搶在龐林之前就已經退走了。

看到如此一幕,殷無流的臉色瞬間就難看到了極點,他知道這幫人因為沒有第一時間出手,這個時候想要出手阻止已經晚了。

不去理會那些退走的眾人,殷無流的目光重新落向了那燃燒的“繩索”之上,越是觀察越是感受,他的心頭也越是沉了下去。

實在是因為這火焰的威力,已經超出了他原本的估計太多。那冰臺上燃燒的“鬼炎”,就已經非常棘手了,可是如今這兩色火焰“繩索”,卻是威力還要強上接近一倍。

別說自己現在還受了傷,即便自己處於全盛的巔峰狀態下,也根本奈何不了眼前這火焰“繩索”。雖然這火焰“繩索”,處於一種不斷的消耗狀態下,然而這種消耗卻不會非常嚴重。

這就好像包裹冰臺上的雷霆,那經過陣法運轉後的雷霆,只要沒有發動攻擊,其本身的消耗也是很小的。

若是任由其存在下去,也許維持個十天半個月,都不是沒有可能,誰有時間就這麼等待下去。

所以看清楚了這一切之後,殷無流的心情也變得更加糟糕了,心中對於其他幾方勢力的武者也是恨極了。

在眾人退走和殷無流探查的這段時間,那繩索還在飛快的佈置著,從最開始只是圍繞著冰臺之外,到最後縱橫交錯間,形成了一張大網。

雖然同樣是火網,卻是與之前冰臺上的“金山鬼炎”不同,這火網整個看上去也就寥寥數根,而且並未將冰臺上方包裹進去,火焰“繩索”的最頂端,也不過是十幾丈的高度而已,感覺就是巨大的圍欄。

然而剛剛的一幕大家也都看到了,一旦“繩索”當中爆發出了火焰,覆蓋範圍可是會直接達到十數丈,如此一來就算是御念期強者,也根本不可能從上方直接飛躍而過了。

此時葉家發動手段的地方,距離冰臺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冰臺上那些手段,對於他們不會造成任何影響,他們在火網與冰臺間,還有一定可以活動的空間。這代表了即便挪動“蝕月暗曜”也無法對付,可以移動的葉家武者。

更重要的一點是,給月宗一點時間,他們是可以處理掉那些雷霆,冰臺上的鬼炎會自動消失,他們就可以傳送離開。然而如今這外圍多出的“火網”,卻徹底將月宗眾人給擋住。

當火網形成後不久,葉朝也重新現出身形來,只是他如今的狀態看上去非常虛弱,不光是一張臉蒼白的有些發青,甚至雙腿和雙手,都會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著。

在葉朝的眼中卻有著濃濃的興奮之情,看著眼前這一片火網,他很清楚自己剛剛說的話實現了。

“呼,不知道諸位看到我葉家的手段,如今作何感想。只是我卻要好好的謝謝諸位。畢竟如果沒有你們,也無法逼出我們現在的手段來。

相信你們都擔心我們保留了手段,沒錯,我們原本就是保留了你們眼前所見到的這個手段。現在它已經被我們使用出來了,你們也再不需要有任何擔心了。”

葉朝一邊開口說著話,一邊粗重的喘息著,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現在的虛弱,他也半點都不需要掩飾。

因為對於葉朝來說,眼前這些人已經再無任何威脅,因此他故意將自己此時的狀態展現出來,並以此來刺激眼前這些人。

殷無流等月宗之人,一個個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就更不要說項家、南閣和傀襄等人了。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算計葉家,然而每一次算計之後,竟然都是這種他們幾乎要發瘋般的結果。

雖然一個個都氣的快要發狂了,卻是又偏偏發作不得。最為憋屈的是,他們一個個都想要將葉家先除掉。

可是如今葉家所佔據的優勢,卻是能夠跟任何勢力討價還價。雖然他們無法傳送離開,可是隻要月宗等人最後獲得勝利,那麼葉朝他們就可以直接同月宗進行合作。

反觀他們這些人,卻是為了要同月宗合作,為了能夠利用冰臺傳送離開,還要與奉天皇朝經歷一場痛苦的鏖戰。

如果說在場只有一部分人有資格活下去,那麼葉家這些武者們,是首先搶到資格的人。